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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一次對峙,方初和韓希夷不自覺都攥緊了折扇,衛昭神情也專注起來;夏流螢看著謝吟月暗暗點頭,眼中露出贊賞的目光;嚴未央卻不屑地冷哼一聲;其他女子都靜默不語,都緊張地看著二女。“你看了我的畫稿?!?/br>清啞安靜地說道,不是問。謝吟月猛然看向嚴未央,目光犀利。能在方家探得消息,除了嚴未央不做第二人想。嚴未央被她看得羞怒,下巴一揚,無聲挑釁:“就是我說的,怎么樣?你敢看,還怕人說!”謝吟月只盯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再對清啞。“是。我是看了?!彼谷粺o懼道,“當日你們只說不準轉讓,可沒說不許人看。再者,姑娘這話說錯了:我可沒看姑娘的畫稿。方少爺既然已經拍到畫稿,那就是他的了。吟月身為他的未婚妻,看自己未婚夫的東西,姑娘想必不會介意吧?”清啞沒有回應她這刁鉆的話,卻轉向方初。也沒對他說什么,只對他微微一笑。因她之前眼中含著淚,又一直忍著,這會子一笑,那淚珠就滾了下來,極美;長睫毛濕漉漉的,叫人看了心里發顫。她卻無知無覺,只是對他笑。方初心底發毛、發顫。他仿佛聽見她問:“真的嗎?”他額頭便沁出汗來。午夜夢回的時候,那雙黑瞳就這么靜靜地盯著他,充滿了諷刺,看透了他所有的秘密,令他自欺都不成。第132章碰撞(二合一肥章求粉紅)謝吟月若沒有看那畫稿,無論她作出什么,哪怕碰巧和郭清啞想的相同,也都是她自己的創作,都問心無愧;可是她看了,看了就要受制約,所以,她不自覺規避與郭清啞相同的思路,怕人說她竊取。十幅畫稿看完,受啟發的靈思都不敢用。最后,她另辟蹊徑,選擇她擅長的緙絲為切入點。雖然作出與郭清啞不同的東西,卻是有意規避的結果。這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也是方初當初將畫稿交給謝吟月時猶豫的原因。眾人就見郭清啞丟下謝吟月,轉而對準了方初;方初卻緊閉嘴唇,仿佛承受極大壓力一般,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不禁詫異不已、面面相覷,只有韓希夷同情地看著好友,又愛莫能助。謝吟風扶著失魂落魄的江明輝,心中嫉恨難耐,暗想郭清啞被退了兩次親后,再沒有指望,索性破罐子破摔,連臉面都不要了。行事無所顧忌,拿過去的恩惠逼迫江明輝不算,還當眾勾引方初。真是無恥之極!難道她真覺得方大哥和堂姐違背了誓言,她就能得逞了?更令她妒火中燒的是:方初居然對郭清啞假以辭色!還有韓希夷和衛昭,分明也對她另眼相看。憑什么?她便輕笑道:“郭姑娘,別說我大姐沒用你的畫稿,就算真用了,你也不能跟換衣裳一樣,當著這些人就把方大哥換回家做夫君。也要問問方大哥的意思不是!”婉轉的聲音在安靜的店堂中顯得十分突兀。方初仿佛被點燃的火炮,猛然爆發:“你給我閉嘴??!”謝吟風震驚地瞪大眼睛。泫然欲泣。可是,方初惡狠狠地瞪著她,毫無憐惜。與此同時,阮氏也發作了。即便方初已經喝斥謝吟風,她也沒有停止對謝吟風的還擊:“謝姑娘,我小姑那是在問方少爺,可真是問心無愧!你腦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呢?見到個男人就想到那些。我小姑什么都不懂。哪比得了你。去江竹齋買幾回東西就買個女婿回來了?!?/br>“住口!”謝吟月厲聲斷喝。她也暗怪堂妹莽撞。聽了阮氏的話卻無法容忍,當即放臉。阮氏被她喝得一滯,有些氣怯。清啞卻猛轉身。一步逼到謝吟月面前,和她來了個臉對臉。謝吟月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這樣豐富。說來也奇怪,無論什么事,郭清啞都是被家人護在身后的。罵人的事娘和兩個嫂子更是搶在前頭;但是,只要方初、謝吟月等人出面。她必定攔在家人前面,和他們對抗,仿佛知道他們對付不了似的。而每次她都不用多話,也必定叫他們難堪。明明她并無多少心機和心計的。眾人都驚奇地看著清啞。難道她要和謝吟月動手?夏流螢眼中閃過異色,想不到這個村姑看似安靜柔弱,竟絲毫不懼謝吟月。敢和她直面相抗,寸步不讓。方初和韓希夷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衛昭還往前跨了一步。方初一把拉住謝吟月,阻止道:“吟月!”韓希夷也走到清啞身邊勸道:“郭姑娘!”然清啞理也不理他,只盯著謝吟月。謝吟月豈肯在人前輸了氣勢,因此也不理方初。就聽清啞道:“你太沒修養了!”謝吟月冷笑道:“是你嫂子無禮在先!”清啞道:“她沒念過書!”跟著又道:“你白念了書?!?/br>謝吟月氣極反笑,不斷點頭道:“好一篇道理!照姑娘說的,沒念過書的人滿口污言穢語是理所應當的?”清啞道:“你meimei先說的。辱人者,人恒辱之!你該向我道歉?!?/br>她說得很認真、很誠懇,而不是氣焰囂張。謝吟月被她誠懇的話噎住了,倒不知該不該道歉。一旁惹惱了嚴未央,大聲道:“謝吟月,你好威風!辱人者,人恒辱之!大家剛才聽得清清楚楚,是你meimei辱人在先。你怎不教訓她?”這是她首次在公開場合向謝吟月發難。沈寒梅也道:“謝姑娘,你們太欺負人了!”以她的性子,能說出這句話已經是鼓足勇氣了。謝吟月雖一向和嚴未央不大投契,卻都忍讓有加,這次卻毫不留情面,厲聲道:“你沒聽見你表哥喝斥吟風?我們何曾有半點袒護!”嚴未央待要說那又不是你呵斥的,然之前謝吟月還沒來得及出聲,自己也不好就指責她袒護meimei,因此就滯住了。謝吟月鎮住嚴未央,又轉向清啞。清啞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何不喜歡你嗎?”謝吟月傲然道:“我無需姑娘喜歡!”清啞卻自顧答道:“因為你虛偽、裝模作樣!你如此理直氣壯,可敢當著人承認謝家的強盜行徑?”說著,眼中透出輕蔑——居高臨下的蔑視。方初心里更響起她的心聲:“你要敢大聲承認,我就佩服你!否則,你也不過是‘做了婊子還要豎牌坊’的可笑虛偽罷了!”他驚恐倒退,頭暈目?!?/br>郭清啞就算真有如此想法,也絕不會罵出“做了婊子還要豎牌坊”這樣的話來。那么,是他自己幫她措詞潤色的?或者,他心底根本就這樣想的?不論是哪一種,都讓他無法接受!韓希夷不知他底里,只當他為眼前的局面頭疼,低聲安慰他“別急,別急!咱們想想……想想……”他也急速思忖,想法子化解眼前局面。謝吟月雖不像方初那般,此時卻也看出清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