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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再次睜開眼后,她半跪著坐起身,笑著前傾上身,剛想要擁抱他一下,卻看到蕭煜已經挪到了床邊,低著頭擺著輪椅的方向。雖然能夠理解,這樣長的時間都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下床活動。但語琪仍然湊過去趴在了輪椅扶手上,陰陽怪氣地表示著不滿,“你就這么急著要回歸你的輪椅?”蕭煜正要握住兩邊扶手借力,她這么一趴,他連抓的地方都沒有,當即想也沒想地就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手拿開?!?/br>經過這一個多月,語琪早已經不怕他,哪怕此刻蕭煜已經恢復了功力,她仍然膽大包天地一扭身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撐一落,便極其囂張地坐上了他的輪椅。她把手往兩側扶手上一放,然后瞇起眼睛,朝他笑得歡暢,“我就不拿開?!?/br>蕭煜看看她,語氣冷颼颼的,“起來?!?/br>語琪根本不管他語氣冷不冷,直接湊過去戳了戳他的臉頰,仍舊拿陰陽怪氣的語調涼涼地嘲諷道,“你自己能動彈了,就不需要我了對罷?”她嘖一聲,伸手捏他耳朵,“這一手過河拆橋使得,真是漂亮極了?!?/br>蕭煜并沒有如之前一樣第一時間打掉她的手,他只是別過臉躲開她的手,然后用帶點兒訝然的目光看向她。語琪在他的注視下往椅背上一靠,兩條長腿交疊起來,愣是將輪椅坐出了明間正殿上寶座的氣勢,她支著下頜,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挑了挑嘴角,“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連個擁抱都不給?”蕭煜一怔,繼而緩緩笑開。大約是武功與身體都恢復如前了,他心胸寬廣多了,并不計較她這番花樣作死,只沖她緩緩張開雙臂,含著笑意輕輕道,“過來?!?/br>語琪看著他,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見他這樣笑,不是那種涼涼的冷笑,而是眉角眼梢都滲著暖暖的笑意,仿佛漫長的嚴冬過去,原本料峭的冰山被日頭融化殆盡,露出下面柔軟的一片茵茵綠草與十里艷艷桃花。發自內心的笑最具感染力,語琪不知不覺地便隨他笑了起來,從輪椅上站起身,迎向他對她張開的這個擁抱。肩膀輕靠,脖頸相貼,發絲交纏,他們環緊雙臂,在這個并不那么溫暖的初春清晨,深深地給了彼此一個溫暖至極的擁抱。最艱難的這一段路,他們已經攜手走過。此后,會是春暖花開。第180章魔宮少宮主·蕭煜【完】因為蕭煜之事,這次任務已經拖延太久,兩人一路緊趕慢趕地回到魔宮,卻仍是躲不過蕭莫愁的一番怒火。一進大殿,語琪便扶著蕭煜一起跪下。殿內寂靜而空曠,兩列火盆無聲地熊熊燃燒著,將大殿中央映照得格外明亮。然而距離中央越遠,光線越是昏暗,一眼望去,仿佛除了這條被映亮的通向盡頭寶座的道路外,四面八方都是望不見邊際的黑暗,令人從心底里生出畏懼與壓抑來。兩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跪了許久,蕭莫愁才結束高高在上的俯視,冰冷而陰鷙地一笑,“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br>之后的事蕭煜太過熟悉,冷笑與譏諷過后,便是懲處,從小至大,他從母親處得到的無非就是這些。他并沒有說出自己曾一度走火入魔之事,從頭到尾只是漠然地聽完母親居高臨下的訓斥。就算說出來,又有什么差別呢,除了多費唇舌以外,不過是給自己多添幾個類似于“無用”、“廢物”的評價罷了。待蕭莫愁的火氣在他身上撒得差不多了,終是轉向了另一旁,對著單膝跪地的養女輕聲道,“你呢,又去折騰了些什么?!?/br>這代表著關于他的處置已經告一段落,下面的死衛上前一步,扶他坐回了輪椅,然后推著他往殿外去。蕭煜不喜歡除他以外的人碰他的輪椅,可在蕭莫愁的眼皮底下,他不能反對。輪椅無聲地碾過她身邊的時候,他低下頭看她。她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側過頭。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她微微一笑,眼睛里有安撫的意味,像是在說,毋需擔憂。高臺之上,蕭莫愁坐在寶座上喚她。她于是起身向大殿深處走去,而他被人推著往殿外去,他們背對著背,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蕭煜沒有回絕情閣,也沒有去修羅殿,他在蕭莫愁的殿外等她。他太了解自己的母親,那是個冷酷無情的女人,盡管林語琪一直是她的寵兒,但這并不代表她跟在他身后暗自離宮,月余才歸的事情能夠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揭過。像是要證實他的不詳猜測一般,直到月上枝頭,林語琪也沒有出來。大殿深處沒有傳來哭叫聲,什么都沒有,靜得可怕,他根本無從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殿門兩旁的死衛面無表情地持刀站立,像是兩座鐵水澆成的雕塑。她一直沒有出來,他也一直不敢離開,就這樣,他在夜風中等了她整整一夜。次日清晨,門口的兩個死衛同過來接班的同伴完成了交接,一抹白色長衫才身影款款地走出殿門,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訝然地挑了一下眉梢,然后幾步走過來,低下頭看他,“你一直沒回去?”他沒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罰你了?”“沒有?!闭Z琪搖搖頭,在他輪椅前蹲下來,含笑問他,“你這是在擔心我?”蕭煜冷哼一聲,別開臉,“那走罷,外面冷死了?!?/br>乍暖還寒的初春天氣,依舊不暖和,她點點頭,過來推他的輪椅,他沒有拒絕,疲倦地往椅背上一靠,將凍得發僵的雙手攏在袖中,微微闔上雙眸,閉目養神。他聽到林語琪在同送她出來的侍女告辭,只奇怪的是,那侍女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喚她林小姐。她說的是,左護法慢走。他訝異地回過頭,正對上她低頭看來的視線。語琪一怔,繼而沖他笑了笑,“怎么了?”“她剛才叫你什么?”他瞥了一眼那已經轉身離去的侍女,“左護法?”語琪輕輕啊一聲,“我忘記跟你說了,宮主昨晚剛剛任命我為新任左護法?!鳖D了頓,她想起他在外面等了整整一晚,忙騰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脖頸,“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