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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無故在世上死。

望著我。

此刻有我。

第25章（已替換））

第二十五章

2013年9月12日清晨，聞沅到達了汽車北站。

汽車北站人不多，不過才早上6點半，首班車剛剛出發，車站內泛著清晨的涼意，顯得有些冷清，寥寥無幾的乘客坐在椅子上打盹。將自己包得嚴實的聞沅并不顯得突兀，只是她背著的小背包上綴著可愛的粉色蕾絲，顯得有些過于稚氣了，但很多老人常常會因為節儉而用自家孫子的東西，倒也不奇怪。

聞沅微微喘著氣，跌跌撞撞走到售票處，瞇著眼睛盯著車次列表看。

車次表滾動的頻率對于她現在的視力來說，已經有些快了。聞沅盯著看了很久，目光停留在了有些熟悉的林南鎮上。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一個月之前才去過，當時好像還見證了一場葬禮。

“勞駕?！甭勩渑吭谑燮碧幋翱?，遞出了一張毛爺爺，說道道，“買一張去林南鎮的票?！?/br>
“九十八，左轉第二個入口十八區候車?！崩锩娴娜舜蛑乔氛f了一句，在電腦上吱吱打印了一會，扔給她一張薄紙和兩個硬幣。

聞沅的動作僵硬，只能慢慢將那張車票和硬幣收好，好在沒有什么人排隊，坐在里面的售票員也埋頭打著盹，不催她。

聞沅看準了時間，又慢慢挪到了候車區，才剛剛到，就被催道，“林南鎮的，阿婆！就等你了??！快上車！”

聞沅慢條斯理地走著，腰背隱隱作痛，她實在是不想動。

司機是個急性子，早就不耐煩了，見聞沅慢吞吞的樣子，巴不得馬上跑過來架著她跑。

“別急?！甭勩涞?，“老人家總會慢點，我已經在努力啦?！?/br>
她這么一說，司機也不好再催，只好在一旁心急火燎地等著她。

好不容易等到聞沅上車，司機正要關車門，遠處卻又跑過來一個女人，手里著一個小孩子，她一邊跑一邊喊，“林南鎮！我去林南鎮，等等！”

司機“靠”了一聲，但到底沒有走，“快點??！全車人都在等?！?/br>
女人倒還沒開始說話，她牽著的那個小女孩倒是喘著粗氣開口了，語氣老氣橫秋的，“別急，小孩子總會慢點，我已經在努力啦?！?/br>
司機轉頭看了聞沅一眼，“阿婆，那個是你親孫女吧？”

聞沅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br>
司機癟了癟嘴，發動了車，又轉過臉去喊，“快點啦！就等著你啦?！?/br>
女人一把拉過小女孩，跳上了車，車門正好關上。

一上車，小女孩便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氣，等她緩過神來，女人正要拉著她坐下的時候，她開口了，“叔叔騙人，這里哪有全車人？”

確實沒有全車人，一輛空蕩蕩的大巴車里，除了聞沅和她們母女，就只有一個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

“阿妞，不要亂說話?！绷吻鍖㈡け饋?，在聞沅隔壁的位置坐下，并給她系上安全帶，“mama不是教你少說話多做事嗎？”

阿妞哼唧了一聲，“mama還說不要說謊?！?/br>
廖清耐心道，“叔叔也沒有說謊，全車人只是一種指代?！?/br>
阿妞言之鑿鑿，“mama，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指代?！?/br>
廖清的交流陷入了困境，只好干巴巴道，“哦，以后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br>
阿妞個熊孩子卻還在追問，“mama，你總是說我長大了就明白了，那我什么時候長大啊?！?/br>
“只要你現在不問了，就可以馬上長大?！?/br>
阿妞閉上了嘴巴，瞪著滴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盯著聞沅看了一會，突然脆生生道，“mama，我不要長大了，閉上嘴巴不說話好難受?！?/br>
廖清早就被她搞得頭都大了，閉上眼睛道，“可是我不想跟你說話?！?/br>
“沒關系，mama，你睡覺，我找奶奶說話?！闭f完阿妞便側過身來，甜甜地對著聞沅笑了，“奶奶好?！?/br>
一直在旁觀的聞沅：“......”

她看著小女孩嬌嫩的臉，內心的悲涼更深，于是便鐵青了臉，“不，我不好?！?/br>
廖清趁機道，“看到了沒，話嘮的小朋友是會給人帶來煩惱的?！?/br>
阿妞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低頭“哦”了一聲。

聞沅卻又于心不忍起來，“奶奶現在好了，你說吧?！?/br>
阿妞一聽，猛地抬起頭來，大聲叫了一聲，“奶奶！”看陣勢，像是巴不得立刻撲進聞沅的懷里。

廖清也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聞沅。

聞沅隱隱覺得她有些面善，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便扯了扯僵硬的臉，給了她一個歷經滄桑的笑容。

廖清也沖著她笑了笑。她自然認不出目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就是一個多月前的紅衣少女。

兩人的笑容還在臉上，那個一直在閉目養神的男人卻突然厲聲道，“吵什么吵？”

大概是阿妞的那聲大喊將他吵醒了。

阿妞年紀小，忍不住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聞沅對著阿妞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乖，等下再跟奶奶聊天?！?/br>
阿妞點了點頭，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半窩在廖清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她又突然冒了出來，輕輕道，“阿妞乖了，阿妞現在睡覺?！?/br>
廖清[冷漠臉]：“哦?！?/br>
聞沅也閉上眼睛，疲累馬上洶涌而至，她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連夢里都是撕心裂肺卻又不敢大聲宣傳的痛楚。

也不知過了多久，“奶奶！”一個清脆的聲音將她喊醒。

聞沅睜開眼睛，阿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跑到了她的面前，正好奇地盯著她看，“奶奶在哪里下車呀？我們已經到了喔?！?/br>
聞沅沒有反應過來，她開口問，“什么去......”話還沒說完，那嘶啞難聽的聲音邊已經給了她提示，“哦哦哦，林南鎮，到了嗎？”

廖清走了過來，“還沒有到，現在是在休息站，我們準備下去上個廁所，阿婆要一起嗎？”

她不問還好，一問聞沅便覺得膀胱已經無法承受了。

“要的，要的?！甭勩溥B忙道，一手摸索著要起來。

廖清扶了她一把，“阿婆腿腳不方便，一起吧?！?/br>
“謝謝?！甭勩淇蜌獾氐乐x，借著廖清扶著的力度，到了廁所。

女廁所的隊依然是那么長。等到排到她們，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