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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還肯幫我。你沒覺得嗎,我那天看你的時候,我差點就說話了?!?/br>嚴未央呵呵笑道:“知道,是不是韓少爺抓蟑螂嚇著你了?”提起那件事,清啞也忍不住笑了。氣氛輕松起來。很快到了郭家門口,嚴未央對她道:“meimei,你這一家去,肯定有許多事,又要陪郭叔和郭嬸子說話,我就不進去打擾了。等明天再過來瞧你,咱們好好說話?!?/br>清啞也覺天晚了。不好留她。因道:“好?!?/br>嚴未央下車和郭家人招呼過,才帶著墨玉等人走了。沈寒秋沒有走,被請進了郭家。沈億三和沈寒梅也等在郭家。郭家早得了消息。做了許多安排:院內燈火輝煌,上房和廂房廊下都掛了一溜紅燈籠;等眾人一到門口,挑在竹竿上的鞭炮就被點燃,“噼里啪啦”一頓響。又有大花炮,足足放了好半天。硝煙彌漫中。沈億三帶著留守的阮氏等人喜氣洋洋迎上來。門口擺了兩個大火盆,阮氏喊道:“娘,叫大哥和小妹跨火盆?!?/br>吳氏正牽著清啞,聞言忙道:“對。對!閨女,走火盆上過去,去去晦氣。娘牽你。步子邁大一些——”因抬頭問阮氏——“怎么弄了這么大一個火盆?你小妹跨不過去呢?!?/br>細妹從后擠上前來,急道:“姑娘能跨得過!”姑娘跳舞的時候。那身子別提多軟了,隨便一抬腿就能豎起來。阮氏也笑道:“盆大些好!小妹,你就像跳那個舞一樣跳過來?!?/br>吳氏道:“哎呀這我還不曉得?我是說,她坐了一個多月,身子都僵了!”說到這,高興的語氣沉了沉,臉色就變了。清啞眼見她變臉,急忙道:“我能過!”捏捏她手,安慰地對她笑笑,又對郭大全道:“大哥先過?!?/br>蔡氏正要催男人,一聲尖叫傳來“爹——”郭勤不知打哪鉆出來,一個飛躍,從火盆上躍過來,撲進郭大全懷里。眾人都大笑起來,都說他倒跳過來了。郭大全摟著兒子,用力拍他后背,笑道:“死小子,還不丟手!爹這一身老皮都發臭了,你還往我身上鉆!等爹跨火盆——”說著,蔡氏早扯過兒子,郭大全果然跨過去了。接著,是清啞,輕輕一跳,也過去了。頓時,大家又掀起一波歡呼。郭大貴、沈寒梅、冬兒、郭盼弟等人都在,還有西坊的仇管事等,圍住郭大全和清啞,說笑陣陣。那情形,倒不像他們是坐牢回來,而是在外做官,如今衣錦還鄉了一樣。喧鬧好一陣,除了幾個親近的,其他人都先散了。晚飯還沒開始,因為清啞和郭大全要先進行大清洗。后院,清啞回到上房西次間自己房內,只見巧兒正熟睡在床上,臉上還掛著笑,十分香甜。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她微笑想,心里莫名安定踏實。阮氏親帶著兩個媳婦足足抬了四桶水來,倒進隔壁套間大澡桶內。那水是用干艾熬制的,裊裊輕煙升騰,散發一股艾草的香氣。細妹將各樣洗頭洗澡的物件都準備好,喊清啞過去。清啞也不客氣,在細妹幫助下洗頭、搓背……一個多月沒洗澡,若她一個人還不知要折騰到什么時候。