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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都認為大昭政權新立很好欺負,巴不得起些沖突,好趁機端平南國,這也是他們愿意為寧王“出頭”,聯名上奏的原因。可四皇子卻稱寧王儀仗內出了jian細,兇手在皇甫內部。此言一出,還沒指名道姓便一石激起千層浪。很顯然,即便四皇子說的是實話,朝臣們,包括陛下也都不愿將案情導向這個方向,剛出了一個起兵造反的太子,難道還要再來個謀殺當朝親王的皇子?皇室后裔腐敗至此,可不丟了皇甫的顏面,讓世人笑話?案情至此陷入僵局,又過一月,六皇子無力再有更多舉證,四皇子卻從薄暮山大火里查出了些究竟。三法司里頭,刑部是其中一司,而明眼人都知道刑部尚書沈紇舟是四皇子的人。正當眾人以為刑部將不顧皇家顏面揪出兇手之時,這滔天大浪卻說平就平了。據傳,那日,陛下召請四皇子入宮,父子倆促膝長談足足兩個時辰有余,然后這案情便驚天逆轉,朝著六皇子的方向走了。還是十一月初,謀刺案“水落石出”,鑿鑿證據皆指向一個結果,行刺寧王的竟是嶺北督撫。十一月末旬,嶺北督撫以罪囚身份被押送入京,經三法司連審半月后招供,幕后指使正是大昭新帝。消息一出,舉世震驚,大昭朝中群臣激憤,紛紛上奏新帝要求出兵討伐嶺北,拒不認這莫須有之罪名。至此,皇甫朝中的有識之士們才算真正明白了,半年多前金鑾殿上舌戰群儒的寧王妃何以能夠信誓旦旦說出那樣的話。“得民心之法,不在皇甫,而在大昭與西厥……嶺北一旦顯出異常,貪婪的西厥藩王豈能不爭?而我要說的是,西厥要爭,大昭亦不可能坐視!那么,便讓他們爭!不僅讓他們爭,還要幫他們爭!”好一個“讓他們爭”!好一個“幫他們爭”!寧王奉圣命出使大昭,表面上是代表皇甫恭賀新帝登基,承認大昭政權,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著驚天謀刺案,竟將嶺北省推上了風口浪尖。如此手筆,如此心計,可謂令人膽寒。黑云壓城,這一日,無數人抬頭望向風起云涌的天際,喃喃出同一個聲音:“江山……亂矣!”☆、年關三樁牽涉到皇室宗族的大案落幕,神武帝龍顏大悅,該罰的也罰了,該殺的也殺了,年關將至,是時候大行封賞了。四皇子與六皇子在太子謀逆案中替朝廷平反叛軍,功不可沒,后又齊齊上交兵符,足可見其心昭昭,加之二人協同三法司破獲了寧王遇刺案,再記大功一件。神武帝下旨,由六皇子正式掌管京軍三大營中神機一營,表面上是希望其接手廢太子留下的爛攤子,將神機營整頓重振,可實際上嘛,誰看不出來,老皇帝這是在下放兵權了。正當眾人唏噓不已,暗地里悄悄向六皇子道賀之時,又一卷圣旨來了,四皇子德才兼備,卓爾不凡,被正式冊封為輔國德懿親王。這道圣旨一下,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朝中上下霎時嘩然,還沒來得及給六皇子道賀的官員大臣們齊齊噤聲,轉頭跟四皇子道喜去了。眾所周知,神武帝在位期間久未立親王,卻在這一年里接連冊封了兩位,且兩位親王都被冠以“輔國”之名。輔國本是太子的事,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卻出了兩位比肩的輔國親王,這局勢……真是令人越發看不分明了。有心人忽然記起寧王遇刺案陷入僵局之時,神武帝召請四皇子入宮一事,細細想來,案情就是從那一日起出現轉折的,莫不是神武帝以親王之位與自己的兒子做了個交易?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大約也只有父子倆人知曉了。接連兩位皇子被大肆封賞,眾人都等著瞧寧王這回能撈著什么,可這位以使臣身份出使大昭,險些身死歸途的輔國永寧親王卻并未如諸臣料想的那般發紅發紫,老皇帝倒是客客氣氣賞了不少金銀財帛給寧王府,卻只字不提“權”。反而是先前以涉嫌太子謀逆案入獄卻被無罪釋放的十一皇子,似乎終于被陛下給記起要給些補償。不過,這補償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老皇帝一出手,竟給了他京軍三大營中沖鋒一營的掌管權。京軍三大營,驍騎、神機、沖鋒,其中驍騎營人數居首,直轄于陛下與兵部;神機營兵械力量居首,先前由太子與兵部共同掌管,如今因兵部尚書被革職處斬,暫為六皇子麾下;沖鋒營戰力居首,雖名義上一般直轄于陛下與兵部,卻常在特殊時期移交給當朝皇子,正如甫京兵變夜被授予兵符的六皇子一樣。可如今朝中紛亂平息,并未有何“特殊”的跡象,老皇帝忽然將沖鋒營給了十一皇子,是怎么個心思?當局者迷在局中,西厥灼灼關注著皇甫朝中動向的某軍師卻看了個通透。接到密報時,天青錦袍之人端坐案前,笑得狡黠,“皇甫那位老皇帝倒是老謀深算,太子謀逆,世人皆當該收束兵權,他卻反其道而行?!?/br>侍應在旁的女子的不解,“何故下放兵權?”“是為制衡?!蔽⑸i朝椅背懶懶一靠,“網若織得太緊太密,是要勒著里頭的鳥兒的,一旦鳥兒們的性命受到了威脅,便會不顧一切撕咬、沖破這張網,廢太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因此,對于皇甫而言,兵權這東西,與其收束不如放縱。而放縱也須得有方法,分撥給老四、老六、十一這注定水火不相容的三人,豈不正好?”對朝堂爭斗向來不愿費心力研究也確實沒什么天賦的人繼續皺眉,“老四和老六為了對付寧王沆瀣一氣,似乎不是您說的水火不相容的關系,而十一皇子是素來不參與朝爭的?!?/br>“錯,”他笑起來,“你漏算了一個人?!?/br>“您是說寧王?”微生玦點點頭,“你可是覺得,這回三位皇子皆得了勢,而獨獨他大敗了一場?”每每說起寧王,他的眼中總帶著棋逢對手的快意,“你太小看皇甫弋南了,偏偏他才是這里頭最大的贏家?!?/br>柳瓷愕然。“四月前他在歸京途中遇伏,吃了個大虧,怎能不想法子討回來?寧王遇刺案,其意有二。其一,拉開大昭出兵嶺北的序幕。其二,離間老四和老六的合作?!?/br>“您的意思是,這二人在此案中的分歧已令他們的合作走向破裂?”“欽差儀仗里的殺手是老六安排的,他為自保自然得主動請纓參與查案。而老四安排的殺手卻是江湖人士,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他因此心生歹意,想將老六給揪出來。盡管最后,老皇帝為大昭能夠順利出兵嶺北,以親王之位與老四做了筆交易,令案子朝著有利于老六的方向走了,可兩人間的嫌隙卻已經生了。別看他們表面還是風風光光,和和睦睦的樣子,這兩人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