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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頭發很好,又黑又亮,只不過比她略粗一些,味道亦是好聞。平素她的發髻都是碧璽梳的,碧璽的手巧,梳出來的發髻頗為精致,她雖然學過一些,但總歸不如碧璽梳得好。不過如楚慎這般最簡單的男子發髻,卻是難不倒她。不過一會兒,便梳得一絲不茍。戴發冠的時候,姜月看著手中的墨玉發冠,想起那日她被楚慎罵哭了,如今心道:的確是自己太有失妥當了。她將發冠替他戴上,仔細端詳著鏡中長眉入鬢、眉眼如畫的清俊男子,只覺得這世間再也尋不出比楚慎還要好看的男子。若他的氣質再溫潤一些,恐怕更招姑娘家喜歡。不過下一刻姜月卻是蹙了蹙眉,暗暗慶幸:幸虧楚慎性子寡淡。尋常人家的少爺主子,身邊有不少的丫鬟伺候著,若是楚慎是個溫潤君子,怕是抵擋不了他的魅力,做出一些越距之事。她想著莊子里伺候楚慎的那兩個叫絲清絲菏的丫鬟,她倆可是一見到楚慎就怕得緊,更別提有那種心思了。所以說,性子冷一些,也是有好處的。姜月安慰自己。楚慎不知姜月心里在想什么,只瞧著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彎唇,一張精致的俏臉上,這副模樣委實滑稽。似是想到了什么,楚慎啟唇,音色清冷問道:“昨日你是怎么請的大夫?”姜月愣了愣,如實道:“昨日我去找了那個守衛大哥,起初他不肯,后來我就威脅他——若是耽誤了王爺的病情,他們是擔待不起的。大抵是知道衍之哥哥你受皇上的器重,在這里住著也不過是一時,怕得罪你,所以便去請了大夫?!?/br>想起那個一臉嚴肅的皇上,姜月便有些后怕。“你也相信,只是一時?”楚慎問道。姜月眸色一頓,小步挪到他的身側,聲音軟糯道:“衍之哥哥你沒有毒害太子,等這事兒查明了,自然是會讓衍之哥哥回去的,所以……”所以自然是一時了。“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事情或許就是我做的呢?”楚慎的音色低沉,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姜月一聽,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攥著。她靜靜看著楚慎的側臉,只覺得他生得光明磊落,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墒撬龑τ诨蕦m之事,也有所耳聞,若是這太子真的有什么閃失,楚慎無疑是最有利的?;饰徽l人不想,她從來不了解楚慎這方面的事情,可若是楚慎真的有這么念頭,倒也不是稀罕事。畢竟這皇位,的確是誘人。“你不會的?!苯碌穆曇艉茌p,卻極為清晰,她似是自言自語又重復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會的?!?/br>她說完,卻見楚慎抿著唇,沒有再說什么。之后楚慎便也不提讓她離開之事,姜月只覺得這下楚慎算是真的首肯了。她不是來胡鬧的,更不是來這里玩的,眼下他看到了自己的決心和誠意,想來心里也有數了。至于太子被下毒這件事情,她不知道楚慎為何要這般問自己,可是她對楚慎有私心,自然第一反應便是:不是他做的。況且,楚慎不傻。姜月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不應該想太多,之后卻聽到腳步聲,想來是送早膳的。姜月放下手里的梳子,去了門外。楚慎抬頭,看著她嬌小窈窕的背影,只覺得心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一直都是嬌養著的,沒有見過人心丑陋。他是她身邊的親近之人,她自然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墒怯行┦虑?,從來都不分善惡,若是有朝一日她看到了自己的那一面,是會害怕,還會失望……早膳不過是簡單的白粥和饅頭,不過好在這饅頭不似想象之中那般干巴巴硬邦邦的,反倒是香軟可口,如今吃著倒也不錯。姜月不禁彎唇笑了笑,心道:這般的日子,其實也不是很難捱。可是接下來,她就遇到一個比較苦惱的問題。她一貫喜潔,饒是當初在端王府當丫鬟的一個月,也是每晚沐浴之后才上榻休息的。昨夜她照顧楚慎,身子乏累,便是簡單洗漱一番就上了榻,之后酣睡過去,轉眼就是第二日了。……她已經兩天沒洗澡了。姜月皺了皺眉頭,咬了一口手里的饅頭,暗暗思考這個重要的問題。用完早膳之后,姜月便去煎了藥。雖說楚慎的身體一貫硬朗強壯,明明昨日還是發燒昏睡的,過了一夜便是精神奕奕了,可是,這藥還是要喝的。姜月一邊煎著藥,一邊將楚慎昨日換下的衣物洗干凈,晾在了院子里。今日的日頭極好,如今洗了,怕是傍晚就干了。她見楚慎不過只帶了幾件簡單的衣物,如今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她就開始擔心他沒有御寒的衣裳了。晾好衣服,姜月抬頭瞧著樹上紅彤彤的棗子,頓覺嘴饞,有些躍躍欲試??墒亲蛉粘魉陂缴喜恢?,今日他醒著,若是被他瞧見了,只怕又會狠狠訓斥一頓。姜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去摘,老老實實的洗衣煎藥,當個聽話乖巧的小丫鬟。姜月抬頭看了一眼樹上的棗子,微微蹙眉,輕聲嘆了一口氣。·魏公公伺候景泰帝數十年,算是景泰帝身邊的老人,如今看著景泰帝神色頗煩,心頭亦是有些擔憂。這端王之事,的確是棘手,可到底傷及太子殿下的身子,自然不能不了了之。景泰帝對端王的重視,他向來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景泰帝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可以看出對這端王的寵愛超乎了一個侄子的分量。若不是太子和群臣那邊不好交代,景泰帝也不會將端王關進蕪苑。“皇上……”魏公公湊到景泰帝的身側,將手里的信箋和玉佩交給景泰帝。景泰帝看著手里的玉佩,面色一怔,之后卻是激動的拆開信箋,看完之后才道:“準備一下,朕要出宮……”魏公公一怔,之后迅速反應過來:“奴才遵命?!?/br>·景泰帝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他看著恭敬跪在地上的女子,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斗篷,姣好的面容悉數被隱藏在斗篷的帽檐之下。他止不住心緒激動,欲走過去,可下一刻卻是稍稍隱忍,將拳頭微微捏緊,對著身邊的魏公公道:“你先下去吧?!?/br>魏公公聽言忙退下,目光不曾瞧一眼地上跪著的這個女子,他心里明白,這個女子,不是他能看的,他只出了房間,將房門闔上。一時屋內只余下二人,景泰帝彎腰將地上的女子扶起,聲音低沉微顫道:“玉瑢,朕……”“臣妾今日來找皇上,只為求一事?!迸拥穆曇舻屯駩偠?,聽著像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美貌婦人。景泰帝面色一怔,之后卻是苦笑道:“朕知道,若不是此事,你也不會來求朕?!彼男宰?,他是再了解不過了,瞧著溫婉順從,實則比誰都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