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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遠幽幽說道,“你送他的是五兩銀子一個的癩蛤蟆?!卑]蛤蟆是銅鑄的,只有表面鍍了一層金。譚鈴音辯解,“那不是癩蛤蟆,那是蟾蜍,招財用的?!?/br>“都一樣,”唐天遠說著,又看她的手腕,“你弟弟未必懂得鑒定珊瑚,不如褪下來,我幫你看看?!?/br>不就是想看么,何必找這樣的理由。譚鈴音心想,他最近幫了她的大忙,她也不是小氣之人,于是大方地把珊瑚手串褪下來給他開眼。誰知道,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夠,非要拿回去仔細看。譚鈴音又大度了一把。然而她大度的結果是,第二天,縣令大人告訴她,那珊瑚手串弄丟了。丟了?!一百兩銀子吶!譚鈴音一攤手,“賠錢!”唐天遠不以為意,“不值什么,我再賠你一串就是了?!?/br>譚鈴音以為他在拖延時間,沒想到他真的很快就弄來一串。這一串比那一串的成色好很多,珠子的個頭兒也大。譚鈴音的眼睛都直了,她吞著口水,卻不敢接,“這個值不少錢吧?”他有些不耐煩,“東西是拿來用的,不是賣錢的,你若不喜歡,想要錢,好,我還你錢便是?!闭f著又要拿回去。“別別別,還錢多麻煩?!弊T鈴音忙把裝著手串的絲絨小盒子接過來。唐天遠微不可查地牽了一下嘴角。☆、第34章舊事譚鈴音對朱大聰的態度有些復雜。她對他是有些忌憚的,但她又必須把這種忌憚遮掩好,不被旁人察覺出來。同時,她也不愿怠慢他。她更希望與他融洽相處,睦鄰友愛,這樣一來他若真的想尋仇,也能顧念些情分。所以她在縣衙外遇到朱大聰時,朱大聰與她搭訕,她便不推搪,也和他聊幾句,套近乎。彼時天高云淡,秋光正好。譚鈴音從街上買東西回來,看到朱大聰正站在自家珠寶店的門口,仰頭觀望。她便也好奇地跟著抬頭看。瓦藍瓦藍的天空下,倆人仰著頭,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像是兩只等待投喂的雛鳥。天空中有一排南飛的雁,路過此地,不打算停腳,繼續往南飛去。朱大聰看著譚鈴音,問道,“譚師爺,你們讀書人都博學。你說,這大雁每年南北往返,它的家鄉到底是南方還是北方?”譚鈴音覺得人和鳥都是吃飽了撐的,整天想東想西。她摸了摸發酸的脖子,答道,“大概它們待在哪里,就把哪里當做家鄉吧?!?/br>“哦?”朱大聰追問道,“那么你呢,你的家鄉是哪里?”譚鈴音有些無語,怎么一個兩個的都愛追問別人家鄉。她打了個哈哈,胡謅道,“我自小離家,四方漂泊,已經不記得來自何方。就像這大雁一樣,人在哪里,家鄉就在哪里?!?/br>朱大聰笑道,“譚師爺真是有趣。我店內有好茶,又有時新蔬果做的點心,不知譚師爺是否肯賞光,入內一敘?”這時,陡然間從縣衙門口傳來一嗓子,“譚妙妙,還不快回來?!闭Z氣不太好的樣子。譚鈴音循聲望去,看到那里立著一個身影,從身形上看,應是縣令大人。他腳邊還蹲著一團黃乎乎的東西,想必是糖糖。譚鈴音應了一聲。唐天遠又道,“不過讓你買點東西,就去了這么久,越來越沒用?!?/br>譚鈴音有些惱,她又不是他的丫鬟,憑什么被他呼來喝去的,現在還斥她。譚鈴音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他責備,她偏不給他面子,身體一轉,直接走進珠寶首飾店。朱大聰立在原地,朝不遠處的縣令大人拱了拱手。唐天遠冷哼。糖糖看到它主人走進那間屋子,便也興沖沖地想要跟過去。“糖糖,回來?!碧铺爝h制止它。糖糖只好走回來,不解地仰頭看他。“你娘不要你了?!?/br>它像是聽懂了,沮喪地低頭蹭了蹭他。唐天遠瞇眼看著那門可羅雀的珠寶店。他突然揚聲朝身后喊道,“黃瓜?!?/br>里面立刻閃出來一個小廝,滿面堆笑地湊上前,“在,少爺,您找我?”“嗯,你帶幾個人,去一趟濟南?!碧铺爝h說著,讓黃瓜附上耳朵,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幾句。黃瓜邊聽邊點頭,末了說道,“小的都記住了,放心吧少爺?!?/br>唐天遠點點頭,又看向珠寶店。他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們藏什么鬼。這邊譚鈴音被朱大聰引著走進珠寶店。她再一次來到這里,難免又贊嘆一番。女人嘛,誰不喜歡漂亮精致的首飾。譚鈴音并非沒見識過好東西,但這幾年過得不像往常那樣富裕,她自己也變摳門了,因此雖然手頭有余錢,她依然沒買太貴的首飾。朱大聰看出她喜歡,提議她可以免費試戴。譚鈴音搖了搖頭。朱大聰笑道,“你好像很怕我?”“我又不買?!?/br>“為什么怕我?”“我……”他執拗地看著她,表情嚴肅,像是要逼供一般。譚鈴音張了張嘴,往后退了一步。說實話,她剛才也不是很怕,現在真有點怕了。朱大聰突然身體一松,黯然道,“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br>譚鈴音好奇,“你知道什么?”朱大聰搖頭嘆了口氣,“我家鄉的人,也有不少怕我的。只因我爹有些勢力,我自己面相又有點……兇?!?/br>譚鈴音心想,不只是面相兇吧……朱大聰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繼續說道,“其實,我打死過人?!?/br>“……”譚鈴音沒想到他這樣坦誠。“但直到現在,我依然認為那個人該死。自那之后,我的名聲更不好了,旁人都說我命主孤煞。加上我的兩個未婚妻接連病死,我……”他說到這里,眉頭擰得更甚,像是用小刀在額上劃了“川”字一般。“不是……三個嗎?未婚妻?”朱大聰點頭道,“第三個得知婚配對象是我,未及成親便郁郁而終。從那之后我就坐實了‘克妻’之名。其實我并不相信命理之說,但第三個姑娘確實是因我而死,我為此一直內疚悔恨到現在。自那之后,我心灰意冷,娶妻的心思也就淡下來?!?/br>譚鈴音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只覺煩悶無比。她試圖勸慰他,“你不用內疚,兩家的婚約是父母之命,你又沒有錯。而且,她也不一定就是因為婚事而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