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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相要不遠萬里去照看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若說是什么故人之女念及舊情倒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只不過這種光明正大的理由,涂相沒有理由要藏著掖著。又或者說那位故人是從前罪臣,但罪臣之女也不至于流落到這種上頭還能有個養父母的境地。白行遠越發尷尬,輕輕咳嗽一聲。“微臣不敢?!?/br>皇后幾乎是在白行遠話音剛落的瞬間,立刻跟著就賞了個說字。事情牽扯到自家爹身上,皇后總不至于要懷疑自家爹都幫著謝慎行一起篡權。更何況涂相貴為丞相,閨女又是皇后,朝堂上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為過,何必在一個小小侍郎身上下這么重的功夫?要么就是有人暗害,要么就是不小心留下了什么把柄。自己家中的事,總要自己關上門來解決。不管是什么天大的把柄,都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去。涂相所保的,是那位真正原版的李月婉,大概是把李月婉掉包之人先自己一步,查到了什么,才會如此利用這個身份。“東廠查到,涂相年輕時曾有一次奉旨出京,下江南代天子巡查水事,或者是那一次遇到了一位姑娘……”其實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少年郎年輕氣盛,京中見慣了世家貴女,偶然見到江南溫婉系列的女子,簡直就和吃膩了肥rou陡然見到清粥小菜一樣新鮮。但再一時糊涂也抵不上高門規矩。涂相最終也沒把那位女子接進京來。涂夫人大抵也知道,只不過那位女子總不能上京再找人,便也由著涂相明里暗里往那邊多照看些。總也算彌補一些虧欠。皇后只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太夠用,亂亂的,紛紛雜雜轉什么念頭的都有。連帶著白行遠再說的話,也只不過是入了耳,具體到底說的是什么意思,竟是半點也沒聽得下去。自家爹從來在京中都算是癡情的典范。家中除了涂夫人是連一個侍妾都沒有。標準的妻奴屬性。哪怕涂夫人只生了一個女兒,也沒嚷著說非要納個妾生個兒子。突然之間憑空就冒出來一個私生女……皇后覺得,她倒不是沒能接受自己多了個meimei而是這個正版meimei根本就已經死在山崖之下了好么!東廠查了半天最后只能查到這里。自家爹莫名其妙多出一個閨女不說,這會兒居然進京尋親的居然還是個冒牌貨?“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那位李家小姐,其實是姓涂?”皇后楞了半天的神,最后才訥訥的擠出來一句干巴巴的話。白行遠還以為皇后依然沉浸在自家爹居然敢在外面偷吃的憤怒中不可自拔,立刻緊跟著安慰了一句。“娘娘放心,京中那個畢竟是假的?!?/br>皇后沉默半晌,最后竟然頗為詭異的笑出了聲。“白愛卿,依你說,高公子當真進宮求封,本宮大概封那位婉兒姑娘一個什么品級好?”本宮又死回來了第76章冒牌貨就和白行遠很少還沒開口及先請罪一樣,皇后其實也從來沒叫過他白愛卿。白行遠下意識的就直接打了個寒顫。“若是本宮拂了高琨的面子,必定高侍郎面子上過不去,再下來,你覺得,涂相會不會親自進宮來給本宮求恩典?”高侍郎對這位冒牌貨如此禮遇,十有*是知道她和涂相的關系,愛屋及烏,還當是賣了皇后一個人情。就算是原裝的來了,皇后都未必會真的認她這個來路不明的meimei。更何況來的是個冒牌貨。再者……為何那位原裝貨好端端的會突然動了上京尋親的念頭?自家爹還沒老糊涂,必然在李月婉家鄉做了妥善安置,不說大富大貴,至少也會保證那一家子終生衣食無憂。至于進京當二小姐?開什么玩笑,京城是那么好進的么?單靠兩條腿走進來?別的不說,光她生母當年與涂相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私相授受這一條,就夠那位婉兒姑娘在府里被唾沫星子噴死了。不是門當戶對,高門大戶哪有那么好待的?縱使自家老爹想護著,那也是護得了一時,保不住一世。那些每日里的瑣事,府里下人誰看的不是涂夫人的臉色。難得送上門一個巴結討好的墊腳石,必定是趁著涂相不注意的時候往死里踩。左不過無親無故,母家又無權無勢,誰還管你是死是活?說得好聽那是如夫人含辛茹苦將女兒撫養大,對涂相情深意重。要說得難聽了,這都過了十幾年了,誰知道你那女兒是怎么來的?即便是你當年真的懷過涂相的種,誰知道你是不是過后又怎么樣了?安安穩穩待在江南才是上策。什么進京尋父,一朝人上人,那都是騙人的。高門貴戶哪有那么容易站得穩。皇后是仗著母親家中亦和涂家門當戶對,又是涂家唯一的小姐,嘴巴甜人也乖,規矩行動堪稱典范,這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李月婉動身之前,見過什么人,能查到么?”十來年都窩在那個地方不動,突然就嚷著要上京尋親,若說沒人挑唆,那才叫見了鬼。何況高侍郎又是怎么知道李月婉和涂相的關系?連她這個嫡小姐都沒瞞得死死的。涂夫人或者會知道,但必定也是幫著自家爹把消息死命往下壓。這種事情,本身對涂相的聲譽就會有損,誰會大著心的承認自己年輕時在外欠下風流債,又狠心把人家孤兒寡母扔下十來年不管?只不過房子都被燒成了灰,想查只怕難。即便是鄰居,畢竟也只是知道或者有人路過,有人來找而已。更多的誰會有閑心去打聽這么詳細?白行遠輕輕搖了搖頭。“微臣無能,雖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