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稱呼她為瑞貝卡王妃。每年她的忌日，總有一批擁戴者會祭典這個特立獨行的王妃。

對于威廉敏娜來說，今年的她，已經不可能返回蒙斯蘭卡去拜訪母親的墓地了。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在英靈殿舉辦一個小小的悼念儀式?！被实埏@得格外寬宏和體貼，仿佛忘了他一度和瑞貝卡·雷曼關系惡化過，“只有幾個親人和朋友。我會請來一些你母親生前的朋友給你認識一下。蜜糖，你即將上學讀書，也該多認識一些人了?！?/br>
“是的，爺爺。謝謝您?！蓖裟雀屑さ赝蜃娓?。

亞歷山大陛下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逐漸深邃，“那么，你都知道你母親有些什么朋友？”

孩子困惑地歪著腦袋想了想，“她有個最好的朋友，崔茜阿姨。她每年在生日和新年的時候都會給我寄卡片和禮物。她真好！”

“崔茜·埃森利斯。中央語言學院的古地球語教授?！被实埸c了點頭，“是的，她是你母親的大學校友。還有呢？”

威廉敏娜搖了搖頭，“抱歉，爺爺，我記不住了?！?/br>
“雷曼夫婦沒有和你說過你的母親？”

“說的不多。他們覺得mama會給我一些不好的影響。我應該長大點再去了解她的好?！?/br>
皇帝顯得很滿意，“雷曼先生是個明智的人。我一直很敬重他?！?/br>
威廉敏娜憂傷地說：“我想念mama，還有爸爸?！?/br>
“我可憐的孩子?！被实蹜z憫地撫摸著孩子的頭發，低聲呢喃，“我會保護你的。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特別?！?/br>
第12章

晚餐后回到小白金漢宮，威廉敏娜才能從下午的驚魂中喘一口氣，然后痛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漢斯博格捧著柔軟潔白的毛巾，仔細地擦著女孩的頭發。

“皇帝陛下會問到您母親的事，并不奇怪。您母親婚前就是民主黨人，他們一直致力于憲法修正和完善工會。您母親因為結婚而放棄了黨派，離婚后又返回了黨派里……”

“為什么？”威廉敏娜問。

漢斯博格蹲在孩子面前，用帶著崇敬的語氣，慎重地說：“因為她是一個具有深謀遠慮的女性，殿下。您的母親，是一位杰出的女性?！?/br>
威廉敏娜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漢斯博格微笑了一下，說：“陛下明天會召開元老院會議?！?/br>
“是因為舅舅的事嗎？”

“可以這么說。我個人認為，陛下很有可能會再提到憲法修正案一事?！?/br>
“憲法修正……”威廉敏娜呢喃著。雖然她才十歲，可是早熟和全面的教育讓她對這個詞并不陌生。

立憲并不是亞歷山大陛下的突發之想，早在登基之初，他就有了這個想法。但是元老們的勸阻，皇家的利益，和對繼承人的厚望，讓他一度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儲這次的舉動，被媒體譏諷為“愚蠢得腦袋里生了一株花椰菜”?；适业念伱婧屯畷r掃地。民主運動份子和自由黨人借著這個機會，進入了新的活躍期。

皇帝并不是神，他也有無法化解的壓力。是堅持鞏固皇權，讓帝國在繼承人手上衰敗，還是親手奉讓權利，讓皇室的地位衰落。

年邁的皇帝坐在落地窗前，望著花園里盛開的薔薇花，白發滄桑。

元老院的會議一場接著一場，而宮外，喧囂的游行和抗議活動也一直沒有停歇。孩子們被禁止離開薔薇宮，侍衛增加了一倍多，王儲則召開了電視講話，向公眾道歉。

這個一度風靡全帝國的英俊太子如今則是個頹廢沮喪的中年男人了。短短半個月，他蒼老了起碼十歲，頭發花白，皺紋橫生。

王儲麻木單調地念著秘書寫的致歉信，鼻頭有點發紅，發音含混。雖然他盡量表現出懺悔和愧疚，但是民眾似乎并沒有怎么買他的賬。

“游行還沒有結束嗎？”威廉敏娜看著視頻上的新聞，自言自語地說，“凱瑟琳姑媽說，sao動結束前，我們都不能離開薔薇宮一步。爺爺不是已經召開了元老院會議了？”

“民眾對會議的結論并不滿意。他們覺得對王儲的懲罰還是太輕了。按照現今的憲法，王儲這次的行為，可以借助‘皇室豁免權’一條而免責?！?/br>
“那的確很不公平?！蓖裟葒烂C地說。

漢斯博格微笑起來，“您能這么認為很好?！?/br>
“外公和我說的?！蓖裟日f，“他一直對我說，皇室豁免權是一條落后而獨裁的條款，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于憲法里?！?/br>
“雷曼先生是名睿智的長者?！?/br>
威廉敏娜往杯子里加了點牛奶，“卡恩斯和我說，有元老建議廢黜王儲來平息sao亂。你覺得爺爺會同意嗎？”

“我們可沒辦法猜測陛下的想法?！睗h斯博格巧妙地回答，“我相信他有自己的主意?！?/br>
露西喵地叫了一聲，竄上了威廉敏娜的膝蓋。威廉敏娜撫摸著貓柔軟的皮毛。

“我的小姐，”漢斯博格溫柔地呼喚著她，“因為您母親瑞貝卡王妃的政治背影的關系，如果王儲之位有變動，您的身份會比較尷尬。民主黨人，據我所知，他們似乎對您寄予了厚望，希望您能繼承您母親的事業?！?/br>
“可我母親年紀輕輕就死于空難了?！毙∨⒑鋈患怃J地說，冷漠犀利的眼神里透露出和年齡不符的成熟。

漢斯博格覺得心臟霎時縮緊了一下，再看過去，女孩又恢復了她稚嫩柔順的表情。

“我理解，殿下?！彼遄弥f，“所以，我希望您能同意我的建議，就是不接受任何官員和政客的拜訪，接受皇帝陛下的所有安排?！?/br>
威廉敏娜抬起頭，蔚藍的眼睛清澈如藍天下的海水，里面似乎在講述著什么故事。

“我一直是爺爺的乖孫女?！?/br>
“是的，殿下?！睗h斯博格勾起嘴角。

威廉敏娜撓了撓露西的耳朵，“我只希望，我能夠順利被奧丁學院錄取?！?/br>
這場sao動一直持續到8月底，王儲和王儲妃一同前往洛基星向民眾謝罪。安娜貝爾并沒有同行。實際上，她從公眾面前暫時消失了，一整個暑假都沒有參加任何活動。就在薔薇宮里，也很難碰到她。

這個情況只意味著一件事。漢斯博格思索著。王儲之位，或許確實會有變動了。作為順位第二繼承人的安娜貝爾得到了額外的保護。

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對威廉敏娜的影響并不大。就在超光視頻里播放著王儲夫婦悲痛愧疚地在紀念塔前鞠躬的時候，威廉敏娜正為接到奧丁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而歡喜雀躍。

第二章·小鳥與荊棘

威廉敏娜以兩個A，三個B和兩個B被錄取。這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成績，比她以前的成績有進步，又沒有優秀到引人注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