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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取利用。族中女子使用的胭脂水粉均為她們自己調配,效果比內宮貢品更佳。而仲氏是其中的佼佼者,認真起來連朽木都能雕出幾朵繁花,更何況關素衣并非朽木,而是美玉。兩刻鐘后,走進屋收拾東西的金子和明蘭簡直不敢認了,結結巴巴道,“小,小姐怎么穿成這樣?”佳人倚窗而立,錦衣華服。原本素凈的臉蛋涂上鮮艷欲滴的口脂,眉梢兩邊各貼了一片小小的點狀金箔,一雙美目用墨筆描繪出眼尾的行跡,慢慢拖長,漸漸上揚,最終悄悄收尾,眸光略一流轉便是一段旖旎風情,竟似一把鉤子,將人的心尖緊緊勾住,又像一把鈍刀,慢慢往你胸口里捅,叫你只能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才能緩解那心跳失速的痛苦。單只這張勾魂奪魄的臉龐倒也罷了,她竟穿著一件最時興的齊胸襦裙,傲人雙峰半露不露,渾圓挺翹;瑩白肌膚半遮不遮,水滑細膩;行走時微風拂衣,勾勒出不堪一握的小腰;裙擺隨之綻放,再璀璨的金絲銀線也比不上她小巧精致的雙足與腳踝上不松不緊懸掛的一枚紅玉奪目。紅的滲血,白的剔透,她一步一步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旁人的心弦上。這哪里是去參加文會,卻是殺人去的!今日過后,不知多少俊俏公子的心要捏死在她手里。這樣想著,金子和明蘭齊齊吐出一口氣,總算是能呼吸了。☆、第125章轉變關素衣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拉著裙擺,站在銅鏡前猶豫不決,“這樣穿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過傷風敗俗?況且眼下剛開春,天氣還有些寒涼,我卻連薄紗都穿上了,走出去怕是會貽笑大方?!?/br>金子欲言又止,明蘭卻不以為意地擺手,“小姐您想多了,別說開春,連隆冬臘月都有人這樣穿,只在外面披一件狐皮大氅,入了內室將外套一脫,必定艷壓群芳。這是大長公主帶起來的風潮,燕京城里的貴女、貴婦們趨之若鶩,每有宴席必是一片衣香鬢影、冰肌雪膚,叫人看得眼花繚亂。您不這樣穿,指不定還被人暗罵老土呢?!?/br>“哦?此服竟已風靡燕京了?”關素衣大感意外。趙家上不及世家,中不入新貴,下不與胥吏來往,在京中地位十分尷尬。及至趙陸離被奪爵,情況便越發惡劣,竟叫關素衣連個出門赴宴的機會都沒有,廣發名帖邀請別人上門做客更不會得到應諾,竟似被孤立起來一般。是以,這輩子嫁入趙府后,她只管閑時讀書,忙時理家,未曾關注過外界的變化。猶記得上輩子此時,徐二小姐已入宮封為昭儀,因才貌出眾,樸實端方,頗得圣元帝喜愛,很快就掌管了六宮權柄。她以一篇而揚名,隨即飛上枝頭變鳳凰,引得京中貴女紛紛效仿,莫不以堅貞不渝、賢良淑德為榮;以倚姣作媚,奢靡無度為恥。前朝的服飾風格本就偏于放逸,魏國建立初期也秉承了遺風,又有九黎族人豪闊爛漫的性格為主導,奢華之風盛行一時,卻在徐二小姐的身體力行之下生生扭轉,竟一日比一日保守。平民或許感受并不深刻,也不明白“徐氏理學”意為何物,對他們的生活有何影響,然而上層圈子卻首當其沖,變得扭曲而又怪誕。“上行下效”一詞得到了淋漓盡致地詮釋?!俺鹾眉氀?,宮中多餓死”,放之魏國亦驚人相似?;实郦氉鹑逍g,所有學者都摒棄之前所學,改去鉆研儒術;皇帝倡導理學,腐朽刻板、獨斷專橫的父權思想便大行其道;皇帝喜歡從一而終的女子,和離與改嫁就成了恥辱與禁忌。一場變革悄然在上層圈子里發生,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這股風氣必會滲入下層民眾,徹底禁錮他們的思想。被“徐氏理學”戕害的女子不只關素衣和李氏,還有很多很多。她閉上眼睛隨便往記憶里一探,就能找出一幀又一幀血腥的畫面。有和離歸家的女子被活生生打死;有不敬夫君的女子被任意休棄,投了河;更有一名未滿十四的小姑娘,只因走路踉蹌被家丁扶了一把,就被謹守理學的父親剁掉那只手,僅為保她清白。隔絕記憶的藩籬一旦打開,涌上心頭的全是怨恨與不甘。關素衣原以為幽居滄州不理世事就是自己對徐氏理學的抗爭,就是堅持自我的反叛,直到現在才發覺,每日研讀并對其大加批駁的過程,她的思想早已經深受荼毒。不過是一件華麗的衣袍,怎就扯上了“傷風敗俗”?況且就算傷風敗俗又怎樣?她家世顯赫,地位尊崇,只要不辱沒家聲,想怎么穿不行?危險的心門一旦打開,連關素衣自己都鎖不住??粗R子里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的女子,她喜歡極了,捂著胸口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下,蔥白指尖捻了捻歪掉的一只發簪,緩緩笑開。這一抹笑全不似往日的溫柔淺淡,端莊清麗,反而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媚.態。不過換了一個表情而已,她毫無攻擊性的特質竟消失無蹤,變得尖銳鋒利,像刀刃一般狠狠割開明蘭和金子的眼球。她們感覺到小姐似乎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她不再捂著胸口,縮著肩膀,而是抬頭挺胸,微揚下顎,驕傲地看著銅鏡。“果然很美,越看越美?!彼吐曇恍?,也不知夸的衣裳還是自己,充滿柔情蜜意的嗓音叫金子和明蘭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這支釵色澤不夠艷,換那支玲瓏翡翠鳳頭釵?!彼弥讣鈸崃藫狒W角,動作慵懶地摘掉一支金釵。明蘭率先回神,紅著臉在匣子里翻找。金子還在發怔,看慣了素面朝天的主子,頭一回見她盛裝打扮,著實有些難以自拔。也不知陛下見了會如何?暈暈乎乎中,她聽見主子發問,“如今歡場里最流行的yin詞艷曲你會唱嗎?”“???”她表情木呆呆的,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擺手,“小姐,奴婢在暗部只接受過毒術與武術訓練,未曾研習過媚.術?!?/br>“廢什么話?只說會不會吧?!标P素衣按照自己的心意換掉頭飾,斜眼乜去時眸光瀲滟,勾魂攝魄。金子渾身都僵硬了,訥訥道,“會。黑白兩道盛行的玩意兒,奴婢基本都會?!?/br>“那便好?!眾y扮妥當,關素衣從床底下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木匣,又將剛制成的一張□□塞過去,低笑道,“這里面是我外祖父釀造的一日醉,以五谷精華、百果芳香淬煉發酵而成,酒味不重,入喉卻如飲瓊漿玉露,只需三杯便可令人酩酊大醉。這張□□乃一容貌普通的男子,入了覺音寺你就戴上它,扮成小廝接近呂鳳明,替他遞送酒水,待他飲下三杯后不知今夕何夕,便悄悄在他耳邊哼唱yin詞艷曲。他酷愛流連歡場,定會原形畢露?!?/br>金子聽愣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