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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鄙夷嫌惡……一時江小樓成為眾矢之的,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她。她只是神色淡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膚白如雪,眼眸晶亮,仿佛是一株怒放的紅梅,不然人間半分煙火。慶王臉色不由大變,怒聲叱道:“哪里來的瘋子,還不快把他抓起來!”慶王可不管江小樓到底有沒有這回事,縱然有,在這個宴會上也絕不可以出這樣的紕漏,否則慶王府會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慶王府的護衛剛要沖上去,卻聽見太子淡淡地開了口:“且慢!”慶王看向太子,一時神色復雜。太子的目光掃過江小樓,神色端肅:“此事事關重大,直接關系到明月郡主的清白,一定要當場問個清楚。來人,把他帶上來?!?/br>太子一聲令下,立刻便有護衛上前把此人帶到眾人中間,他面對著眾人的眼光,卻也毫無畏懼,梗著脖子,嘴角嘲諷地咧了咧:“太子殿下,你們說的這位花容月貌、氣質端莊的明月郡主就是我失蹤兩年的結發之妻,她的名字也不叫江小樓,而叫江麗娘!我與麗娘乃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十五歲的時候由父母做主,她下嫁給我,原本日子過得倒還和美,可是一場遼州水災,把我全部家當沖得干干凈凈!我又不信邪,偷偷拿了家中的物件出去典當,結果在賭桌上輸得一塌糊涂,窮困潦倒下一時紅了眼,便連她也押了出去?!?/br>謝瑜的面上微微浮起一絲笑,帶著薄薄的寒意。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口口聲聲說江小樓是他的妻子,甚至知道她是遼州人士,慶王妃臉色變得煞白。慶王面色變了數變,再也顧忌不得太子,厲聲道:“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混帳東西,竟然敢誣蔑郡主,快,將他拖出去!”太子慢條斯理道:“王爺不必心急,總要弄個水落石出,才不會冤枉了郡主。明月郡主,我且問你,這人你可認識?”慶王府眾人神色各異,蔣曉云驚訝,赫連勝微笑,左萱焦躁,赫連慧沉默,唯獨順妃就站在光影明滅處,一張雪白的面孔,神色卻是極為鎮定。面對太子的詰問,江小樓眉梢唇角浮起一絲冷笑:“殿下,你為何不問問此人有什么證據?”慶王妃立刻道:“是,難道他信口胡言,我們就要相信他不成?”慶王難得與王妃站在同一陣線,橫眉怒目,冷冷斥責道:“你若是再這樣胡說八道,就不要怪我命人打斷你的雙腿!”男子抖抖索索,臉色發白,卻還堅持道:“我記得——她后腰上有一顆黑痣?!?/br>這話一說起來,貴婦們不由掩面竊竊私語。“哎喲,真是丟死人了,大庭廣眾說出這樣的話!”“是啊,商門女就是沒有規矩,竟不知何時招惹了這等亡命之徒?!?/br>“慶王府的臉面都叫她給丟盡了,什么金枝玉葉,什么明月郡主,竟是一個已經嫁了人的村婦。婦德為先,她居然口口聲聲不認自己的夫君……”換了任何一個人在這樣鄙夷、厭惡的眼神之下都會慌亂、不知所錯,甚至感到極為難堪,江小樓卻笑了,夜風輕輕拂起她的裙角,映出燭火絢爛的光輝,令她整個人都有一種翩然欲飛的錯覺。她的面上含笑,漆黑的眸子卻是幽涼的,含著沁心的冷。小蝶脫口道:“滿嘴胡言,我家小姐腰間根本并沒有黑痣!”那男子立刻大聲道:“有或沒有,你讓她穿下衣服當眾驗看?!?/br>“大膽!”太子怒拍了一下桌子,神色變得極冷,“果然是個沒規矩的東西,堂堂郡主豈是你可以羞辱的,掌嘴!”一時間立刻便有兩個如狼似虎的侍衛撲了上去,霹靂啪啦把他痛責一頓,他的嘴巴高高鼓起,腫脹透亮,卻還不忘沖著江小樓嘶聲喊道:“娘子,我千里迢迢才找到京城,好容易打聽到你在這里,怎能不認我!雖然我做錯了,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怪我把你賣掉,可你現在不是成了郡主嗎,好歹念著咱們同床共枕的情分,不要讓我流落街頭,無家可歸呀!”一連串的話說出來,眾人已是信了大半,大家都知道江小樓來自遼州,卻對她過去的經歷一無所知?,F在這個人一下全嚷嚷出來,可不就清楚了。原來她只不過是一個家道淪落的女人,因緣際會成為瑤雪郡主的朋友,得了慶王妃的青眼,如今更是得封郡主。人們可以看她的美貌和氣質,諒解她低賤的出身,卻絕不可能原諒她拋棄夫君、攀附高門的低賤品格。順妃唇角勾開一抹忍耐,面上無盡擔憂,低聲勸慰道:“明月郡主,這事情鬧成這樣,實在太不像話了!依我看,你們夫妻若有什么事,不妨下去商量……”她口口聲聲說的是“夫妻”二字,慶王妃勃然大怒,一時氣得心疼:“你還不住嘴!”慶王已經頭腦發昏,怒容滿面:“該住嘴的是你!你自己硬要收下這個女兒,現在鬧成這個模樣,簡直是丟盡了臉面!”江小樓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只是居高臨下地望著那男子,勾起了嘴角,仿佛是在笑:“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妻子,可有什么信物來證明?”那男子猛然一驚,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條帕子,高高舉起道:“你瞧,這可是你親手繡的帕子啊,難道你會忘記嗎?”江小樓看了一眼,面上含了一縷沉靜的嘲諷:“哦,我親手繡的么?”小蝶一把奪過那帕子來給江小樓瞧。眾人看江小樓兀自垂死掙扎,面上已都是一副厭惡透頂的模樣。順妃嘆息一聲:“明珠郡主,畢竟是你自己的夫君,怎好如此無情無義,你的心也實在太……”謝瑜遠遠瞧著,忍不住唇畔的得意,這一場戲實在是精彩至極!江小樓目光落在帕子上,卻不覺嘆息一聲:“你確定這是我的帕子?”“當然!”他一口咬定。江小樓搖搖頭:“這帕子上的牡丹的確繡工精致,巧奪天工……只可惜我卻沒有這樣的本事能繡得如此出神入化?!?/br>慶王妃雖然看不到帕子,卻趕緊替她解釋道:“是啊,小樓她繡活不精,往常帕子都是從鳳凰樓定制……”慶王冷聲道:“會與不會,還不都是她自己說的,誰還能堵住她的嘴!”江小樓眼波流轉,徐徐道:“這緞子我瞧著十分眼熟,乃是名聞天下的湖州絲綢,我說的可對?”立刻便有眼尖的貴婦點頭:“不錯,這色澤、亮度,的確是三年前曾經風靡一時的湖州絲綢,可這又什么關系?”江小樓把帕子輕輕托起,似笑非笑地道:“湖州絲綢專供京城、價值不菲,我遠在遼州,又怎么會有這樣金貴的東西,更何況按照這人說的,當時已經家徒四壁,如何給我購買如此豪奢之物?”男子一時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