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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不會更改。為今之計,只有斷了他的后路。沒有方家做后盾,他什么也不是。郭家就算剛起步,也不是他能攀得上的;郭清啞更不會對他假以辭色,到時看他如何堅持、如何達成心愿!方初沉默下來,神情肅然。方瀚海夫婦都緊張地看著他。他垂眸思索半響,抬眼回道:“也好。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兒子難辭其咎。兒子無能,實不堪擔當家族重任。為這件事奪了兒子繼承權,正可彰顯方家嚴謹門風,于家族有益。父親的決定兒子無不心服。方家人才濟濟,弟弟如今也出息了,找個替代兒子的人很容易?!?/br>說完,俯身磕了個頭,再不說話。書房里一片沉寂。嚴氏愣愣地張著嘴,方瀚海不可置信地看著跪在地下的方初,胸脯劇烈起伏,想:“瘋了!定是瘋了!”這是他們的兒子嗎?為了女人,竟放棄做家族繼承人!放棄自己的責任!是不能容忍謝吟月,還是放不下郭清???不管因為誰。都不可原諒!方初并不是多情的人。若他是多情的秉性,方瀚海絕不會選他做家族繼承人,哪怕他是嫡長子也不行!嚴氏先回過神來,用懇求的目光望著方瀚海,意思再逼下去要父子反目了,還是先放一放,等事情冷一冷再說。方瀚海不是暴烈性子。哪看不清情勢。他的本意不是要奪了兒子繼承權。而是要制止他退親,眼下弄成這個結果,便是心中有氣。也不敢再往下逼,他要再看看、再想想。他漠然道:“你先起來吧。先回去歇著,家里的買賣和人事不許再插手。你說的明日去謝家退親,還不行。即便你不再是方家繼承人。這親事也不能說退就退。你知道,這件事影響不小。為父會同幾位族叔商議。再和謝家交涉?!?/br>方初聽出他聲音里的疲憊,低聲道:“是?!?/br>他又拜了一拜,才起身退了出去。來到院中,他站住。望著懸在枯樹枝頭的夕陽陷入靜默。對于從小就被當做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他,對家族的規矩再清楚不過了:任何時候,家族的聲譽和威望不容損害!然他的心如今就像脫韁的野馬。再也不受那些條規鉗制;他的意志也如同激流沖撞下的巨石,巋然不動!家族繼承人不僅意味著掌控權利。還要擔當責任。他當然不會輕易就忘卻自己的責任。但他若答應父親,就要娶謝吟月。那他寧可放棄,也不要謝吟月做方家當家主母——她太可怕了!父親也沒做錯,堅持退親,對方家聲譽有一定影響,就沖這點,他也不適合再接手方家。“也好,不做方家繼承人更方便行事?!彼?。能否成功阻止夏流星的行為,他沒有把握。然他既然下定決心保護郭清啞不受傷害,便會全力以赴,這說不定會牽連到方家,這是他不愿看到的。被剝奪繼承人身份后,雖少了依仗,但同時也多了自由,可以放手施為。想罷,他深吸一口氣,大步往院外走去。回到自己院中,對圓兒道:“明天起大早走?!?/br>圓兒一愣,脫口問道:“不去謝家了?”方初道:“暫時不去?!?/br>圓兒不敢再問,忙道:“我去準備?!?/br>次日一大早,方初帶了圓兒和黑石兩個就出門了。再說方瀚海夫婦,在方初走后沉重商議。他們沒想到鬧到這般嚴重后果。方瀚海正苦思對策,有下人來回,謝老爺派人來請。方家要退親,謝明理當然不能回避。他問明情況后,沒有上方家,免得碰上方初難堪,又或者談崩沒有退路,而是約了方瀚海在江邊一處幽靜的酒肆見面。見面后,謝明理首先問:“親家,這是怎么回事?之前我要退親,親家義薄云天拒絕了,這時候一初又要退親。謝家敗落了,就該這樣被揉搓打臉?”神情頗感屈辱。方瀚海皺眉道:“好了!你就別跟著添亂了。兩個孩子鬧別扭,我們做長輩的,該弄清了事由勸阻管教,若跟著爭執,不是亂上加亂!”謝明理道:“事由?錦繡不是已經說了嗎!”方瀚海道:“孩子們各說各的理,就叫我信哪一個?親家,別說我袒護兒子,這件事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若非吟月之前的行為,初兒能這樣?謝二姑娘做出那樣的事,連朝廷都驚動了。不是別人栽贓吧?我們也沒因此隨便就懷疑吟月?,F在兩人各執一詞,你就認定是我兒子不好?”他面對方初一個樣,面對謝明理又是一副模樣。兒子自己管教,卻由不得謝明理質問指責。不管怎么說,方家可沒做對不起謝家的事。所以,他言語間敲打謝明理:你閨女也不是善茬,惹出來的那些事還用提嗎?又暗示方初要退親說不定有內情,也許是謝吟月不好。謝明理果然經不住,口氣軟下來,誰讓謝家之前有劣跡呢。再者,他可沒以前的盛氣了。真退親,謝家承受不起。于是兩人約定:這事先不急,先各自盤問晚輩,徐徐圖之。第308章不怕拋開方謝兩家不提,再回頭說清啞,從醉仙樓離開后,坐車回到郭家大門口,才在細妹攙扶下下車,細腰對后望了一眼,低聲提醒道:“姑娘,夏少爺叫人把琴送來了?!?/br>清啞不語,站住等那侍女。那侍女送琴上前,清啞道:“對不起,我不能收?!?/br>說完轉身就進院去了。細腰冷冰冰地對那侍女道:“拿回去吧?!币幻嬉哺吡?。那侍女原以為送到郭家了,清啞不敢不收,誰知竟還不收,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心思一轉,便將古琴放在門房門口的椅子上,肅容對郭五大爺道:“夏少爺送給郭姑娘的。送進去吧!”說完小跑著上了馬車,急催快走,一面心里打鼓:這叫什么事!郭五大爺忙抱了那琴追過去,馬車啟動,已是遞不出去了。他只好對著馬車背影大叫:“噯,噯,我是不會送的!”馬車早走遠了。他回頭,嘴里嘟囔說只見過搶東西的,沒見過強要送人東西的。忽見細妹跑過來,道:“五大爺,姑娘說這琴就擱在門房,不用理他?!?/br>郭五大爺忙道:“噢,我知道了?!?/br>細妹才又跑了。清啞到上房門口,望眼欲穿的吳氏立即出來接住“怎么說?”她低聲問。“進去說?!鼻鍐λ⑿?。母女兩個便手拉手進了堂屋。郭守業父子都沒出門,都等在家里,正說什么。見清啞進來,大家一齊停住,看向她。“小妹?!惫笕?。“我回來了?!鼻鍐λ腥苏f。吳氏拉著她走向郭守業坐的矮榻。天氣冷了。矮榻上鋪了織錦棉褥子,立著靠枕、拐枕,吳氏和清啞坐下,和郭守業將她夾在正中間,郭大全、郭大有和郭大貴則坐在榻旁椅內。郭守業便問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