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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歲,但是這份出類拔萃的俊俏卻由不得她不心動。想入非非之時,人已不自覺地點著頭在洛云身邊坐了下來。洛云笑著問道,“下雨天妳們怎么還來寺里?”喜兒道,“我們前天剛回揚州,今天夫人說想來青蓮寺拜拜觀音,誰知出來的時候沒有下雨,拜完了菩薩卻下起了這么大的雨,哎,”喜兒說完,看了一眼蘇婉,見她仍在閉目養神,于是大著膽子問道,“那個,公子妳,又是為了什么出門呢?”她恨不得一口氣問清楚洛云家住哪里,年歲多少,家里又有些什么人,只是礙于蘇婉在,才不得不矜持地問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洛云沉默了一會兒,唇角揚了一揚,輕輕地道,“種薔薇?!?/br>喜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薔薇?”這時寺門外忽然一陣喧嘩,喜兒到門口張望了一下,只見幾個小廝抬著一頂轎子侯在門口,春兒畫兒等幾個小丫鬟捧著雨傘站在轎子旁。原是家里派人過來接夫人。喜兒扶起蘇婉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洛云,那渾身濕透的少年卻依然帶著柔和的笑意坐在角落里。將要跨出寺門時,蘇婉猶豫了一下,忽然站定了道,“妳,不若跟我們一道回去,換身干衣服,喝碗姜湯?!?/br>她說話時,眼睛卻并不看著洛云,仿佛這會污了自己的眼睛一般。洛云一楞,忽然瞇起眼睛笑了起來,“夫人原來是在跟洛云說話嗎?”蘇婉臉上一紅,咬了一咬紅唇,哼了一聲,終于目不斜視地跨出了廟門。她們走后,洛云走到蘇婉先前跪著的蒲團前,那原本只有香燭貢品的佛臺上,卻儼然多了一枚剔透的青玉簪,正是蘇婉發髻上的那一枚。洛云捻起這枚簪子來把玩了一陣,走到門口,淡淡一笑,手一揮,就這么隨隨便便地扔了。醉花蔭(一)(揚州蘇府)天氣漸暖,春光正好。蘇婉獨坐在梳妝臺前,一襲清雅的藕色絲綢罩衣,香肩半露,昏黃的銅鏡里映著美人臉,旖旎的鳳眼,勻凈的鵝蛋臉,幾乎無可挑剔,只是面色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憔悴,眼睛下方的烏青便是她夜夜不得安眠的鐵證。蘇婉像這般在鏡前左顧右盼,忽然發現了什么,眉頭蹙起,未及反應,鏡子已“哐當”一聲被自己摔在了地上喜兒在外聽見聲響,連忙上去輕輕叩門,“夫人,夫人,妳還好嗎?”里面良久無聲,喜兒忐忑不安,忽然那扇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地從里打開來,蘇婉的臉隱在門后,蒼白如鬼。喜兒嚇一大跳。蘇婉蹙著眉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她,挑剔地道,“誰叫妳戴這么多的頭花,天暖了發春了不成?還有這繡鞋的顏色忒也俗氣,趕緊的給我換下?!?/br>喜兒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本來今天春光明媚心情不錯,是以她才精心地梳妝打扮,哪曉得卻被蘇婉這么奚落,可憐身為下人只能低眉順目地答應。自那日從青蓮寺歸來,許是因為回了娘家,蘇婉的脾氣比之從前在江州李府時更難以伺候,她終日眉頭緊蹙,唯一的消遣都在下人身上找,身為她的貼身丫鬟,自己的日子更是一日比一日更難過,看來唯一的出路還是盡早嫁人。上次,上次在青蓮寺遇到的那洛云公子就很不錯,可惜只見了一面。即使沒有洛云公子那般俊俏的郎君,尋一個家境殷實些的公子哥兒,哪怕只是做個小妾也好過在這里受這死了男人的老姑婆的氣。喜兒正胡思亂想著,冷不丁的,頭上的幾支珠花簪子就被蘇婉扯了下來,“以后不許戴這東西。聽到了嗎?”喜兒點著頭,嘴卻頗為不屑地撇了起來,所幸蘇婉沒有發覺,手指輕抵了下前額道,“我這幾日頭疼得緊,妳陪我去花園里散散步?!?/br>身為揚州首富的蘇家,府邸自然極盡華麗,府內的花園更足以媲美園林,亭臺水榭,雕欄玉砌,各類奇花異草更是數之不盡,然蘇婉卻走到每一處都緊蹙著眉頭,牢sao頗多。“這些花粗枝大葉的,種在這邊真真是煞風景?!?/br>“這里的雜草都這么高了,也不請人過來修一修,我記得在我幼時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br>“這竹子的葉兒都枯黃了,不知底下那幫人是怎么料理的?!?/br>她每抱怨一句,喜兒便敷衍地點一下頭,哪知道才逛到一半,蘇婉忽然擰著眉頓了腳步認真地道,“我看,這花園還得重新整修一下?!?/br>喜兒被蘇婉眉宇間那種難以言說的堅定唬住了,依她看,這蘇府花園雖然說并非盡善盡美,卻也遠不至于要到重新整修的地步。她總覺得蘇婉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這一日下午,足不出戶的蘇婉去找了她二娘——現今主管著蘇府大部分事務的傅青筠。蘇婉的爹爹蘇老爺共有三個太太,如今大太太,蘇婉的娘親已去世,三太太夏柔存進府的時間不長,又只是個出生低微的歌妓,因此府內的大權便落到了二太太傅青筠頭上。蘇家人丁不旺,蘇老爺除了蘇婉和不成器的二少爺之外,只有兩個尚年幼的小女兒。因此這傅青筠一知道蘇婉要回娘家來,就盤算著要拉攏她來穩固自己在蘇家的地位,這次蘇婉自己找上她,別說只是找人重新翻修一下花園這種小事,即使是蘇婉想要重新整修一遍整個蘇府,都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反正蘇老爺子有的是錢。“我看過了,花園里的花草都得重新布置,換些格調高雅的,我們的園子大,不如,把城中的大小花匠都請過來?!碧K婉淡淡說道,不知是否天氣太燥熱,說到這里,她蒼白的臉頰上竟浮起了幾絲紅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