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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剛剛大殿那邊,童玉公公也提前派人來傳過消息,只怕皇上那邊馬上要來人了……”“慌什么?來了便來了?!?/br>趙笙才說完,便有另外的宮女跑進來,面露懼色:“娘娘,皇上那邊來了兩位公公,要您去大殿那邊……”趙笙的表情平淡無波,最后看了看眼銅鏡中的自己,左右照了照,然后起身站起來:“走吧?!?/br>她出了坤和宮,沒有要步輦,而是步行在這座宮殿里頭。她爭了近半生,爭到了皇后的位置,為兒子爭到了太子的位置,沒成想到頭來,還是棋差一招,沒能把最大的障礙給除掉,反而露了把柄給對方。她是有些急了,但近來朝堂上的波蕩,還有圣意的動搖,都沒有留給她太多的時間。她所能做的,也不過是放手一搏而已。只要除掉了這個障礙,哪怕搭上自己,太子也可以高枕無憂。可沒想到,事與愿違。也許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天定。她走到真宗的寢殿之外,看到春華全身被縛,嘴里塞著布,跪在殿外,由霍然看管著。春華看見趙笙,身體往前傾了傾,趙笙的目光平靜地掠過她的臉,然后正視前方。真宗看著趙笙一身華服朝自己走過來,儀態端方,仿佛一如年輕時那么驕傲。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驕傲和不服輸,她突兀地闖入他的生命,將他的人生全部打亂。這么多年與其說是勉強維持夫妻的關系,倒不如說是迫于趙家的壓力,一直在忍耐。忍到了今日,也算是到頭了。趙笙也知道皇帝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還沒等真宗發話,便跪在地上說:“事情是臣妾做的,臣妾認了,與旁人無關。還請皇上處罰臣妾,不要再追究別人?!彼娴睦哿?,她不再愿意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掙扎求存。唯一的憂慮,便是太子了。林勛沒想到皇后認罪認得這么爽快,不由地側頭看著她。“你怕朕追究誰,太子么?”真宗冷冷地問道。趙笙平靜無波的表情總算有了松動,她抿著嘴角看向真宗:“臣妾所為,太子并不知情,何況他人都不在京中?;噬喜灰浟?,太子也是您的親生骨rou?!?/br>她說最后四個字的時候,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仿佛用盡了此生最后的感情。真宗的手臂靠在方枕上,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又恨又畏的女人,緩緩道:“其它人先退下,朕有些話單獨要對皇后說?!?/br>林勛依言起身,與童玉等人一起退到殿外?;羧灰詾槭且釋彺喝A,正要把春華從地上拉起來,林勛卻擺手示意他不用動?;羧徊幻魉?,童玉道:“皇后娘娘已經承認了,所以不用再審問了?!?/br>霍然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皇后居然這么痛快地承認了。謀害皇孫的罪名,雖不能讓她死……也足夠廢了她。林勛站在云階之上,俯瞰著整個皇城,漸漸從心底里升起了疲憊。他的身份是沒辦法選擇的。然而皇室中的人,生而就像搶食的魚兒,一旦不爭不搶,不是被對手裹食下腹,便是被活活地餓死,永無安寧的一日。他當初在西夏的時候,親眼看到李寧令和武烈皇帝父子相殘,最后兩敗俱傷。如果可以,他不想與自己的骨rou至親為敵,雖然在他的心里,他們可能更多的只是象征性存在的意義,比如那素未謀面的母親,還有對他疼愛有加的皇帝。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一直都是林勛而不是燕王趙霦。過了一會兒,殿內始終平靜,沒有發生激烈的爭吵。這應該是帝后這么多年來,最平心靜氣說話的一次。然后真宗皇帝喚了都承旨來,準備擬旨。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修文修著就沒靈感了,卡文卡到現在。大概一百五十章左右完結,正在收尾。番外寫誰呢!☆、第136章心中丘壑都承旨跪于案后,看了一眼跪在殿上神色平靜的皇后,心中有數,執筆蘸墨。真宗皇帝徐徐念道:“皇后趙氏自入主中宮,癖嗜奢侈,凡諸服御,莫不以珠玉綺繡綴飾,膳時有一器非金者,則怫然不悅。每見貌少妍者,即憎惡,欲置之死……今查其弄權后宮,威脅命婦,謀毒皇孫,實數十惡不赦?!?/br>趙笙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都記在心里,等的就是要跟她清算的一日。這么看來,自己這個皇后做的也并不是可有可無,至少在皇帝心里,還留下過一星半點的痕跡。哪怕那些痕跡都與美好無關,也足夠回憶了。都承旨一邊寫,一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看這樣子,皇上是要廢后了?或者……干脆直接一杯毒酒賜死?可是廢后,難道僅憑一紙詔書,不會引得滿堂非議?真宗皇帝忽然停下來,看向趙笙。都承旨以為他改變主意,正要擱筆,卻聽皇帝問道:“朕問你,雅盈當年可是你害的?燕王在西夏之時,可是你派人刺殺的?”趙笙朗聲答道:“非臣妾所為?!?/br>真宗瞇起眼睛,仿佛在思量趙笙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了吧?如果不是她還會有誰?若不是她,貶為庶人,歸于娘家,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真宗正陷于迷思,童玉在殿外高聲說:“皇上,蘇宰相,曹大人和趙大人等幾位重臣進宮了,現跪在殿外求見?!?/br>真宗哼了聲,知道肯定是內宮有人走漏了風聲,這些大臣知道他要廢后,特意趕來勸諫了??山裉烊螒{誰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宣他們進來!”真宗吩咐道。蘇行知等人躬身入殿,看到殿中的情景,心下已經了然,紛紛跪于趙笙之后,齊聲道:“廢后之事,請皇上三思!”都承旨也伏在地上說:“請皇上三思!”真宗皇帝態度堅決地說道:“我與皇后貌合神離多年,今次她更是鑄下大錯,企圖謀害朕的皇孫!燕王多年無子,好不容易有了這么點血脈,皇后下此毒手,可見其心鄙陋!眾卿不用多說,都承旨,繼續擬旨!”“皇上!”趙光中膝行到趙笙身邊,伏于地上,“皇后是先皇所立,怎可輕易廢除?縱然她有不對之處,您有別的方法可以處罰,卻萬萬不能廢后??!這會使國本動搖,眾臣非議,上天恐也會降下兇兆!”“休得危言聳聽!朕乃天子,上天知道朕如此處置,不會怪罪!”真宗斥道。趙光中還欲再說,身后蘇行知暗中扯了扯他的腰帶,大聲道:“圣意已定,臣等亦以為是,無庸更議?!逼渌拇蟪贾捞K相此話是在提醒廢后一舉勢在必行,再行勸阻,皇上一怒之下可能會貶官降罪,誰都不想丟了頸上烏沙,所以也不再反對了。都承旨擬好了旨,捧著圣旨出來去了舍人院。林勛方才看到蘇行知等人進去,還以為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