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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迅速的拿起黑子去更加混亂棋盤上被剛剛那顆白子打亂了的對壘局面,春航手指微抖的拿起白子,想遮掩住眼中慌亂的把目光強移到棋盤上,剛剛瑞珠的那句話像匕首一樣插入他原本被混亂麻木了的腦中,春航盯著棋盤,卻只感覺那一個個黑白棋子在他眼前旋轉。"真沒想到我居然和他三哥長得那么像……""不過感覺不太一樣,他長得不我稍稍好看那么一點……""你見過虹兒嗎?那孩子長得很好,看樣子應該有六七歲了,你來王府有七年了吧,那應該沒有見過她……也許過兩天我應該送你去見見她……"瑞珠每下一子就低低的說一句,春航的嘴唇漸漸的發了白,腦子里只回旋著瑞珠不輕不重的話語,手里的棋子幾乎是機械式的一枚枚拿起、然后放下,早已沒有了規法,瑞珠憑著只是入門級別的圍棋知識緊盯著黑多白少的棋盤,手里的黑子慢慢的再次落下,春航不再拿棋子的呆望著棋盤,瑞珠看了又看,終于抬起頭,望向臉上神色木然的春航很低的聲音說:"他全說了--還有,這局我贏了。"春航慘白著臉木呆呆的注視著棋局,聽到瑞珠的話半晌不語,瑞珠笑著眨眨眼,剛想說話,卻見春航白著臉緩緩的站了起來。"王爺……贏了……這盤棋也下完了……王爺請回吧,春航不送了……"木然的轉動了一下眼睛,春航神色僵硬而混亂的扯了扯嘴角,低得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種凄楚。瑞珠笑容收斂的怔了怔,還未來得及開口,春航已跌跌撞撞的一步跨了出去,抬了抬手,春航似乎想把守在外屋里的清桐叫進來,但聲音卻不知為何全哽在了喉嚨里半絲也不出來,心頭有什么東西一漲一漲的發著痛,春航怔怔的眨眨眼,眼前的東西全在飄悠悠的打著轉。耳邊響起瑞珠聽起來似乎相當遙遠的一聲輕喊,春航搖搖頭,只覺得心里一陣清楚又一陣糊涂,但不管是清楚還是糊涂,都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在他腦海里盤旋不下--她知道了……她原本已經忘了……可那人又把什么都告訴她了……他與她之間……真的什么也沒有了……**************************************************************他與那個人第一見面時,他十五,而那個人比他小一歲,那一季,正是春花遍地的好時節,他看著那個人站在花亭里,一身大紅的衣服稱得一張俊秀的小臉雪一樣的白,一點櫻唇涂得鮮紅,稱著那張雪白的臉不知為什么讓看著的人心里有些輕輕的絞起,他記得當時的他只呆呆的站在花園里望著那個一身紅衣的人,那個人一雙柳眉鳳目,目光流轉間有種說不出的好看,那個人見他呆站著,輕輕斜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他的爹在他身后輕輕推了他一下,然后拉著他直直的向那個人拜倒--"奴家參見大公子。"他爹的聲音有些暗啞,卻也無比的清晰,他跟著跪,腦子里卻恍若遭到雷劈一般亂哄哄的一片,原來花亭里的這個人就是他娘被御賜下來的正夫,先帝的三皇子--季辛。女帝賜婚,原本就是意在拉攏人心,他的娘是當朝一品的宰相,正夫之位又一直空懸,自是首當其沖的承恩之選,他記得他爹聽說這事以后,只神色黯淡的笑了笑,低低的說了一句:"早知道是免不了的……"隨后就不再多說一字,只留他在一旁心里反復的焦灼不定,即使身在相府從未遠游,他也聽說過那為先帝的三皇子季辛,傳聞他冰雪聰明、風姿卓越,才智談吐不輸女子,心志高潔更是使見者愧嘆,但縱使他有百般的好,卻也只有十四--"爹……"他遲疑的叫了一聲,抬起眼,迎接他的依舊是他爹略微有些黯淡的笑容:"別說了,也被跟你娘說什么,別讓她為難,這十五年的衷情不悔,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已經夠久了……"他聽了他爹的話,不再說話的低下了頭,嘴薄薄的抿成一線,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他這是在代他爹哭,眼淚流下來,流出的不是委屈而是無奈,他懂他爹的話,一切,只是無奈……大紅的花轎被鑼鼓喧天的抬進了府門,那一晚他和他爹誰都沒睡,第二天一早,宮里服侍的人全撤了回去,然后他就被他爹帶著來到花園里,看到了那個一身紅裝、神色卻淡漠似隆冬寒雪的少年。"起來吧。"少年的聲音清冽而微啞,若是常人即使出身皇家,見到了妻家連兒子也比自己大的侍寵小爺也難免會生出一分尷尬,但那少年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天生的高傲漠然,雪白的面容冰冷淡漠,倒是在地上跪著的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一分慌忙與愧疚,心里不停盤旋著一個念頭--那個人才十四,比他還要小……"大人。"就在春航胡亂想著什么的時候,那個一直高傲漠然的少年卻忽然的低了頭,春航怔怔的望著向他的娘低頭的弱質少年,不知為什么卻總感覺低了頭的他給人的感覺卻比剛才仰著頭時更加驕傲,他看到他的娘淡淡的掃了那紅衣少年一眼,目光平淡,他的心又莫名的替那少年酸酸的揪起,為他娘望他的眼神,為其中全無半點新婚溫情……"以后你們好好相處。"春航聽了他娘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他知道她娘那話不是對他說的,那話不輕不重卻帶有提點的味道,所以他點頭,只為那個地位雖然尊重卻也異常尷尬的少年。"春兒,你還是不要……"與少年第一次見面的那晚,他爹欲言又止的望著他,想說話,最后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他不知道他爹想對他說什么,他只知道自從花亭一見,自己的心里竟全是那少年傲然淡漠的影子。待到第二日在花亭里再度相遇,那雪臉紅裝的弱質少年斜著眼睛淡淡的望了望他,低低的問了一句'聽說你會撫琴?',他幾乎是有些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清冽悠揚的琴曲自他手下流淌而出,但他的心思卻全然不在自己自懂事起就沉浸其中的琴上,腦海里只模糊的不停閃過少年那柳眉斜視的模樣,心里不知為何的一陣發慌。婉轉纏綿的笛聲突然自他身旁響起,清冽的笛聲如乍暖還寒時候溪流初融時的春水一般帶著微微的寒意流進人心,春航身子微微顫了顫,轉過目光卻見那少年不知何時抽出一柄翡翠做的長笛,櫻唇微抿的吹響與他琴曲相喝的曲調。一曲彈完,春航呆呆的看著那少年收了長笛,微長的鳳目輕輕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