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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辣的燙,坐下來由著倆丫鬟替她凈面。在程家的時候,她記得程家大爺程珉的長子成親的時候,次日新娘子敬茶都遲到了。那穿著一身喜慶的新婦,雙腿哆哆嗦嗦的站不穩,卻強撐著。邊上的人都抿著唇在笑。新媳婦認親之后,便回了新房,據說在榻上躺了很久。那時候沈令善不懂,覺得這夫妻之事,也不會夸張到這種地步……直到真正經歷過之后,她才明白,原來是真的。若非昨日她忍不住求饒,興許她今日當真是要下不了榻了。魏嬤嬤卻是松了一口氣,覺得夫妻間的事兒,沒有比用這種法子來解決的更好的法子了。望著夫人白皙的頸脖處點點紅痕,魏嬤嬤才道:“待會兒老奴給夫人抹點藥?!?/br>沈令善朝著鏡子望了望,輕輕撫了撫脖子上的紅痕,才問道:“國公爺何時起來的?”魏嬤嬤說道:“卯正起來的?!?/br>平時江嶼都是卯時就起來的,據說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今日倒是難得遲了些。只是……有些事情雖然好轉了,可昨晚,他應當是知道了……當初她心心念念要嫁給程瓚,想方設法也要和他解除婚約,沒想到她嫁給程瓚五年,程瓚竟然連碰都沒有碰她。其實本來是一樁好事,男人怕是都會介意這點,可偏生在江嶼的面前,她覺得有些羞恥。·四同齋是江嶼的書房,離琳瑯院不遠。書房內除卻該有的擺設,在里間更是設有一間臨時的臥房,里頭擺放著一張紅木架子床,黃花梨的衣柜。琳瑯院雖是江嶼的住處,可這幾年,他大多數卻是睡在書房的。江嶼坐在書桌后,翻著手頭的案卷,卻是難得的無法集中精神。他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外頭厚厚的積雪。院中的臘梅開得正香,有鳥雀從枝頭掠過,梅花和白雪紛紛落下。辰時了,她應該是起來了。江嶼想起今日醒時,看著她睡在他的懷里,溫順乖巧的模樣,一瞬間似乎忘了先前的事情,覺得這樣也好。畢竟是回到他的身邊了,沒有什么好再計較的。當初娶她的時候,存著的心思,他自己最清楚了。他怎么可能真的對她不好?可是就這么把之前五年的事情一筆勾銷,仿佛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人心有時候就是這么矛盾。心里想著要如何如何的討回來,可真正面臨的時候,卻從來是下不了手的。大概對她冷淡一些,就是他能做到最大的程度,可是現在,好像又再次慢慢的失控了。原以為,她和程瓚沒有發生什么,他應該是歡喜的。只是有些本能的感覺卻是騙不了人的,他并沒有覺得歡喜的。外面的景致仿佛一瞬間陰沉了起來,江嶼輕輕閉了閉眼睛。程瓚居然真的敢這么對她……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餃子沈令善還心下忐忑,不知道待會兒該用什么姿態面對江嶼。好像只有在黑暗之中,她才能有勇氣說出那些話??斓缴挝绲臅r候,廚房已經準備好了午膳,見江嶼還未回來,便欲派丫鬟過去叫他。再怎么忙,飯總是要吃的。丫鬟還未出去,便有江嶼身邊的小廝傳話過來,說是宮中有事,江嶼進宮去了。江嶼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官拜一品,居輔君大臣太傅之位。新帝年幼,尚且十歲稚齡,身邊雖不缺肱骨之臣,可對江嶼卻是從小信賴。沈令善仿佛聽人說過,當初江嶼和先皇趙翊走得很近,那時候趙翊不過一個身份低微、受冷落的皇子,而且天生愚笨木訥。誰知后來這帝位會落在他的身上,只是趙翊剛登上皇位不久便駕崩了。趙翊子嗣單薄,唯有趙衡一個皇子,于是才九歲的小皇子趙衡,便被江嶼扶持坐上了龍椅。趙衡并無其他兄弟,一些個堂兄也都各自打發到封地去了,現如今同其母蕭太后一道在宮中,孤兒寡母,也算是相依為命。蕭太后垂簾聽政,可畢竟是女流之輩,且出身不顯,不管大小適宜,總會同江嶼一道商量。江嶼權勢滔天,有人說他明為輔佐,實則cao控,不管是小皇帝還是蕭太后,都是把持朝政的傀儡。朝堂之事沈令善自然不清楚,先前她年幼無知,之后長期困在內宅,不過見識淺短的婦人,一些話都是道聽途說。畢竟江嶼從小和她青梅竹馬,她沒有道理聽信別人的話,而不去相信這個認識了二十年的男人,她現在的夫君。江嶼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而東院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沈令善只好穿上厚厚的斗篷,去東院一道吃團圓飯。路過邀月臺的時候,遇到了江峋和江嶸。江峋穿了件靚藍色錦鍛棉直裰,生的高高瘦瘦,因常年在軍營的風吹日曬,皮膚不似皇城其他貴公子那般白皙,而是呈現健康的蜜色。他劍眉鳳目,干脆利索的叫了聲:“大嫂?!?/br>三弟小江嶸則是穿了身墨綠長襖,胖乎乎的,唇紅齒白,見著沈令善,便親近的拉住了嫂嫂的手,說道:“嫂嫂,怎么就你一個人?我大哥呢?”小家伙看上去好像很懂,馬上就反應過來,蹙著小眉頭一本正經繼續道,“又去忙了對不對?我大哥總是這樣,我還以為大哥娶了嫂嫂,就能多待在家里呢,沒想到大哥連嫂嫂的話都不聽?!?/br>沈令善笑了笑,就對他說:“你大哥有正事要忙,畢竟是宮里的事兒,不能怠慢的?!?/br>“宮里的事又如何了?”小家伙撅著嘴道,“我見過那小皇帝,比我大不了多少,自己沒有兄長,便總是纏著我大哥……”年紀再小也是皇帝。沈令善立刻道:“不許胡說?!?/br>江嶸卻是小聲笑了笑,眼睛亮亮的,跟星星一樣,仰著頭道:“嫂嫂不用擔心,我不會亂說的,嫂嫂是自己人,所以我才說的……而且我也不怕那小皇帝,之前進宮的時候,我還和他打過架……”說著他揮舞了幾下自己的小拳頭,“他一點都不厲害,我都把他打趴下了?!?/br>沈令善睜大了眼睛,覺得她真是有些小看這年幼的小叔子了,居然敢這樣對皇帝。江嶸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他的模樣雖然和江嶼有些相似,可是性格一點都不像,跟個小話嘮似的:“……待會兒要吃餃子,聽說有個餃子里放了一個銅錢,吃到的人明年一整年都會有好福氣。我待會兒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什么標記,找到了就給嫂嫂……”小孩子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就想和他親近,然后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好像總是要把喜歡表達出來一樣。到了飯廳,沈令善將身上披著的斗篷解了下來,丹枝拿著去火爐那邊烘著。老太太看向她。見沈令善穿了件大紅五彩刻絲小襖,一條蔥白底繡紅梅花的八幅湘裙,梳著非常端莊的挽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