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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我送你出去。你不認得路?!?/br>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晚一點,爭取十點前。☆、第58章希望綺羅坐在轎子里,伸手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身上好像都是香樟的味道,久久不散。剛才走出府門的時候,四下的眼光幾乎要把她淹沒了。她還是喜歡這個人的。這種喜歡就像幼時種下一棵樹苗,很多年后結成了一大片林子,郁郁蔥蔥,野火都燒不盡似的。等回到家,她知道陳家珍暈倒了,連忙到郭雅心的屋子里去探望。陳家珍躺在床上,江文巧坐在床邊照顧她,一位陌生的大夫在診脈。郭雅心把綺羅拉到邊上:“皎皎,你去哪里了?”“出去買了點東西?!本_羅搪塞過去,“娘,家珍jiejie怎么了?”“我請你舅父幫忙找人。剛剛有個禁軍過來說,城外發現了一具尸體,身份還沒確認,只大概描述了一下,文巧就說跟季辰昨夜穿的衣服很像。家珍聽完就暈過去了。但愿季辰不要出事?!惫判耐锵У負u搖頭。綺羅知道那具尸體不會是葉季辰,往床邊看了一眼道:“娘,怎么不叫我們府上常用的大夫?那邊的大夫,看著面生得很?!?/br>“文巧說這個大夫是他們從會稽帶來的,家珍一直都是他看顧的?!?/br>看起來,什么都是江文巧說的,連陳家珍生病都不肯假手于人。綺羅想起分別的時候,林勛對她說:“我覺得那封絕筆信有些蹊蹺,你最好親自過目?!?/br>“舅舅寫的那封絕筆信在哪?給我看看?!?/br>“你怎么知道絕筆信的事?”郭雅心奇道,還是轉過身去拿放在旁邊矮桌上的信。綺羅接過來道:“剛剛我有過來,在門外恰好聽到了?!彼贸鲂欧饫锏男趴戳丝?,的確是一些與親友告別的話。但信封上是空白的,怎么就能認定這是封絕筆信?綺羅走到床邊,江文巧側身站起來:“小姐?!?/br>“家珍jiejie怎么樣了?”綺羅問道。旁邊的大夫說:“沒什么大礙,都是老毛病了,待老夫開一帖藥服下就是了?!?/br>綺羅回頭吩咐寧溪:“你伺候大夫寫藥方,順便去藥鋪拿藥?!?/br>寧溪是大丫環,這種事本來不用她做。但她看到綺羅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意思,躬身請大夫出去。江文巧不放心地偷看了兩眼,也沒說什么。晚些時候,郭孝嚴又派了一名禁軍過來,說城外那具尸體的身份確認了,不是葉季辰。郭雅心拍了拍胸口,慶幸道:“菩薩保佑?!?/br>這可不是什么菩薩保佑,葉季辰本來就沒有輕生的念頭,一切都是被人誤導的。綺羅往殷勤伺候陳家珍湯藥的江文巧看過去,不知情的,都會夸江氏細心體貼,處處為陳家珍這個表姐打算。綺羅抿了抿嘴角。說她是偏見也好,她就是覺得江文巧有問題。這世,她一定要弄明白江氏葫蘆里頭賣的是什么藥。陳家珍好一些了,就想回家去等消息,不想再給郭雅心添麻煩。郭雅心想著她在家中可能呆的更舒服些,也沒有挽留,直接派人送她們回去。綺羅回到自己房中,坐在圓桌旁,支著下巴發呆。不一會兒寧溪回來,綺羅連忙問道:“怎么樣?”“奴婢抓藥的時候特意問了藥店的老板,他說都是大補的東西,沒有問題?!?/br>沒問題?她不信。那個大夫是從會稽來的,看起來很聽江文巧的話,從他嘴里應該問不出什么。綺羅暗自尋思,得找個機會,派個信得過的大夫,再給陳家珍看看,看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不能江文巧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傍晚時分,天色陰沉,天色像在水里暈開的墨汁。于坤回到侯府,聽門口的護衛議論朱綺羅,暗暗吃了一驚。林勛不在書樓,聽書樓打掃的婢女說,他身體不適,回房中休息了。于坤想著要不要把消息晚點再告訴他,又怕耽誤事情,還是去敲了敲林勛的房門:“侯爺,小的回來了。有件事想跟您說?!?/br>“進來?!狈恐袀鞒隹人月?。于坤推門進去,走到西側的屏風后面,林勛正從床上坐起來:“什么事?”“小的去禮部尚書家里送節禮的時候,聽到一則訃聞?!?/br>林勛揚眸看著他,靜等下文。于坤沉重地說:“文相因病過世了。禮部收到公文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知道?!?/br>林勛微震,掀起被子下床。他一邊穿衣,一邊憶起那個在垂拱殿跟朝官爭得面黃耳赤的老人,在被貶出京城的時候,站在大慶殿前的云階上豪邁壯闊地喊:“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他主導的變法雖然以失敗告終,但是猶如一聲驚雷炸響在朝野內外。他讓很多人認識到了太平盛世,百姓富足僅僅只是表象,只有國家真正地強大,才能震懾四方,別國再不敢率兵來犯。林勛是世家出身,他的利益與所有世家大族的利益都綁在一起,文昌頌的變法動搖了他們的根基,因此他和文昌頌是站在對立面上的。但這不影響他敬佩文昌頌。這個人放棄高官厚祿,與多年的老友,學生翻臉,不惜堵上自己的一切,也要走變法這條路。“我出府一趟?!绷謩讚Q好衣服往外走。于坤說:“侯爺,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去做就行了,您這風寒還沒好呢!”林勛擺了擺手,邁開步子,很快就消失在游廊的拐角那里了。文府坐落在朱雀巷里,自文昌頌被貶出京城后,這里一直門可羅雀。但文家幾代累積的殷實家底,還是足夠文家人揮霍,據說文昌頌的幾個兒子依然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此刻,下人們正在布置府門,換上白色縐紗的燈籠,在匾額上掛白色的綢帶。林勛跳下馬,拾階而上。文府的下人看到對方氣宇軒昂,猜測來頭不小,迎上來問:“您是……?”“林勛?!?/br>下人的腿抖了抖:“您是……勇冠侯?”本國戰神的威名,何人不知。三年前林勛忍受喪父之痛,在極其惡劣的條件下大敗西夏,扭轉了整個西北的危局,救萬民于水火。聽聞河套那一帶的百姓,還給他鑄碑立廟,奉為神明。林勛點了下頭,下人肅然起敬,連忙把他往正堂引:“侯爺這邊請,夫人在里面?!?/br>靈堂正在布置,下人們來來往往地奔忙?;噬舷轮?,封文昌頌為襄公,葬回離京城不遠的文氏祖墳,遺體正在運回來的路上。文夫人于嫻頹喪地坐在烏木圈椅上,臉色蒼白,眼睛下面是青影。她穿著青灰色的素底背子,底下是白紗裙,頭上梳著單髻,插著簡單的銀飾。她并不是文昌頌的原配,而是續弦,比文昌頌小了兩輪,還是很好的年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依偎在她懷里,生得唇紅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