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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宮闈,掃滅本宮許多眼線。你也知道,栽培一個得用的人不容易,其中花費甚巨,還需家里多幫襯些。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葉家如今全靠本宮支應,本宮好了你們才能好,本宮若是倒臺,后果自不用說?!?/br>“呸呸呸,娘娘別說這些喪氣話,有救命之恩在,倒誰也倒不了你?!闭f完這話,劉氏莫名有些心虛,忙把懷里的銀票翻出來交給大宮女詠荷。“日后有事,本宮自會遣人送信,你別總往宮里鉆,免得陛下反感?!比~蓁慎重囑咐一句,末了命人送客。與此同時,圣元帝正在未央宮中接見鎮西侯秦凌云,二人也不說話,一個遞折子,一個翻閱,行止間默契十足。看完折子,圣元帝冷笑道,“復辟大周,薛明瑞倒是膽大妄為。待魏國初興,朕早晚要奪回被他占去的蜀州等地?!?/br>秦凌云并不開腔,把擴張軍隊、囤積糧草、打造武器、購置戰馬等折子遞過去,里面條條款款羅列整齊,可見已籌謀良久。那薛明瑞原是前朝大將,戰敗后率領十幾萬兵馬遁入叢山峻嶺、道路險阻的蜀州,聯合當地匪寇成立了新軍,一再擴張后竟把周邊等地占去,自立為王,欲與魏國二分天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圣元帝霸道慣了,早已有心反攻,卻因魏國初建,民心不穩,不得不暫時擱置。二人料理完軍國大事,這才說起十日舌戰。圣元帝對誰輸誰贏絲毫不感興趣,張口就問,“鎮北侯夫人可去旁聽?”“自從趙陸離納妾的消息傳開,她便再沒去過?!鼻亓柙迫〕鲆活w佛珠扔進茶杯。若不是對皇上的態度感興趣,他萬萬不會把話浪費在這種小事上。“納妾便納妾,她是朕親封的一品誥命,難道還怕地位不夠穩固?”圣元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追加一句,“為趙陸離那樣的人勞心勞力,傷心傷情,著實不值?!?/br>“既知道趙陸離是個什么貨色,皇上當初為何要賜婚?這不是親手將她往火坑里推嗎?”圣元帝被鎮西侯問住了,好半天未曾開腔。他若是早知道真正的關素衣是那樣,又豈會,又豈會……掐滅埋藏在心底深處隱隱約約的念頭,他沉吟道,“是朕失察,害苦了她,看在帝師和太常的份上,朕自會彌補?!?/br>“怎么個彌補法?”秦凌云含笑追問。“保她一生無憂便是?!闭f完這話,圣元帝心中陡然松快很多,沖鎮西侯擺手,示意他退下。秦凌云告辭離開,走到大殿門口,忽然說道,“明日便是舌戰的最后一日,她或許會去?!?/br>圣元帝似乎充耳不聞,又似乎若有所思。翌日,人滿為患的文萃樓內,秦凌云與嫂子依然坐在隱蔽的角落旁觀。二人對面,原本政務繁忙的圣元帝竟也大馬金刀地就座,一雙狹長鷹目盯著樓下,不知是在看春風得意的徐廣志,還是在看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門。眼見舌戰一觸即發,門外終于駛來一輛烏蓬馬車,一位頭戴冪籬,身穿素衣的女子伴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入內。她們有意避開關家父子,朝視野狹窄的過道走,卻總是被人群圍住,未曾寸進。“把鎮北侯夫人接上來?!笔ピ勐月蕴?,便有兩名侍衛領命而去。“素衣來了?”李氏探頭往下看,臉上滿是歡喜的神色,“我還以為她會傷心許久,哪料才幾日就恢復常態。這才好,這才好,否則日后豈不被傷得千瘡百孔?”圣元帝心內隱隱刺了一下,不由暗怪自己當初太過草率,見人平安上了樓梯,這才站到鎮西侯身邊假裝侍衛。“多日不見,諸位別來無恙?!标P素衣雙手抱拳,語含笑意。分明是游俠兒的粗俗禮節,被她做來卻平添一股儒雅灑脫之氣。秦凌云略一點頭,并不搭腔,李氏連連說好,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落座。“府里的事擺平了?你就那么認了?”李氏是個急性子,張口就問。“不認還能怎樣?”關素衣颯然一笑,“天下間哪有不納妾的男子,我只當好主母,盡到本分,旁的便順其自然吧?!?/br>“哎,做女人不容易??!”李氏有感而發,“要我說,與其嫁入勛貴世家,不如嫁給販夫走卒,好歹后院清凈?!?/br>“哪里會有清凈的后院?里記載著這樣一個故事,一對兒衛國夫妻在神佛面前祈禱,妻子求佛祖讓自己發財,得五百匹布,丈夫聽了很奇怪,問她為何只求如此菲薄的東西。妻子說:‘若是超過這個數,你生活富裕了便會換一個小妾回來,我就該吃苦頭了?!阅憧?,只要是男人,只要有了余財,哪有不想納妾的道理,除非你一輩子跟著他受苦受窮,然,受苦受窮就該是女人最好的歸宿不成?要我說,嫁給誰其實并無差別,只要自己想的開便好。當然,這世上也有重情重義如我外租、祖父、父親者,卻也萬中無一,與其心心念念去撞那個大運,不若順應天命罷?!?/br>李氏深以為然,越發絕了改嫁的心思,惹得秦凌云差點跳腳。圣元帝聽著也不舒坦,莫名對趙陸離添了幾分厭憎。說話間,外面有許多小黃門走過,抬著巨大的結著彩綢的箱籠,一路敲敲打打十分熱鬧,把文萃樓里的茶客都引走好些。片刻后,有人探聽到確切消息,跑回來與旁人津津有味地議論,“你道怎樣?卻是宮里最得寵的葉婕妤給自家堂妹做臉來了,賜下許多貢品,其中有一座八尺高的紅珊瑚,通體透亮,色彩明艷,堪稱價值連城。這樣的寶物商人用不起,勛貴買不到,唯皇室才配擁有?!?/br>“婕妤娘娘這是明晃晃地昭告天下,她葉家子弟背后靠著皇上,旁人不能欺辱半分,便是鎮北侯夫人,堂堂帝師后人,也得俯首屈就?!庇腥诉駠u不已。“葉家太不地道。成婚三年無子方能納妾,這是俗流,偏他家等不及半月就往女婿房里塞人,若我是鎮北侯夫人,非得氣暈過去!”“是啊,這女婿還不是正經女婿,更不該了,真是仗勢欺人?!备胶驼呱醣?,但礙于葉婕妤得寵,不敢說得太過,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關家父子氣得臉色鐵青,站起身向各位同好告辭,隨即匆忙離開。而當事人——原該被氣暈過去的關素衣,此刻正趴在欄桿上,低低笑開了。聽見她不知是悲是怒,是神傷還是麻木的笑聲,圣元帝耳根似被烈火灼過,guntang得厲害。☆、第33章契合李氏是個爆炭脾氣,聽了流言,當即就啐道,“呸!好一個狗仗人勢!”秦凌云咳了咳,又沖嫂子使了個眼色,提醒她皇上就在此處,便是打狗也得看主人。當然,若皇上不在,她想怎么罵都成。說到底,他對葉婕妤的感觀也很糟糕,走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