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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覺自己看他,忙收回目光。她打開一盒點心,拿了一塊小口品嘗,又在食譜中找到相應的方子,根據口感體會配料和做法。試了一盒,又去嘗另外一盒。吳氏見了,也跟著吃,一面稱贊。坐在那邊的巧兒聞見了香氣,便受不了了。“小姑,我要吃?!彼滩蛔〗?。吳氏趕忙拈了一塊送過去喂她。“吃東西,回頭畫一個小饞貓出來!”她嚇唬孫女。巧兒聽了,急忙飛快咀嚼,將點心三兩口咽了,不敢再要。因見清啞嘗了一盒又一盒,一面還對吳氏說。這個軟,那個脆;這個香,那個滑;這個里面有牛奶,那個添了雞蛋,聽得她心癢癢的,很辛苦地忍耐。韓希夷見她這副表情,禁不住笑了。他側首看向清啞。笑問:“怎么樣。好吃嗎?”清啞嘴里包的鼓鼓的嚼,不便張口,只對他點頭。吳氏忙道:“好吃。都好吃!”韓希夷便回頭繼續畫,也是不想打擾清啞嘗試。半個時辰后,他畫完了。因轉頭叫清?。骸肮媚?,快過來幫我瞧瞧?!?/br>清啞便湊近去觀看侄女的畫像。巧兒忙問:“畫好了?”她還不敢動呢。韓希夷安撫道:“巧姐兒先等等。我先跟你姑姑商議?!?/br>一面請清啞品判。清啞見他雙眼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只覺不自在。又見吳氏在一旁看著他,目光慈祥就像看女婿一般,更覺怪異。她想要點撥他別在自己身上費心思,又不知如何說。且按捺下這心思。先和他討論眼前畫像。卻是問的多,因為他畫的不同她學的素描。韓希夷便娓娓講述自己畫人物的心得,這時他更有神采。又添加幾處。才定稿,巧兒過來捧著畫像看。歡喜非常。清啞趁著韓希夷喝茶歇息的工夫,問道:“你對女孩子都這樣?”韓希夷愣住了,不敢就回答。他看得出,清啞這話絕不是隨便問的,他若不謹慎回答,將會后悔莫及??墒?,往日他從容應對和八面周全的手段、舌燦蓮花的口齒此時全像被上天給封閉了似的,一絲使不出。若用虛詞應對,恐怕清啞當他風流性子,對所有女子都是這般巧言周旋,所以也同樣對她;若將心思道出,且不說吳氏在旁不便張口,他還怕清啞怪他輕薄口舌,從此沒了退路和轉圜,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對著那黑亮純凈的眸子,他無可掩藏,傻笑起來。那笑從眼底透出,真實,還有些心虛。笑一會,他局促分辨道:“當然不是!那個,其實呢,在下并不像傳言那般不堪的……我……”他差點脫口說出“我是好人”了。這一刻,他很后悔往日不羈,羞慚風流名聲。清啞點頭道:“嚴姑娘也說,韓少爺其實是君子?!?/br>韓希夷聽了大喜,心中對嚴未央不住作揖感謝,又想她性格磊落不輸男兒,一腔心思自己卻無法回應,很是歉意。吳氏察言觀色,早覺不對,這時笑道:“你們有錢人家的少爺,誰不是愛玩的。就是別亂來,別惹出事來叫家里大人擔心,這樣就好了?!?/br>儼然囑咐晚輩的口吻,又親近又體貼。韓希夷急忙點頭,道:“伯母教導的是?!?/br>清啞看了娘一眼,道:“韓少爺怎會惹事。他在女孩子面前最有風度、最體貼的,要不都說他是至誠君子呢?!?/br>這一句話廣而且泛,韓希夷聽了覺得心塞。他約莫也明白清啞的意思,要故意模糊他對她的親近。他看著她,無力且無奈。因不甘就此退縮,趁著吳氏和巧兒說話的機會,注目清啞,輕聲道:“我并不是愛管閑事的?!?/br>他愛管她的閑事,因為不舍她難過。他不愿看她那純凈的眼中沾染諸如痛苦、憤恨等情緒。這想法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好像初次見到她時,她因為和江明輝退親而流淚,他便為之心痛了;又好像是最近,他去牢中探望她,她無悲無喜的表情讓他心頭微顫;或者,她根本就是循序漸進,一點一滴沁入他的心底,等察覺時,已經徹底放不下了。可是,要叫他怎么對她說呢?他嘴上不說,目光卻濃烈得化不開。千言萬語隨著目光傾瀉而出,沖向清啞。清啞觸及,直覺難以承受,急忙垂眸。韓希夷見她慌張逃避,心中惴惴,又有些喜歡,想她這樣算不算洞悉了他心思呢?既洞悉,便會害羞;既害羞,便慌張;既慌張,當然逃避?!∨畠杭业男乃?,總是欲說還休的!這欲說還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呢?他很苦惱,發現自己果然不了解女孩子。不過,他自我安慰地想:“總比無動于衷強?!?/br>心里百轉千回,嘴上卻道:“我明天一早就走?!?/br>因不知再說什么,只好用行程的話題來搪塞。從未這樣笨嘴拙舌過,連他自己也鄙視自己。清啞抬眼問道:“那你不要收拾行李?”韓希夷便幽怨地看著她,這是要趕他走嗎?他撒賴,不想走,對她說起家鄉各種奇聞趣事、鄉土風情,又搬出他小時候的經歷來講,總算重新活躍了氣氛,興致勃勃地問她愛吃什么,愛玩什么,他回來帶給她。第289章提醒清啞自然不會要求他。韓希夷仿佛看出她心思,溫和地安慰道:“我每次回去,也給方兄和謝姑娘嚴姑娘她們帶土儀的,姑娘只管放心?!?/br>這么一說,倒像刻意掩飾對她的關注一般。清啞越發不自在起來。韓希夷見她閉緊了嘴再不說話,知道不宜再逗留,他來看她是想讓她喜歡,可不是惹她不高興的,因此與吳氏說了幾句家里情形后,便站起來告辭。吳氏和清啞一齊站起來相送,再次多謝他送東西來。韓希夷忙攔住吳氏道:“伯母留步,怎敢勞動你老人家相送!我常來的,自己出去就行了?!闭f著看向清啞,心想有郭姑娘送最好了。吳氏便停住了腳,對清啞道:“你送送韓少爺吧?!?/br>清啞也沒忸怩,將他送到大門口。韓希夷站住,回身對她道:“我走了。大概十月初三能趕回來。到時來恭賀郭兄弟新婚,看有什么幫得上的,也添個人手?!?/br>清啞謝了他,叫他慢走。小秀牽過馬來,韓希夷走去上馬。復又轉頭對清啞道:“天氣涼了,姑娘當心別累著了?!?/br>清啞“噯”了一聲。細腰瞪著韓希夷,目光像刀子一樣。韓希夷早察覺她態度不善,只做不知道。他除了面對清啞有些無措外,別人一概不理論,無論多難纏他都能應對,像細腰這種更不在話下,只嫌麻煩而已。一時上馬離去。走幾步又回頭看,清啞已經進去了。他便催馬快行,心中喜憂不定,七上八下。再說清啞,回房后也是心里不定。韓希夷的意思很明顯,她不知如何應對。這不比那些來求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