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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假慈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道:“多謝母親體恤,女兒心中十分感激,只是我命薄身賤,不勞母親費心?!?/br>慶王妃被如此反駁卻也并不生氣:“老王妃對你也很是擔心,她怕你身子熬不住?!?/br>“熬不???”赫連笑唇畔浮現一絲冷笑,“祖母是擔心我熬不住,還是擔心我在三妹婚禮上鬧出什么事來?”慶王妃望著她,目光慢慢浮起一絲憐憫,赫連笑是順姨娘的親生女兒,她和順姨娘斗了二十多年,一直居于下風,而這些子女對自己亦是十分不敬,人常說愛屋及烏,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她每次看到赫連笑的眉眼,都會不自覺想起順姨娘那張可惡的面孔??蓱c王妃畢竟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她不希望將仇恨結到下一代。赫連笑十分年輕,她的人生還很漫長,但因為這樁婚事,今后她將會波折重重。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赫連笑曾經做過多少錯事,慶王妃都能夠體諒、寬容。她輕聲嘆息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想那么多,更不要把別人的心都往壞處想?!?/br>“往壞處想?難道大家不都等著看我的笑話嗎?”赫連笑揚眉,言語之間十分犀利。江小樓卻輕輕地笑了,這笑聲似是刺激了赫連笑,她突然厲聲道:“你笑什么,終于暴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嗎?看到我落到如此地步,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歡喜?!不錯,我是被殿下嫌棄,可我永遠都是王府正經的郡主!”這句話分明是指江小樓出身不正,來路不明,慶王妃微微變色,而江小樓卻是聲色不動道:“丹鳳郡主不必拿我出氣,我笑,是因為郡主的確可笑?!?/br>“江小樓!”赫連笑猛然站起了身,一雙粉拳也緊緊握起,顯然憤怒到了極致。江小樓慢條斯理地道:“人生是你的,婚姻也是你的,成與不成都在于你自己,與旁人又有何干?我們坐在這里賞花、品茶,日子過得很是悠閑,從頭到尾都沒有談起過你被人拋棄之事。你別把自己想得過于重要,不是所有人都把眼睛盯著你,更沒有空來嘲笑你?!?/br>江小樓從來沒有把赫連笑看成敵人,因為對方段數太低,手段太劣,不過是個挑梁小丑而已。赫連笑整個人都呆住了。慶王妃將赫連笑又拉坐了下來,勸慰道:“丹鳳,我知道你素來心高氣傲,又兼之年輕貌美,才華橫溢,覺得天底下最好的都應當屬于自己,可三殿下早已有言在先,絕不會娶你過門,你尋死覓活又有何用?”“都是赫連慧那個賤人!”赫連笑忍不住脫口而出。江小樓抬眸看了她一眼,卻是似笑非笑地道:“是啊,就在丹鳳郡主你處心積慮對付我的時候,卻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漁翁得利,可見世事難料,人心叵測?!?/br>赫連笑當然惱恨,她一直試圖拉攏赫連慧,而對方也擺出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態,仿若很快會倒向她這一邊??墒堑搅岁P鍵時刻,反倒是赫連慧反身捅了自己一刀,這一刀可真是叫她有苦說不出,心頭苦澀難言,簡直是日夜輾轉反側,難以忍受。慶王妃愕然,江小樓不幫著勸慰,為何還要煽風點火?江小樓卻對王妃的探尋毫無反應,神色自若道:“丹鳳郡主,可否借一步談話?”赫連笑鬼使神差一般地站了起來:“好?!?/br>江小樓是一個特別的女人,不僅美麗出眾,而且有一種含威不露的氣勢。每次她的目光望向她,就仿佛洞穿了自己的心思,瓦解了一切試圖抵抗的勇氣。赫連笑終究開口:“我以為你恨毒了我,巴不得我立刻在慶王府上消失?!?/br>江小樓今天只穿了一襲白色羅裙,外面罩著一件淺綠色的披帛,衣領繡著點點繁星,面容素凈,笑容婉約。反觀自己,因為兩日水米未進,臥床不起,顯得格外憔悴落寞。赫連笑心頭一酸,只覺越發痛心疾首。江小樓微微一笑:“丹鳳郡主憎惡我的理由,只是為了自己的婚事,人之常情罷了,小樓可以理解?!?/br>赫連笑咬緊了牙關,神色冰冷地道:“不要枉做好人,我不會被你三言兩語感動的?!?/br>江小樓輕笑道:“我不是要讓你感動,我只是告訴你,我這一生經歷的苦難絕不比你少,我很討厭一味忍受、隨遇而安,不致力于改變自己人生的女子,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還有些欣賞你,雖然你用錯了方法、恨錯了人?!?/br>“哼,人各有志罷了,你為替瑤雪復仇而入府,我則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求索,誰又比誰高尚到哪里去?如今你的敵人過于強大,只好避其鋒芒。所以,你我都是失敗者?!焙者B笑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我自然無需你擔心,”江小樓微微一笑:“郡主,我只有一句相贈,你已身臨險境,命懸一線?!?/br>赫連笑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瞪著江小樓:“你到底在說什么?”江小樓輕輕嘆息著:“我只是在算,你能活五天,三天,還是頃刻就要喪命?!?/br>“你——”赫連笑吃了一驚。江小樓望著猶自沒有覺悟的赫連笑,輕笑著搖了搖頭:“好自為之吧?!?/br>恰在此時,赫連笑身邊的婢女急匆匆地行來,向她稟報道:“小姐,王爺有請?!?/br>赫連笑疑惑地看了江小樓一眼,終究是未能參透,轉身快步帶著婢女離去了。江小樓遠遠望著她的背影,卻是搖了搖頭,道:“赫連笑,走到黃泉路上,你就什么都明白了?!?/br>當赫連笑進入書房的時候,慶王滿臉鐵青,兜頭便丟了一件紅艷的衣裳過來,帶起一片烈焰的紅芒,她陡然兩手一抓,將那紅色的衣裳給抓在手里,這才發現手中是一件嫁衣,早已被人剪出了一個個大洞。面上露出一絲驚駭,赫連笑看著慶王道:“父親,這是——”慶王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目光極為陰冷地望著她,書房一角還有一個年輕女子,身上穿著粉色繡花的短襖,白色長裙,下端有暈染的芙蓉圖案,其上覆了一層輕紗。她只是跪在慶王跟前,鬢間兩縷散發靜靜垂下,淚水亦是漣漣,并不回頭望赫連笑的方向,只是泣不成聲地道:“父親,大姐絕做不出這樣惡毒的事來,說不準只是誤會??!”赫連慧——“誤會?天底下哪里來這么巧合的誤會!有人親眼瞧見是這小賤人偷偷進入了你的房中,將這嫁衣全部剪爛,難道她還能狡辯么?!”赫連笑頭嗡的一下,失聲道:“父親,您這是在說什么?”慶王冷笑一聲道:“闔府上下都知道原先三皇子是你的未婚夫,不錯,這本是一樁大好婚事,為父亦是十分期待,可因為你那愚蠢的親娘和二哥,三殿下改變了心意。我心里也覺得十分對不住你,更曾許諾另尋一樁婚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