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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音無聊,到后來愣是把兩顆星星之間的糾葛擴展到二十八星宿的愛恨情仇。說實話,他挺震驚于自己胡編亂造的本事的。講了一會兒故事,唐天遠發現自己再編下去,就能編成一本大戰了。他停下來,拿起水袋喝了口水。兩人各自帶了水袋,譚鈴音把自己的喝完了,又喝唐天遠的,因此現在唐天遠用的這個水袋,就是被譚鈴音染指過的。他喝完之后,舔了一下嘴唇,思緒有些飄。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譚鈴音催促唐天遠繼續講下去。唐天遠卻不想講了。他要冷靜一會兒,整理一下自己那莫名其妙又亂起來的心情。原來人的情緒真的可以像水一樣,隨便哪里刮來一陣風,就吹起一圈圈波紋。譚鈴音知道他在賣關子,說書先生都是這么干的,講到精彩處就停下,且聽下回分解。她就不理他了,又抬頭望天。人在無助的時候,最容易想起家,想起父母。譚鈴音想著她那坑女兒的爹,她死去多年的娘,她待了十六年的家。她本以為她會討厭那里,但事實卻是,那里越來越多地成為她的牽掛。人對家的依戀幾乎是本能的。她想回去,但她已經回不去了。“在想什么?”唐天遠突然問她。譚鈴音突然想起一個人,便問道,“大人,你跟唐天遠很熟吧?”唐天遠腦中現出鄭少封那個二貨。他的聲音低下去,反問,“怎么,你想他了?”“有點。其實吧……我知道這個事兒難以啟齒,但……”譚鈴音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唐天遠突然有些緊張了。他的手用力地扣著井壁,壓著自己的情緒。他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那個,我在家鄉闖了點禍,得罪了朱大聰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唐天遠的門路廣一些,能否請他幫忙從中周旋,說個情什么的……”真的好想回家??!原來只是這樣。唐天遠笑道,“這倒不難,但你得先讓我知道你到底闖了什么禍?!?/br>逃婚這種事情真不好意思提。譚鈴音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要說出口時,卻突然聽到上頭糖糖的呼喚聲。兩人抬頭,看到了井口的亮光。譚鈴音登時一蹦三尺高,有救了!解救工作進展得十分順利。唐天遠把繩子拴在譚鈴音的腰上,讓上面的人把她拉上去。譚鈴音成功上岸之后,與諸位道了謝,接著把累癱在地上的糖糖抱起來一陣猛親。糖糖其實有點嫌棄。主要是她抱得太緊,影響它的呼吸。譚鈴音放下糖糖之后,一回頭,看到清辰正盯著她看。那眼神似乎不太對勁。完蛋清辰生氣了。譚鈴音一縮脖子,暗暗思索該怎么哄清辰。脾氣越好的人,生氣越不容易哄。他們生氣就是震怒級別的,一般二般的甜言蜜語根本說不通。這時候唐天遠也上來了,他拉著繩子,在井口蹬了一下,瀟灑地翻上來。上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譚清辰盯著她jiejie看的畫面。以男人的直覺來看,唐天遠覺得,譚清辰的眼神怎么都不像是弟弟看jiejie的。清辰生氣了。通常這個時候,譚鈴音會選擇死纏著粘他,二皮臉東拉西扯,等纏到他氣消了,也就好了。現在,譚鈴音走到譚清辰面前,倆眉毛一耷拉,說道,“清辰,我腿疼?!?/br>譚清辰沒理她。譚鈴音故意夸張地揉了揉腿,一邊偷偷瞟她弟,“要不你背我下去吧?”這黑燈瞎火的,他們走的又是野路,譚鈴音并沒有真打算讓清辰背她下去,不過是沒話找話而已。譚清辰卻有些動搖。生氣歸生氣,心疼也是真心疼。譚鈴音還想胡攪蠻纏幾句,卻冷不防自己身體突然就離了地。她驚呼一聲,尚沒明白怎么回事,身體已經形成折疊的形狀,肚子下面墊了個yingying的肩膀。唐天遠甩麻袋一樣把譚鈴音扛在肩上,他扣著她的膝彎,冷道,“羅嗦?!?/br>譚鈴音腦袋沖下,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地動山搖,她頭暈的很,不滿地拍打唐天遠,“你放我下來!”唐天遠低聲道,“手老實點,你摸哪兒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說這種話,實在太無恥了。譚鈴音悲憤莫名,還想拍他,可惜無從下手,只好無力地垂下胳膊。她的腿也安分地垂下去被他扣著,于是她就這這樣像塊抹布一樣掛在他肩上。其實譚鈴音的顧慮是多余的。因為旁人,特別是縣衙里的人,已經想得比她擔憂的還要深遠了。也不知“縣太爺和譚師爺關系不同尋?!钡闹{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總之現在衙門里頭一多半的人都相信確有其事。不過現在民風開放,底層人民群眾的觀念尤其大膽,有點私情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兒,更何況是這樣的俊男美女,郎才女貌,旁觀者看著也賞心悅目,容忍度就更高了。唐天遠把譚鈴音扛下山,一路上譚清辰的臉色愈發不好,偶爾被火光一照,直像是要大開殺戒的修羅。怎么辦,清辰更生氣了。譚鈴音趴在縣令大人的肩膀上裝死,一邊思考著這個令人憂郁的問題。當天晚上她沒有回縣衙,而是尾隨著清辰回了古堂書舍。譚清辰沒有理她,也沒有阻攔她。譚鈴音就更不要臉了,干脆張開雙臂擋在譚清辰的房間門口,“清辰,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讓你睡覺?!?/br>譚清辰擰著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抱著。譚鈴音愣了一下,便回抱住他。終于好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譚清辰越抱越緊。譚鈴音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柔聲說道,“好了,這次真的是意外,不會有下次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懂?!?/br>你不懂,譚清辰心想,你一點也不懂。你只知道我擔心你,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也不知道你對于我的意義。你只當是我在生你的氣,其實我更多地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我……他有許多話想對她說,可是他一個字也無法宣之于口。這些話堵在胸腔之中,像是盤踞的樹根,糾結叢生,把他的胸口頂得一陣陣悶痛。有的時候,他真恨自己是個啞巴。因為啞巴是配不上她的。☆、第39章譚鈴音第二天才回了縣衙。唐天遠在退思堂里,但沒有辦公。他站在窗前,安靜地看著院中打著旋向下飄的枯黃落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譚鈴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