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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倒眾人推了。后來林業夫妻又厚著臉皮找到燕王府來,還是把房產地契那些都交給他,只求他能庇護永昌商號。他想著兩個孩子年紀小,他先管幾年,等以后讓林驍或者林珊幫著打理就是。葉夫人……他這一路下來,可是聽了不少關于她的事了,難免勾起些好奇心。林勛讓其他人都先行回去,仔細問了孫志書兩叔侄關于收糧的情況。這兩人自然盡是撿了難聽的話來說,想林勛也不可能屈尊降貴去找這個神出鬼沒的葉夫人對質,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命官府把這刁鉆的女人抓起來。那時候,甭管什么陵王轉運使大人,哪個有皇長子燕王大?“我知道了,你們暫且回去吧?!?/br>蘇志書一愣,這不是等于什么都沒說嗎?但他也不敢質疑林勛的決定,只拉了孫輔起來,兩個人一道出去了。林勛走出入云樓,不遠處的夜市燈火不斷,叫賣聲不絕于耳。他披上黑色的斗篷,遮住里頭的錦袍,當做體悟民生,往夜市的方向走過去。透墨和侍衛連忙跟上去,只不過跟得沒有那么緊。林勛在一處rou餅攤子前停下來,店家是個和藹的老頭,林勛隨便點了兩塊rou餅,隨口問道:“店家,近來米價如何?”店家一邊熟練地做著rou餅,一邊說:“米價跟去年比沒什么區別。不過客官一定要去葉氏米行買咧,那里的價格最實在公道!”“嗯,不是說葉氏米行的葉夫人故意抬高收購的價格,讓官府無糧可收么?怎么她家的價格反而還公道?”林勛接過第一塊rou餅,隨意地一邊吃一邊問道。店家笑起來,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道:“客官有所不知。今年江南糧食歉收,黑心的官府居然壓低米糧的收購價格,米農們是叫苦不跌??!若不是葉夫人好心出手,很多人都要賠的血本無歸了。您去近郊的田莊問問,米農都對她的善行交口稱贊哩!只不知她跟官府作對,官府會不會懲治于她?!?/br>林勛離開了賣rou餅的攤子,若有所思。他把透墨招到身邊:“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把這位葉夫人的住處找出來,我要會一會她。記住行事小心,別被她的人察覺?!?/br>“小的明白。不過明日小的要先去渡頭接葉大人和霍將軍,他們傳信來說明日便到?!?/br>林勛點了下頭,又自顧逛夜市去了。***這一天風和日麗,寧溪和月三娘從渡船上下來,兩人各自背著一個包裹,滿載而歸,兩個護衛跟在她們身后,幾個人有說有笑。忽然前面過來一隊侍衛,領頭的那個人看得寧溪一驚,急忙背過身去,裝作詢問賣魚的小販。月三娘戴著幃帽倒是沒什么要緊,看到那隊人馬過去以后,不由地想,那不是林勛身邊的透墨么?寧溪低著頭往前疾走,生怕叫透墨發現,月三娘也不敢耽擱,追著她的腳步去了。透墨心里總覺得異樣,回頭看了一眼,沒發現異常,便又專心等人了。又有一艘大船即將靠岸,其它小船紛紛避讓。穿著尋常百姓服飾的葉季辰和霍然在船頭朝透墨拼命揮手。船靠岸之后,霍然扶著葉季辰從船上跳下來,兩個人都面露喜色?;厝サ穆飞?,葉季辰說:“王爺交代的事情,我們都辦好了。果然他前腳剛走,那些官員的本來面目就露了出來。我們光暗訪,就發現了不少端倪?!?/br>“二位大人辛苦了?!蓖改?。葉季辰如今是燕王府的長史,雖未處廟堂之高,但跟著林勛反而有許多查辦大案的機會。就拿這次南下視察運河來說,京里的戶部工部,三司的官員林勛一個都沒有帶,反而帶了他,可見器重。霍然又長高了些,眉目也脫去了當年的稚嫩。他跟林瑾在三年前成婚,如今是燕王府的侍衛長,這次專門負責保護葉季辰的安危。他為人忠厚,最講義氣,跟透墨和葉季辰的關系都很好。三個人說著話就到了林勛現在所住的揚州行宮,幾年前這里曾被大火燒毀一座宮殿,如今業已經重新翻修。行宮里有座長生殿,據說是整個行宮中存放古書最多的地方。林勛在殿里翻閱古書,聽到門口的談笑聲,抬頭看去,便見幾個宮女似進來打掃。宮女們看見林勛在此,紛紛嚇了一跳,有人甚至打翻了手中的水桶,水淌了滿地。她們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奴婢不知王爺在此,請王爺恕罪?!?/br>林勛捧著書,淡淡地說:“起來吧?!?/br>那幾個宮女怯怯地站起來,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往前走了些,擦拭地上的水漬。林勛不經意間看了她一眼,頓時覺得心神俱震,幾步走過去將她拉了起來。這名宮女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明眸皓齒,很是漂亮。尤其那雙明凈的眼睛,簡直像極了……林勛盯著她的眼睛,手上的力道加重,幾乎要捏碎那纖細的手臂。小宮女渾身都在發抖,輕輕地叫了聲:“殿下……”林勛緩緩地松開了她。像,但畢竟不是。畫皮難畫骨,就算是長得一模一樣,卻終究不是她。倘若是她站在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大概會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亦或是質問她為何要消失這么久?終究是癡人說夢罷了。“下去吧?!绷謩邹D身,悵然地嘆了一聲,心口又隱隱作痛。這時候透墨他們走進來,看著地上的狼藉,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王爺,葉大人他們回來了?!?/br>葉季辰和霍然應聲跪下行禮,林勛側對他們道:“起來吧?!?/br>葉季辰看林勛的神色,對他說:“臣等帶回來的東西,還需整理一下,明天呈給王爺過目?!?/br>旁邊的霍然看了他一眼,東西不是路上的時候都收拾好了嗎?還說一回來就可以呈給王爺過目,害他幾夜沒睡,都在幫忙整理。“不要緊,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绷謩讚]了揮手,葉季辰就和霍然退出去了。到了殿外,霍然拉住葉季辰的胳膊問道:“葉兄,你怎么不直接把東西給王爺看呢?”“賢弟沒有看王爺的臉色不好嗎?現在說給他聽,他恐怕也只能聽三分。倒不如等他心情好一些?!?/br>“王爺這又是……怎么了?”霍然摸了摸后腦,他沒有葉季辰那樣的玲瓏心思,自然猜不透林勛的想法。葉季辰剛才進來之時,看到倉皇而出的宮女里頭,似乎有一個位長得有些像綺羅,便多看了兩眼。連他都是這樣的反應,更不要說里頭那位了。這三年,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林勛的痛苦。因為他曾經失去至親,差點看著陳家珍死在面前。那種絕望曾經一度要擊垮他,與他比起來,林勛已經算是堅強的了。有侍衛跑進去在透墨耳邊說了兩聲,透墨對林勛稟報道:“王爺,我們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