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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躺里面點兒去,給我騰個地方?!?/br>裴少淵沉默片刻,想她這些日子來也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若是太過一驚一乍反而顯得自己不夠坦蕩,于是也就順從地往里面靠了些,給她留出一人多的位置來。只是他剛做完就后悔了,隨著她躺下,身側就傳來一股沐浴過后特有的淡香,偏偏這位教主又一點兒不拘束,擦頭發的時候動作也并不收斂,手肘接二連三地擦過他的胸前,身后就是緊實的墻壁,他這是躲也沒地方躲,逃也無處可逃,一張臉不一會兒就浮起了薄紅,渾身僵硬得似石頭一般。原想著躲過這一陣便也就解脫了,誰知道她擦了一會兒卻停了下來,將布巾擱在一旁,自己下了塌不知去干什么。裴少淵也沒多想,只趁著這大好機會飛快地下了軟榻,退開了四五步才松了口氣。語琪是去拿衣服的,剛泡完澡的熱氣散的差不多了,只著一件薄薄的錦袍還是有些冷,只等她隨意披了個黑狐裘回來,那裴家公子已經如受驚的兔子般離得遠遠的了。她有些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也不點破,只笑盈盈地籠著袖子看著他——平時也就罷了,此刻她頭發還濕著,雙頰還帶著被熱氣蒸出的粉,怎么看怎么……不成體統,而此刻兩人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有些……太過曖昧了。裴少淵被她看了片刻,整張臉皮都似被燙紅了一般,面具都遮不住。他只覺得自己連耳根都是熱辣辣的,幾乎想掉頭就跑。語琪見他如此模樣,知道不能再逗他了,于是笑了一下,轉身在榻上坐了,岔開話題道,“天氣漸轉涼了,前些日子他們送了幾條上好的狐皮和水貂皮來,等會讓人拿過來,你拿去鑲領子還是做大氅披風裘衣都可以?!闭f完后她自己首先都有些不自在,明明是挺正常的內容,怎么就聽起來像是有錢老爺跟愛妾擺譜一樣呢……該讓人悄沒聲息地送過去的,何必自己開口提,倒顯得像是她多缺他一聲多謝一樣。不過到底臉皮也練出來了,她尷尬了一下也就若無其事地攏了攏身上這件黑狐裘,用余光瞥他一眼。裴少淵到底是世家出來的公子,此刻面色淡淡地站在原地,也沒有什么惶恐推讓的意思。語琪舒了口氣,這人除了有的時候過于注重男女之防之外,其余的時候還是很有大家之風的,也夠鎮定沉得住氣,不像有些人奴性太重,你要抬舉他都很費力。若是換了個其他從底層一路拼殺上來的弟子,便是皮子再漂亮,也到底沒有世家公子從骨子里帶出來的矜貴氣,你要送他點稀罕的東西還要先想想他有沒有這個識貨的眼力,就算有了這個眼力會不會又誠惶誠恐。而對這位裴家公子則不用想太多,人家到底是從小用著最好的東西長大的,也見過世面,你送什么稀罕物什他也從不大驚小怪,不卑不亢地也就接了。不過這也討厭,一些小弟子用點兒稍微名貴的東西也就能打發了,這位卻是見過好東西的,要真送點兒能讓他上心的、也領情的東西也需動一番腦筋。語琪琢磨了片刻,扭身在榻邊不起眼之處按了個機關,只聽“咯噠”一聲,墻壁上彈出一個暗箱,她探手進去拿了一本出來,招手示意他過來。裴少淵見她毫不避諱地在自己面前開暗箱,心情頗有些復雜——在你心中與一個人還隔著一層的時候,她卻對你不避不瞞,滿心信任,其實挺讓人心中含愧的。于是遲疑了片刻才走上前去,還未站定便被塞了一本書,低頭一看封皮愣了一下。元陽功法,由魔教第六代右護法親創,算是魔教數得上的功法之一,竟被她就這樣給了自己——就算是中原大派,對于這等上等的功法也是只在歷任掌門之間傳接,輕易不會傳人。語琪見他表情就知自己這份禮是送對了,眼底也有了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練,別讓人說本座親手教出來的人連個半吊子盟主都殺不了?!?/br>裴少淵沉默片刻,抬手利落地抱了一個拳,“是!”語琪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分,懶懶地往后一靠,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裴少淵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是拿人手短,只得慢吞吞地過來坐下,只是由于兩人之間靠的太近,他的脊背挺得十分筆直,身體也有些僵硬。她有些好笑,有心讓他放松些,便隨意地問,“還沒問過你,平時喜歡吃些什么?”這個問題若是家中長輩或是朋友問起倒還自然,但由她問出口,裴少淵的感覺到得倒不是親切,而是以驚訝為多。他本想硬邦邦地回一句‘沒什么特別的’,但不知為何就想到了祁公子的背叛,心中不免就對她有了些同情,而那句“教主便是再十惡不赦,對我們也總歸不壞”更是在腦海中清晰無比地浮現出來,一時之間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復雜。一教之主,身邊又是清秀少年環繞,看似極樂,但說到底……她其實也只是個孤家寡人,哪怕對底下人再怎么好,終究難找到一個真心的。沉默片刻后,裴少淵有些心軟的同時也稍稍放下了心防,低聲道,“以前倒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他頓了頓,闔了下雙眸,“只是現在有些想念娘做得魚湯?!边@種事不提也罷,一旦提起,卻是無比低落。江南多河,水美魚肥,熱乎乎白花花的魚湯鮮嫩又甘甜,以前三天兩頭上桌的菜,現在卻遙遠得像是前世的記憶……見他如此,語琪先是有些同情,繼而又樂了——這裴少淵平日里就像塊鐵板一樣水火不侵,她是真沒想到隨口一問也能問出這種突破點——往日她就算是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魄力,也不知如何做才能博得這褒姒般冷冰冰的裴少爺一笑,如今這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她自然是要抓住的。。她微微一笑,按住他的手背,“想吃魚早該跟本座說,還不是——”本來她還想霸氣外露地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但卻忽然想到一件事——這里不是江南,沒有那么多大河小溪,唯一的水源來自于那天寒地凍的雪域高原。但她的笑容僅僅僵硬了一瞬,便又恢復了從容,“本座記得天山的雪山魚不錯,rou嫩味鮮,只是離了雪水便難以存活——不過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收拾一下,我們明日啟程,不過一日路程便能到天山頂。對了,還可以帶上兩個會烤魚的弟子伺候……”裴少淵怔怔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