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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再想江震了,她得要想著,該怎么告訴大姊,她已經結婚了;又該怎么告訴大姊,她過得很好、很幸福、很快樂……幾分鐘后,靜蕓站在一棟洋房前,頻頻的深呼吸。直到勇氣凝聚得差不多了,她才推開鍛造鐵門,走到大門前頭,去按門旁的電鈴。「來了來了!」大姊的聲音,立刻從門內傳來。呼,看來,她挑的日子不錯,從那聲音聽來,大姊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鳳婷眉開眼笑的開了門,卻因為室內室外的溫差,冷得雙肩一抖。見到大姊的瞬間,靜蕓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勇氣,立刻咻咻咻的被吹跑了九成。「大姊,呃,是我——」她小聲的說道,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甚至還瑟縮的倒退一步。「靜蕓啊,你怎么來了?」鳳婷一邊問著,一邊從門邊的衣帽架上,拿了一件薄軟的羊絨外套穿上。「大姊,我……我……」她咬著唇,幾度欲言又止,卻又不曉得該怎么開口。先前在腦子里頭反復背誦的說詞,一遇上大姊的面,就全都忘得一乾二凈了。「怎么了?是媽燉了雞湯,要你送過來嗎?」大姊問道,順手把手機放進外套口袋。「不是?!顾鹉槂?,一接觸到大姊的目光,立刻又像膽小的地鼠,把腦袋縮回去?!改莻€……大姊,我有事要跟你說……」「嗯?」「我……」「怎么了?」「我……我……」靜蕓「我」了大半天,仍舊「我」不出個下文。就在這個時候,一把軟甜得膩人的女性嗓音,從她身后傳來?!刚垎?,這是厲公館嗎?」姊妹同時看去,這才發現,一個火辣時髦的拉丁美人,不知何時已來到門前,正滿臉笑容的看著她們。鳳婷卻沈下臉,一改先前的好臉色,直覺的認定,對方是FBI方面派來色誘她老公的「秘密武器」。「喂,不用白費心機了,我告訴你,耍這種把戲是沒用的,我老公根本不會上當?!顾髦靥岢鼍?,宣布「所有權」。「噢,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厲隊長的?!褂珠L又翹的睫毛,慵懶的眨了眨?!肝沂莵碚夷愕??!估∶廊随倘灰恍?。「找我?」鳳婷的眼里,閃過一絲困惑。「沒錯?!估∶廊诵Φ酶笕??!冈?,我只打算請厲太太去作客,但是既然這位小姐恰巧也在這兒,那么就只能請兩位一塊兒接受我的招待?!?/br>「還是老話一句,請你不用白費心機了?!锅P婷冷著臉,連連揮手,毫不考慮的拒絕?!腹珓杖藛T的親屬,不能私下接受招待?!?/br>「噢,請別這么快拒絕我?!顾浡曑浾{的說道。靜蕓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眨著眼,心里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她剛想開口,提醒大姊小心些,大姊已經不理會對方,推著她往外走。一邊推著,大姊嘴上還不忘重申拒絕。「我都說了,我不可能——」下一秒鐘,大姊擱在她背上的雙手,也跟著僵住了?!父闶裁垂??!」這句怒聲責問,讓靜蕓好奇的回頭,卻赫然瞧見,拉丁美人正用槍指著她們。而大門之外,也閃出兩個黑衣男人,眉宇間都斂著殺氣,讓人不寒而栗。大姊火速把她拉到身后,就像往昔每一次般,只要遇到了危險,就會挺身擋在她前頭。「你們是誰?」拉丁美人又笑了,靜蕓看在眼里,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覺得那笑容比蛇蝎更可怕。「我很堅持,請兩位務必跟我走一趟?!估∶廊嘶位螛尶?,示意門外那兩個黑衣男人上前?!赶劝阉齻兊难劬γ缮??!?/br>靜蕓嚇得臉兒發白,她好想逃走,卻又不愿意丟下大姊,更怕自個兒跑得不夠快,到時候說不定會跌倒,或是引發這些人的殺意。她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顧肚子里的小生命。別無選擇之下,她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塊黑布蒙住了她的眼,她的世界就此陷入黑暗中。她在二十四小時內,就被救了回來。夜深人靜,月光迤邐進屋內,灑落在床上的人兒臉上,將她巴掌大的瓜子臉映得更加蒼白。江震坐在床畔,臉色陰郁,黑眸緊鎖著熟睡的靜蕓,視線整夜不曾離開。即使她已經安然無恙;即使她已經回到家中;即使她在歷經恐懼與驚慌后,終于在他的陪伴下入睡,他心中的憤怒,依然無法止息。得知靜蕓被綁架的消息后,某種情緒就縈繞在他胸口,始終盤桓不去。他焦躁、他煩悶,他牽掛著她的安全!這樣的情緒,對江震來說,是那么陌生。他是個孤兒。他總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一個人獨來獨往。直到他遇見厲大功,遇見了厲大功的家人,在那剛毅木訥的男人,跟厲家雙親的關懷鼓勵下,他才逐漸放下心防,收斂了年少時的逞兇斗狠,走上執法的路子。在遇見靜蕓之前,他根本用不著為任何人擔心。雖然,靜蕓遭到血腥瑪莉的綁架囚禁,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段時間里,她被關在又黑又暗的地下室,嚇得直掉淚,他就覺得無法忍受。難以想象,她是怎么撐過去的。比起她那強悍勇敢的大姊,她是這么的嬌弱,像朵荏弱的小花。他堅持抱著她回家,抱著她進屋,抱著她進浴室。靜蕓不斷保證,自己沒有受傷。但那雙大手,仍舊以無比的堅持,逐一褪去她身上的衣衫。眼看抗議不成,她只能嬌羞的坐在浴缸里,乖乖的接受他的照料,任由他替她洗凈每一吋肌膚,查驗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幽暗的黑眸,在掃見她手臂上,以及右肩后的紅腫瘀青時,眸光里驀地閃過怒火。她還是受傷了!紅腫跟瘀青,在她白晰嬌嫩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她坐在浴缸里,扯著棉質毛巾,忙著遮掩胸前與腿間的春光。黝黑的長指,卻輕輕撫過她的右肩,在傷處流連不去。「痛不痛?」他問。靜蕓垂下眼兒,小腦袋左右搖了搖,眼里涌現薄薄的淚光。雖然她這會兒已經平安了,但是想到先前被綁架的事,她還是嚇壞了。瞧見她的反應,以及她眼里的淚光,江震抿緊薄唇,不再開口。他用柔軟的毛巾,在暖暖的浴缸中,為她洗去身上的灰塵,再替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