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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等……”許是昨夜睡得不錯,許是心情確實挺好,俞喬說這話時,沉靜的雙眸多了一抹奇異的風采,叫他……看愣了。楊昔回神,羞惱猛然躥上耳根,他恍若受驚,連連倒退,而后坐了下來。其他人都以為楊昔是因為俞喬輕飄飄的話,嚇到,但謝昀他看得清楚,楊昔應該是在惱怒自己對一個少年驚艷到看呆的地步吧。“哼……”不知死活!楊昔垂眸再抬眸,看向俞喬,目光凌厲而震動,猜到是一回事,但真被證實了,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會有什么后果?”俞喬還未回話,曾穹和韓伊一左一右拉住楊昔,他們怕楊昔這不管不顧地發作,惹惱了俞喬謝昀,殃及池魚,連累到他們。但同時,他們的耳朵也都豎了起來,楊昔到底猜到了什么?證實了什么?讓他這樣受驚,這樣反應啊……他可不是什么沒見過世面的人啊。“知道,那又如何?”俞喬坐直身體,無謂楊昔的質問。如若可以,她也不會想做到這種地步,但一切……都是被逼的,他們逼的。☆、第018章:懲罰“瘋了,完了……”楊昔喃喃低語,但看神態,冷靜自持的俞喬哪里有瘋,瘋的是楊昔他自己才對。曾穹等人對視,還是一頭霧水,他捅了捅楊昔,“到底怎么回事啊……”這又是瘋,又是完的……俞喬冷靜而無謂的反應,讓楊昔更受刺激,他像是認輸了一般,癱坐了下來,上仰的目光越過小山包看向了四野,空茫無邊,但他知道,大地正在因為很多人的奔足,而輕輕顫動。他們所在的地方,地勢偏低,背靠一個雨水積成的小湖泊,就在昨夜他們安睡的時候,不知俞喬用了什么方法,讓所有曾經各處流竄,疲于奔命的流民正從四面八方,各個方向,往這湖泊而來。他們個體弱小,人人可欺,但匯聚在一起,卻是一股可怕而不能忽略的力量?;蛘哒f,俞喬和謝昀能讓他們發揮出難以預計的能量來。或許,這一次多方博弈勝利的關鍵,就在這些,他們曾經當做喪家之犬的趙國流民身上。而更遠的地方,已經有萬人乃至數萬人軍隊往這篙草原疾馳而來,即將上演的,不再是百來人,千來人的沖突,而是上萬人,軍隊與軍隊,國與國之間的沖突。趙國境內的五國混戰,也許就這么演變成蔓延各國邊境的混戰。趙國國君只要不傻,就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許是繼續茍延殘喘,許是就這么龍躍淺灘,一飛沖天。天下大合之勢,是被拖延,還是被推進,誰也無法說清。而導致目前這一局面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人,年歲不過十二的少年。若說是因緣際會,恰好因為俞喬而如此,他還不至于這么震動,而俞喬卻該死告訴他,她知道!一切都是有意而為!司馬流豫忌憚俞喬……他太該忌憚了!但這還不是讓楊昔這般失態的真正原因!家國,天下大勢對現在的楊昔來說,還有些遠,他可以侃侃而談,甚至為自己追隨的人獻策獻力,但卻始終都難有楚皇、司馬流豫他們那個位置的人的感受深刻。讓他失態的只能是關切到他自身利益的,讓他能感覺到“痛”的那些!因為俞喬一開始就不只是想殺幾個人泄憤,她要的就是這些罪魁禍首,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如此才會讓他們怕,讓這些“貴人”們記住教訓!俞喬自認為不是什么仁善之人,更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線,不能殃及無辜,就是她的底線。趙*隊被他國打得再慘,她頂多心里腹誹,絕不會想去做些什么,但一旦殺戮的屠刀放到無辜百姓身上,她看到了,知道了,就不可能無動于衷。至于謝時和楊昔強加于她身上的罪名,謝昀很為她生氣,但其實她自己并不怎么在意,脫離了俞氏,她俞喬就只是俞喬。“家奴”也好,“賊人”也罷,她不覺能對她有什么干擾。她不在意,不是不生氣,而是覺得沒必要。“怎么可能……”楊昔這三言兩語,過分簡單的分析,并不影響他們領會其中的要義,但如此才更覺不可思議,“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怎么能這么做!”“我們就這樣成為棄子了?”一連串的疑問一句句蹦出,他們的失態沒比楊昔好到哪兒去,若不是殘存著點理智,他們很想這么沖上去和俞喬拼命。在此之前,他們無不是各族各府的天之驕子,只要不走歪,未來一片坦途。但俞喬毀了這一切!她不會放任何人“出局”,也包括他們。她在等流民們會聚于此,卻不是要靠他們打破篙草原上謝昀親軍的封鎖,人少不是關鍵,關鍵是俞喬不想讓這些人損失太多。要打開缺口,靠的還是楊昔他們!因為他們而引來的各*隊,俞喬只要帶著他們在一定時限內,和謝時周旋即可,然后看準時機,煽風點火。封鎖打破是必然,是“狩獵”的落幕,卻是“懲罰”的序幕。這片篙草原上,所有活下來的流民都不會忘記,他們曾經舉起的屠刀。經由他們的口,天下人都會知道這件事!一個冷血無情,視生命如兒戲,為天下人所詬病的天之驕子,算什么天之驕子。眼下,他們雖然還活著,但還有更殘酷,更可怕的境況等著他們。他們四人無不是傻的,怎么會不明白這背后的利害關系。只能說,俞喬對他們是真的絕。這不是一趟“鍍金”的歷練,而是一個難以掙脫的泥沼,一旦陷入,再難掙脫。“這不是一開始就該想到的后果嗎?”謝昀冷笑,他可不覺得他們有哪里可憐,有哪里無辜了。這時候來怪阿喬做得太絕,不過是他們懦弱無能沒有擔當的表現罷了。“我……我可沒有殺趙國流民……”池胥人獨自坐一邊兒,又郁悶又茫然。謝昀的話,他無法反駁,卻依舊不甘面對那樣的將來,被雪藏,被當棄子,或者成為他人的墊腳石,這對于一直享受家族里最好資源的他們來說,太過可怕,太過接受無能。一開始他就沒想來這里參加什么“狩獵”,但楊昔等好些人都來了,他是聽從家族長輩的指示,特意過來交好這些人的。有他這樣想法的其實不在少數。“但你也沒有阻止不是嗎?”謝昀怎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且不管一開始的目的是什么,他們一直以來的行為,都在助紂為虐,他們比謝時好些,但也只是好一些。有的時候,沉默和跟風的人比始作俑者還要可惡,還要可怕。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