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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食盒當真是王妃送給我的嗎?”朝云垂了眼睛,畢恭畢敬:“是,王妃親自吩咐奴婢把食盒送來給您?!卑凑战堑姆愿?,她隱沒了最重要的一條。順夫人目光怔愣,似乎若有所思,待朝云再次抬起頭,她才恍然笑道:“王妃竟然惦記著我,實在是寬厚仁慈。東西我都收下了,記得替我謝過王妃?!毙幢惴愿廊私o朝云打賞,見對方掀了簾子出去,她的笑臉才落了下來。忽然間,這張秀美的臉就有了點陰沉的味道。丹鳳郡主赫連笑一身淺紫長裙,腳步輕盈地從內室走了出來,她剛才已經把一切盡收耳底,此刻不覺含笑道:“娘,王妃這是在向你示好?!?/br>順夫人微微一笑:“她才不會這么好心給我送食盒,不過是沽名釣譽、收買人心罷了!”赫連笑唇角微勾,鬢間流蘇隨著細微的動作簌簌作響,顯得格外妖嬈嫵媚:“不管她是何居心,對娘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敢肯定,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br>順夫人嗤之以鼻,似想起什么,突然勾起冷冷的笑:“出去?不,我不想進來的時候非要將我關進來,現在他們求我出去,我也不想出去了!”聽她這話有三分古怪,赫連笑不免驚訝:“娘的意思是——”順夫人不動聲色地笑著,指著那食盒道:“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這食盒就是罪證,我且要看看這回她還能如何脫身!”赫連笑瞬間聽懂了言外之音,一時心頭巨震。慈安堂青桐捧了牡丹紋樣漆金云龍獻壽的小茶盤進來,置于海棠小幾上,又動作輕盈地將里面的兩只白玉茶盞奉上,隨后收走茶盤,屏息而立。老王妃難得面上含著笑意:“我聽說了,你把食盒送去給了順夫人,這樣很好,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水火不容,實在是亂了體統。你畢竟是正妃,任何人都動搖不了你的地位,放心吧?!?/br>老王妃絮絮叨叨,說的都是要如何妻妾和睦,家宅興旺,慶王妃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想著江小樓所說的忍字為上,竟難得一言未駁,老王妃越說越是高興,覺得王妃也順眼了許多,正待再耳提面命兩句,婢女香兒快步進來,難得眼底帶驚:“老王妃,出大事兒了!”老王妃把臉一沉:“這是王府,不是澡堂子!你這樣咋咋呼呼的是嚇唬誰呢,沒規矩的東西!”聽老王妃疾言厲色,香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順夫人……順夫人吐血了!”慶王妃一愣,心頭瞬間涌出一種極為糟糕的預感。老王妃下意識地起身,卻又慢慢坐下:“你帶人先去看看,再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辈贿^是個夫人,甭管吐血了還是暈迷了,都沒有她親自去瞧的道理。慶王妃應了一聲“是?!北慵贝掖业卮顺隽碎T。在花園里,慶王妃一行恰好遇上江小樓,她一把攥住江小樓的手腕,面上難掩驚慌:“順夫人吐血了!”江小樓目光格外明亮,口中卻淡淡哦了一聲:“吐血了么……”略微一頓,面上浮起一絲笑,“那我陪著母親去看望?!?/br>慶王妃正是六神無主,便快速地點點頭。順夫人居住的香初館,上上下下所有燈籠都點上了,遠遠只瞧見紅彤彤的燈籠掛在廊下,在風中飄然欲飛。院子里到處都是人,婢女們一個個肅靜無聲,慶王妃腳步飛快,迅速進了門。順夫人合眼躺在床上,嬌嬌弱弱的身體蓋在薄被之下,原本秀美的臉越發顯得又白又小,唇畔還有隱隱的血絲。屋子里的紅燭,裂帛一般發出脆響,再又嗶嗶啵啵的輕下去,最終變得悄然無聲。慶王神色沉沉地站在床頭,甚至沒有人注意到慶王妃和江小樓的到來。滿面須發的老大夫命婢女端來茶盅,把瓷瓶里的藥粉放進去,用銀筷子攪化了,攪勻了,便吩咐人端上床,正欲給順夫人喂下去。慶王冷聲道:“我來!”旋即他一手扶起順夫人,親自將那一碗藥汁灌了下去。他表面看起來手不抖心不跳,完全沒有半絲緊張的模樣,事實上卻是牙關緊咬,眼光灼灼,臉色帶著不自然的青。極為壓抑的半個時辰過去,枕頭上的那人沒醒,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可是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大夫這才松了口氣:“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大礙了?!?/br>慶王點點頭,這才站起身來,向著眾人沉聲道:“都出去,不要在這里打擾夫人休息?!?/br>眾人聞聲,便都退到外面的花廳。慶王剛一出來,便抑制不住聲音里的暴怒:“那食盒究竟是何人送來的?”這一聲猶如晴天霹靂,把慶王妃震得愣住。順夫人身邊婢女顫顫巍巍地道:“是……是王妃下午派人送來的,當時甜點都已經涼了,可順夫人偏說這是王妃的一片心意,全都吃了下去,誰曾想……不過一個時辰,夫人就開始吐血了?!?/br>慶王面色一沉,向著王妃厲聲道:“你這歹毒的婦人,在食盒里到底做了什么手腳?”慶王妃臉色由紅變白,心頭起起伏伏,口中不敢置信地道:“你懷疑是我下毒,我瘋了不成,為什么要下毒害她?”慶王忽然一拳錘向桌子,怒氣幾乎克制到了極限:“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天生就是個毒婦,誰知道你是何等心腸?”慶王妃完完全全呆住,一時連喉嚨都哽住了。江小樓看著眼前這一切,目光極為淡漠:“王爺,王妃不過是一片好意才送了食盒去。您沒有任何證據就說王妃在食盒里下毒,豈不是貽笑大方?”慶王臉色更難看:“剛才大夫已經驗過,有人在食盒里頭注入了蛇毒!”慶王妃不由自主冷笑出聲:“人都說好人難為,現在看見了吧,不是我不肯給她臺階下,是人家要踩著我的脊背當臺階呢!”慶王滿面赤紅:“你做錯了事情,還敢如此囂張!來人,把王妃身邊的婢女全都關押起來,我要逐個審問,我就不信問不出個名堂來!”慶王妃沉下臉:“誰敢?”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時看看王爺,又看看王妃,不知該聽誰的才好,此時就聽到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從簾后幽幽傳來:“王爺,這事兒千萬不要怪王妃?!?/br>慶王一愣,立刻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順夫人滿臉蒼白,身形搖搖欲墜,唇畔帶著極為虛弱的笑意,卻是一步步扶在丫頭的身上走進來,滿臉歉疚地道:“都是我的不是,跟王妃沒有任何關系!那點心本來就涼了,我身體又弱,不能吃那種東西,想來或許是有些犯沖,這才會吐血……跟王妃一定是沒有關系的,她可不是這樣狠心的人,怎么會在食盒里下毒?王爺莫要錯怪了王妃?!?/br>慶王滿面憐惜,忍不住道:“天下最毒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