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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屈能伸。賣個人情給方家和謝家,單憑方初韓希夷等人剛才承諾的,加上她謝吟月。郭家將來必定獲益匪淺。像韓希夷說的,等郭家成了氣候,她未必不能嫁個比江明輝更好的夫婿。何苦堅持,得罪方謝兩家不說。還駁了夏織造的情面。她這樣想,并非仗勢欺人。實在是方初剛才說得至理名言別說眼前事了,就算是為了家族將女兒嫁給不中意的人家,或者送給官宦人家做妾,他們這些世家誰沒做過?還不是一樣要忍氣吞聲!郭家如此剛烈。將來如何在生意場上立足?郭清啞又如何擔當少東重任?她不是郭清啞,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因此。她開口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固然有道理,然姑娘明知我二人定有婚約,卻刻意為難,又不為什么緣故,于己又沒有半點益處,就要我們解除婚約,豈是君子所為?我謝家前日雖有所得罪,卻不是有心的,乃事出無奈;你我到場時,他們已經拜過堂了,回天無力,否則吟月絕不會縱容此事!而且弄到這步田地,也不能全賴在我謝家頭上。姑娘心里明白的很:那江家二老對郭家早有成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只因趕上了謝家拋繡球的契機,才引發退親事端。若不然,江家堅持不讓,我謝家又有什么辦法能拆散你們?”方初側首看向她,微微點頭。這話誠懇!清啞只掃了謝吟月一眼,就晃過去了。方初見了又替她想道:“自欺欺人就罷了,還說出來欺騙別人。當別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人聰明。真是可笑!”念頭一起,不禁又驚又怕,臉色就很難看。韓希夷只當他還在為剛才的事難堪,忍笑撇臉。謝吟月不明白清啞的意思,只當她對答不出來。清啞當然不是答不上來,她只是不想答而已;二是站了這么久,她身體根本就沒痊愈,已經支持不住了;三是見識到這人世間的是非險惡,都是她以往從未經歷過的,心中不喜,胸口惡煩。她心中念著“弱rou強食”四字,愈發胸悶。剛覺不好,眼前一黑,一頭朝前栽下去。郭大有正瞪著韓希夷和方初,根本沒防備,及至發覺,驚叫起來。郭大全正和郭守業看著謝明義呢,他跑進官廳去了。眼看清啞就要摔個滿臉開花,站在階下的韓希夷和方初同時搶步上前。韓希夷被沖得倒退兩步,方初則被壓得直接跪地,膝蓋也擦破了,好歹抱住了她。觸手綿軟的身子,根本扶不起,直往下沉墜。沉墜的身體,抱起來后卻感覺輕飄飄的,瘦的沒剩幾斤了。他又驚又憂,又怕又窘,跟燙了手似的,想要把她扔了。可是,慌亂間卻找不到人來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他便大喊“吟月!”韓希夷也覺不妥,忙上前來要接過清啞。他也是昏了頭,居然忘了一件事:方初固然定了親該避嫌,可他也是個男人,方初身上有的他一件不少,就算沒定親也同樣要避嫌。方初倒還記著這點,所以沒讓他接過去。他想郭清啞被自己抱了就夠倒霉的了,再被韓希夷抱一下,更不堪了,因此不讓他碰,想等謝吟月來接手。謝吟月被這變故驚呆了,聽見他叫才急步奔過來。與此同時,郭大有已沖下來了,一把從方初手上將妹子奪過去,抱在懷里大聲喊“清??!清??!”聲音驚慌又害怕,還帶著哭腔。郭守業、郭大全、吳氏等人一齊涌過來,哭喊連天。“你們逼她!你們逼死我閨女,我跟你們拼了!”吳氏放聲大哭大罵,看謝吟月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在她心里,謝家的女兒都不是好貨。如弱柳扶風的謝吟風看上去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不正經女子,所以勾引得江明輝退了親。眼前的謝吟月雖然一派端莊,她卻覺得她更可怕。她只見過她三次,分別是在謝家別院、郭家的拍賣會上,還有就是眼前的織錦大會。每次見她,也不見她多話,就能驅動諸如方初、韓希夷等眾多少年自動為她出頭,舍命一樣擋在她前面。這樣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貨?還不曉得對那些少年使了什么手段呢!第100章打擂(二更求粉紅訂閱)她的目光太過怨毒和輕賤,方初急忙將謝吟月拉到自己身后遮住。這農婦罵人的本事他可是見識過的,若是今兒當著這些人罵吟月一通,那她也不用活了。“大娘,我們不是逼郭姑娘?!彼C然辨道。“不是!這還不是逼她?我家的東西,就是一根針、一根線,也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想送給哪個就送給哪個,憑什么你們要我閨女送給謝家?憑什么——”她嘶聲喊著,用力捶地。方初等人一齊啞然,又苦笑。這時阮氏開口了。之前她見了這大場面,心里未免發憷,到底她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所以言行格外謹慎;后來夏織造發了那番話,他是個當官的,她一輩子也沒見過官,更發憷了,心中就有不平也不敢開口;眼下不同了:清啞昏迷,生死不知,全家亂成一團,她還顧忌什么?她對著錦繡堂高聲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一心巴望到城里來見見世面。今兒可算是見著了:這天底下沒人能大過皇帝去,可皇帝還要立個規矩法度呢,誰要是違了法,他就砍誰的頭;怎么我瞧著,謝家想怎么著就怎么著?難道他比皇帝老子還大?”錦繡堂內嗡一聲,如同炸了窩的蜜蜂一般。韓希夷和方初已見識過蔡氏的能耐了,只當郭家這個媳婦是平常的,誰知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不禁齊齊變色。這個郭家??!謝吟月厲聲道:“休得胡說!不過是織造大人想要替我們兩家排解糾紛,他也是好意?!?/br>言下之意,郭家是在指責織造大人了。郭家父子見清啞昏迷不醒??此哪抗獬鸷奚钪?。嚴未央也趕了過來,急喊“快,叫大夫!”一面對謝吟月笑道:“謝姑娘,你是說織造大人在威逼郭家?這可不對了,織造大人本是好意想替你們排解,不過大人可沒許你這么逼郭姑娘。把人給逼暈倒了,還說是織造大人的意思。大人可不冤枉?!”謝吟月冷冷地看著她。道:“嚴姑娘,謝家哪兒得罪你了?還是謝吟月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如此構陷我?”方初也低喝道:“未央!”聲音里說不出的惱怒。嚴未央狠狠瞪了他一眼,也道:“你干的好事!”韓希夷早回身吩咐隨從?!叭?,找大夫來!”隨從急忙奔出去了。正亂著,有人遞過一粒雪白的藥丸,“給她吃了?!?/br>眾人一看。是衛昭,冷冷清清的眼。冷冷清清的話。郭家人猶豫,不知該不該接,更不敢隨便給清啞吃。嚴未央卻一把拿了過去,一面道:“這藥好。吃了能醒神?!币幻婢腿M清啞口中。吳氏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