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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深邃的眸一瞬不瞬地瞧著她動作,心中不免道,也是難為她了,竟然這么用心,隨即面上便是一苦笑。杜后入獄非同小可,但是多數人還是清楚的,這入獄入不了多久,總歸還是要被放出來,甚至乎連罪名都會一并抹滅去。果如眾人所料一般,不日后朝鳳殿內一個負責日常宮殿清掃的宮婢來到大理寺自首,說是她將寫有皇帝生辰八字的桐木偶人放在朝鳳殿內,詛咒帝皇之事與皇后毫無干系。大理寺卿秦遇拷問此宮婢動機為何,幕后是否有主使之人,主使之人又是何人,宮婢守口如瓶,只言這是她一人所為,與人無關,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過怕了宮里的日子,將一腔的怨恨都歸到了皇帝的身上,總覺得若不是因為皇帝的存在,她也不會小小年紀便被賣入宮中。這說辭自然是不可能叫人信服的,先不說她的理由實在勉強,單就皇帝生辰八字她一個小小宮婢怎么能夠得到,便叫人生疑的很。可是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先放出大理寺監牢里的皇后。時人也道,就算行事之人是那個宮婢,卻也不能證明皇后完全無罪,畢竟東西是在朝鳳殿內,一個失察之罪便足夠廢后??墒沁@大熙國的天色不是正常的天色,真正掌權的不是皇帝,而是那杜相,這情況是個明白人都看得出來。自皇后入獄的第二日起,昭仁殿外便時時刻刻都有跪地請赦的臣子,口口聲聲,杜后一國之母,不該查都未查便廢后收監,杜相一心為國,陛下更不應該如此寒了臣子的心。瞧瞧瞧瞧,這哪里還是宮氏皇族的天下,大熙國這分明已經是杜姓。皇后出獄的這日,皇帝出行迎接,百姓們看得是津津樂道,皇帝與皇后這女強男弱,貌合神離的情況真是厲害了,此番皇后無故入獄,回到后宮后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這日下著小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雨滴,綿延成了珠簾,長孫碧煙靠在門框上,看著外邊的朦朧雨景,目光放遠,似乎可以看見大理寺外人山人海的情景。帝后出行,自是屏退雜人,可是她出獄的那一日,卻是萬人圍觀,她知道這是她的父親杜麟的主意。為了叫天下人看清楚,皇后永遠都只能是她杜敏賢,就算是入了監牢又如何,皇帝還不是要親自來接她出獄。也為了讓宮夕月看清楚,宮氏皇族早就名存實亡,大熙國遲早會是杜家的天下。她始終記得那日宮夕月去接她的情景,帝攆上下來的人一身明黃,尤為靚麗的是他的容貌,若是生成了女子,當對得起一句傾國傾城,在她父親杜麟的口中卻是男生女相,是為禍。宇文為他撐著傘,踩著地上的水洼,朝她走來,她當時的心情約莫是喜悅的,卻在看清他的神情后,一點點地冰涼下來,那一刻她終于意識到不管自己深情付諸幾許,都只是大江東流,他不會在意,別人的在意也毫無意義。“皇后,朕來接你回宮?!币痪浠屎?,一句朕,終于讓她心如磐石,明白自己的責任只是一個皇后,于他而言只是杜家硬塞給他,牽制他,控制他的皇后。長孫碧煙想得太入神,環兒已經牽著書臣來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一只小手握住她的指尖,她才身上一動,反應過來,微笑著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小臉道:“書臣困不困?”這本該是書臣午睡的時辰,可是蘇長亭不在,她便想要與書臣多相處相處,近日一旦蘇長亭在她面前提起書臣,便總是一陣戳心,他太會拿捏人的軟處。書臣搖搖小腦袋,乖巧地道:“不困,娘親困?!毙∈置纤哪?,柔柔的,軟乎乎的。嘟起嘴,書臣湊近了,在長孫碧煙額上便是一親。長孫碧煙失笑,捉住他的小手揉著,便聽身旁的環兒道:“書臣小少爺知道是小、少夫人叫他,醒來的時候一點脾氣都不鬧,當真是喜歡少夫人的緊?!?/br>長孫碧煙抬頭看了一眼環兒,見她神色內斂,沒了一些往日的活潑,又想起近日來環兒對蘇長亭的態度巨變,猜想到這稱呼的變化,恐怕又是蘇長亭的杰作。她沒多在意,牽起了書臣的小手,將她領進屋中,拿出自己忙活了許久才縫制好的衣衫,一件件地套在書臣的身上比劃,滿意的時候笑得溫婉,不滿意的時候皺皺眉道一句,應該改改。她縫制的衣服太多,還沒一一在書臣身上比劃完,蘇長亭便從外回來了,全壽為他撐著傘,到了屋檐下才收起,他走進屋中,解開斗篷遞給恭恭敬敬的環兒,微笑著說道:“書臣與碧煙這是在做什么?”長孫碧煙沒有回答他,書臣卻是聞聲后乖巧地扭頭喚了一聲:“爹~”“書臣乖?!碧K長亭走上前,將書臣抱起,然后揉了揉他的腦袋,臉貼著他的臉,與他鬧了鬧。“別將一身寒氣度給了書臣,環兒送一盆熱水來?!遍L孫碧煙皺起了眉,見著這一對父子的其樂融融,心里的感覺很微妙。將書臣放下,蘇長亭沖著長孫碧煙笑得很是歡快,然后對身后的全壽道:“將書臣帶下去吧,等會兒要用晚膳了,讓他休息一會兒?!比珘勐犆乇饡茧x開,環兒早就聽話地去取熱水巾帕。屋中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長孫碧煙漠然地整理起散了一桌子的書臣的衣服。蘇長亭笑著看了兩眼,隨即雙手疊放桌上,白皙的面容上笑顏像是燦爛桃花。“今日皇后出獄了,同時遠襄城的城主岳良到了京城,此刻正入宮面圣?!彼徐o若寒蟬,笑容溫柔似水,“日后長亭怕是又要忙碌起來,與碧煙的相處又要少了?!?/br>聽見岳良入京,長孫碧煙手上便是一停,隨即微笑著道:“夫君與碧煙解釋這些做什么,男兒當以正事為重,碧煙怎會如此不識大體?!?/br>“正是夫人太識大體,長亭才忍不擔憂酷似碧煙的女兒,長亭何時才能夠見著?!碧K長亭好看的眉心略略皺起,很是委屈的樣子。長孫碧煙指尖一顫,喉間堵住,不知如何回應他這話。她從未想過與蘇長亭會一直做夫妻下去,可是面上她說的所有話都是要與他白頭到老的。騙人這件事,她上輩子從不曾做過,因為根本不需要,這輩子倒是做得多了,卻經驗依舊不足夠她在關鍵時候將謊話圓滿。自然不可能真與蘇長亭圓房的,她今后的規劃中沒有蘇長亭這個人,便不可能與他有孩子,反復思量了許久,長孫碧煙低下頭,面上羞澀潮紅的模樣說道:“夫君,碧煙……碧煙尚未準備好……”“無妨,長亭等你?!碧K長亭一只手輕輕地蓋在長孫碧煙的柔荑上,聲音低沉地像是用靈魂話語,幽幽空靜。長孫碧煙僵笑著起身,抱起書臣的衣服便胡亂往衣柜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