在牢里,她摒除一切干擾,所以并未覺得難以忍受——若是連外在的艱苦都不能克服,如何能心靜呢——今日案子告破,回來后她便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去對二嫂說,再換一遍水?!彼愿兰毭?。“不用說,二嫂子早就準備要換的?!奔毭眯Φ?。清啞仰頭,靠在木桶邊沿特制的圓弧形靠枕上,看著用去籽的絲瓜瓤幫自己輕擦胳膊的小姑娘。她睫毛濕潤潤的,不知是被霧氣沾濕的呢,還是剛才哭的。不過,她眼里滿滿的歡愉卻掩不住地流溢出來。“細妹!”她叫她。“姑娘?”細妹回了一聲,是問聲。清啞靜了一會,才輕聲道:“害你擔心了?!?/br>細妹聞言手一頓,眼淚又下來了。她委屈道:“我要去陪姑娘坐牢,官老爺不讓!”清啞微笑道:“坐牢哪能陪呢?!?/br>細妹悶悶道:“這回姑娘吃大苦頭了?!?/br>清啞道:“沒有?!?/br>細妹不信,心想哄我呢。清啞又道:“真的沒有?!?/br>正在這時,阮氏在門外問:“可要換水了?”細妹趕忙丟下絲瓜瓤出去,道:“要換了?!?/br>一面從旁邊美人榻上拿了一幅厚棉毯過來,喚起清啞,將她整個兒包裹住,扶去榻上坐著,阮氏就叫那兩個媳婦進來倒臟水。清啞神情便有些訕訕的,想那水實在不好見人。阮氏卻只笑著,問她可困。清啞搖頭,她雖有些疲倦,卻不困。一時又抬進四桶水來,只倒了三桶進去。清啞又去清洗,洗完又用剩下的一桶沖了一遍,方才覺得好了。這次,不但阮氏在外候著,連吳氏也來了。等清啞洗好,兩人都進來,一面幫她穿衣裳、擦頭發,一面和她說話,說不完的話;細妹則去收拾清啞換下來的衣物和洗澡用具等。吳氏用一大塊布巾包裹住她頭發,反復擠壓,將水吸干。換了好幾塊干布巾,才弄得頭發沒那么濕了。又用棗木梳輕輕梳理,梳理得順了,再擦一次,然后披著。弄好了,她看向清啞身上:穿了件粉色暗花玫瑰紋的交領錦衣裙,腰間束了一條兩指寬的腰帶,映著一頭柔順的黑發、清幽的眼神,臉頰光潔如玉,什么飾物也沒戴,宛如水中才開的粉荷,亭亭玉立。她便笑得眼睛都瞇縫了,覺得怎么都看不夠閨女。清啞見她這樣,對二嫂抿嘴笑了。這個娘,原來就喜歡幫原主做紅衣裳,覺得喜慶。清啞穿來后,雖不喜穿太紅的,卻也不忍駁她心意,便織些淺粉、淺紫等嬌嫩顏色,穿了娛親。好在年輕就是資本,她膚色白,氣質又安靜,不管穿什么都別有雅韻。阮氏目中也流露出贊嘆神色,道:“meimei瞧著真讓人心疼?!?/br>吳氏聽了更喜歡,牽清啞手,道:“走,吃飯去!”母女幾個遂往前面去了,細妹留下來陪巧兒。走在路上,清啞覺得身上像扒掉一層皮一般,加上穿著輕軟垂滑的錦衣,渾身輕飄飄的,走路都飄。這才真正輕松了,從精神到rou體都清爽、輕松。她以為是回家的感覺,因為歸家,所以安寧。前面堂上,郭大全早已洗好出來,正和沈億三父子說話。郭守業和沈億三坐在最上方,沈寒秋郭大有等分坐在下面。郭大全一進門,郭勤就撲過去。郭大全這回沒推拒,將他抱了個滿懷,在他左右兩邊臉頰上各重重香了一口,笑道:“兒子,想死老子了!”郭勤淬不及防之下被襲,眼淚忽然涌了出來。這遲來的愛,他等了一個晚上!他有些羞愧,將頭埋在爹的胸前,不敢抬頭。郭大貴笑道:“哈哈,勤娃子臊了!”其他人都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