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婆家了。你瞧見那少年，就沒有動心？”

“爹，就憑一面之緣，你就想把女兒嫁給他呀？”她皺皺鼻子。

他嘆氣：“他是個人才，也會是一個好丈夫，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輔助他完成抱負的妻子，你需要的是一個能給你關懷呵護的丈夫，你們不適合?！?/br>
她似懂非懂，不過有一點她是要抗議的：“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花，才不需要別人的關懷和呵護呢！”

“那是因為你還不懂得那種滋味，若是有一天你領略到了，你就不會這麼想了?！?/br>
“這麼說，我倒寧愿一生都領略不到?！彼灿凶约旱膱猿?。

他看著她，嘆氣：“凡兒，你的聰明總讓我心驚?！?/br>
“爹，你今天怎麼一直在嘆氣？今天剛走的那個‘客人’讓你很煩心嗎？”

他以一聲長嘆作答。

☆、水云山（中）

當晚，賊人來襲。

混亂中，她聽見有人在叫囂：“寧東博，怪就怪你太聰明了。沒想到你隱居這麼多年，對天下大勢還這麼了解，留你在世上，對我的仕途是莫大的威脅！”

來人招招狠毒，似是要置於他們死地。

爹趁著混亂將木屋點燃，護著她一路往水云山方向退去。

“凡兒，他們在爹飲下的茶中下了散功粉，爹撐不了多久了。你往山上跑，秦問天大概還沒走，他看見火光會趕過來的。你跟著他，他會保護你?！?/br>
她清亮的美眸圓睜：“爹……”

“快走！”

爹沖進敵人中間與他們糾纏，大喊：“快走！”

不容她多想，已經有人開始向她這邊跑來。她咬牙，轉身邁開步子就跑。

整日在山中游戲，她的腳程并不慢，但是總比不上身懷絕技的高手。只是她不敢停，也不敢回頭，只聽聞後面的喘息聲越來越逼近。

跑！

風從她的臉頰旁邊刮過，她伸手用力抹掉臉上一條條冰涼，淚水卻還是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快跑！

肺部被嚴重地擠壓，她幾乎要昏厥過去，但她還在跑，不敢稍停。

“寧姑娘！”前面，傳來他的呼喊。

她忽然停下，而邊回蕩爹的囑咐──“你跟著他，他會保護你?！?/br>
他會嗎？

就在這一剎那，劇痛從背後穿入，同時他也趕到，將那人逼退。

“寧姑娘！”他抱住她，焦急異常。

痛……

原來一個人的身體可以這麼痛……

她無力地靠著他，努力微笑：“救我爹……”

“你的傷很重，”他頭也不會，直接將繼續撲上來的人一掌打飛，“我先替你止血?！?/br>
“不，”她搖頭，依然在微笑，“我沒事，你去救我爹好不好？”

沒事？她這叫沒事？！

可看她努力微笑著的臉，他又實在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她的笑，只是為了讓他相信她還好吧？

身為醫者，他很清楚她撐不了多久，但……

咬牙，他封住她的周身大xue，將她安置在地上：“你等著，我去救你爹?！闭f完，往山下奔去。

她放心了，終於昏迷過去。

待他趕到，渾身是血的寧東博正在與最後一個敵人糾纏?？此粍Ψ降男靥糯檀?，卻也被對方一掌打在左肩。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一口鮮血噴出，終於支持不住，倒下。

“寧伯伯！”他狂奔過去，剛好來得及接住他。

“凡兒，凡兒她……”寧東博此時已經是油盡燈枯，卻還堅持著不愿咽氣。

“寧姑娘沒事?！?/br>
“你要救她?！睂帠|博抓緊他的手。

“我會的?！?/br>
“帶她走……照顧她……”

“我會的?！彼劭舴杭t，極不忍心看他灰敗的臉。幾個時辰之前，他還是一個清逸出塵的高人隱士啊，怎麼才這麼一會，就成了一個臨近死亡的可憐老人？

“不要報仇……”

這是寧東博最後一句囑托。

………………

木屋繼續燃燒，他只能在廢墟旁借助火光為她療傷。

而她已經失去神智，情況十分危急。

“寧姑娘，寧姑娘！”他焦急地喊著。

任他怎麼喊，她都沒有反應。

他只好改口：“凡兒！凡兒！”

她蹙起秀眉，有些輾轉：“爹……”

“你別動，我要為你療傷。記住，你還不能睡，千萬不要睡著，記住了！”他一再強調，生怕她“一睡不醒”。

她有些不安，繼續呼喚：“爹……”

父女連心，見不到她爹，她估計是不會安心的，可他現在到哪里去給她找爹去？

貼著她的耳朵，他低語：“你爹希望你活下去?！?/br>
她搖頭，緊閉的雙眼流出淚水：“爹……”

“你爹要你活下去。我是秦問天，我會照顧你。告訴我，你會活下去的?！彼Z氣堅定，不容她逃避。

“……好?！彼饝?。

他松了一口氣，連忙開始為她療傷。

她的傷在背部，來不及多慮，他撕開她的衣服，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穿山甲刺過她的背部，造成一片血rou模糊，幸而他當時及時趕到將那人逼退，所以他的兵器才沒有穿透她的胸口。若是再遲到半步，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這些到底什麼人，竟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下這樣的毒手？

檢查好兵器商并沒有下毒，他急忙幫她把傷口包扎起來。

火勢漸漸緩下去，她的傷口也已經包扎好。

看著她蒼白的臉，他沒來由地一陣心疼。

早上看見她的時候，她是那麼純凈安詳，就像前面的這座水云山，轉眼之間，她不但身受重傷，而且失去了家，失去了父親。

待她醒過來，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發現她正在不安地囈語，他走過去。

“我會……活……”他怔住。

“活……活著……”她堅持。

“對，你會活下去的?！彼罩氖??！昂煤眯菹?，我會守著你?！?/br>
………………

天色漸明，她卻發起了高燒。

“凡兒！凡兒！”他焦急地呼喚，希望能換回她的意識。

她掙扎，他看得出來她很努力，可也力不從心。

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他將她抱到冰泉旁邊，一咬牙，將她的衣物解下，用冰泉沾濕，擦拭她guntang的身體。

“凡兒，堅強一點，你要活下去?！彼膭?。

她皺眉，依然無法清醒，只是下意識地跟著：“活著……”

“對，活著，你要活下去！”他不敢稍停，繼續為她擦拭身體，一直到她的高燒退了下去。

脫下長長的袍子將她包裹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