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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前,他們不過是一介庶民,無權無勢?!?/br>話落,劉氏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可見對關家的驟然富貴感到極其不忿。葉蓁亦大受震動,驚道,“太常卿?那可是九卿之首,掌宗廟禮儀,地位十分清貴。而帝師這一官職更是前所未有,秩俸萬石,尊位堪比丞相,憑他們一介庶民,怎配?”劉氏連忙附和,“是啊,你爹還是國丈,卻只封了個太史丞,秩俸四百石,連一家人都養不活。關素衣尚未入宮,皇上便把關家抬到如此高位,莫非想冊封她為皇后不成?”葉蓁立即否定,“有太后在,皇后還輪不到漢人女子來做?!?/br>“但還有一個昭儀之位,莫非你忘了?”劉氏憂心忡忡地提醒。是啊,婕妤之上還有昭儀,那可是“副后”,同樣權勢滔天,足以壓自己一頭?;噬舷胍麚P儒學,自然會把關家抬得高高的,一個昭儀之位,他定然舍得。葉蓁眉頭越皺越緊,沉吟道,“關素衣才貌如何?”劉氏眸光微閃,正欲修飾一下言辭,卻聽女兒厲聲命令,“照實說!你若刻意貶低她,本宮就會輕敵,輕敵的下場如何,你該知道?!?/br>后宅中都是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更何論藏污納垢的宮里?女兒若是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而葉家必定會隨之傾覆。思及此,劉氏再不敢隱瞞,急道,“那關素衣從小跟隨關齊光習文學字。關齊光君子六藝無不精通,詩、詞、歌、賦,冠絕古今,連法家學派的泰斗韓信芳亦夸贊他乃一代文豪,其才學之盛可見一斑……”葉蓁哪里耐煩聽關齊光的事跡,正想擺手打斷,卻聽母親話鋒一轉,“曾有人說,關素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其才學不在關齊光之下,關齊光那般謙虛謹慎之人,卻也點頭笑應,可見對關素衣的才學十分認同。娘娘,才學這方面,你怕是比不得她?!?/br>葉蓁唇角輕輕一撇,追問道,“那容貌呢?”見女兒露出自負之色,劉氏越發不敢隱瞞,“這首詩你可記得?關素衣的容貌,大約可比莊姜?!?/br>葉蓁愣了好一會兒才顫聲開口,“碩人其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這樣的嗎?真有人長成這樣?”劉氏沉重地點頭,“我與你大嫂均悄悄去看過,確是如此。你與她……你與她相比還是差了些許?!?/br>葉蓁聽出母親話音里的嫉恨和無奈,想來恐怕不僅是“差了些許”,而是很多吧?她向來自詡美貌過人,實在想象不出比自己更出眾的女子該是何等風姿?才學比不過,容貌亦比不過,如今連家世也被壓了一頭,待關素衣入宮,她豈有活路?這些年她已把太后和眾位宮妃得罪了個遍,見她失寵,這些人必會落井下石,不留余地。當葉蓁恐懼不安時,劉氏勸慰道,“娘娘,您別胡思亂想,事情未必就那般糟糕。陛下如今尚無子嗣,只要您頭一個誕下皇子,憑生育之功定也能晉封昭儀。陛下獨寵您數年之久,其情分深厚豈是旁人可比?此時您一定要穩住?!?/br>說到子嗣,葉蓁目中迅速劃過一抹苦澀,卻又急忙掩去,生怕母親看出端倪。劉氏不查,繼續道,“雖說仲氏最近正為關素衣相看人家,但太后很快就會召美人入宮采選,這婚事定是不成的。我與你爹合計過后打算來一招釜底抽薪,先毀了她清白再說?!?/br>葉蓁沉思片刻后擺手,“不可!本宮與陛下曾在邊關朝夕相處過兩年,雖從來猜不透他想法,卻多多少少了解他的行事手腕。他既決定重用關家父子,定會派人時時刻刻盯著他們。若在如此緊要關頭,關素衣卻出了事,陛下定會嚴查到底。你們有把握能躲過陛下的耳目嗎?”躲過霍圣哲的耳目?恐怕唯有鬼神敢答這句話。天下間,只有他不想,乃至于不屑知道的事,而沒有不能知道的。“那可怎么辦?讓關素衣順順當當地進宮?”劉氏語氣焦躁。“她絕不能進宮!”葉蓁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無力擺手,“你先回去吧,讓爹切莫輕舉妄動。他一個小小的太史丞,能辦什么大事?”“他的確位卑官小,但你好歹是婕妤娘娘,多向皇上吹吹枕頭風,咱家不就上去了?”劉氏還要再說,卻被兩名大宮女請了出去。葉蓁思忖良久,終于緩緩鋪開一張宣紙,提筆向某人求助。關素衣不能入宮,那就讓她嫁人便是。她給她指一樁天下罕有的好婚事,說不準,日后她還得向她磕頭致謝。落下最后一筆,葉蓁輕快地笑了。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個妹子跟我說九點半要炒股,讓我提前半小時發文,我差點忘記了。以后都是九點約會。入V后雙更。我拔了一顆牙齒,是磨牙,所以一定要再種一顆,否則嚼不了東西。聽說過程很復雜,前后要動兩三次小手術,比如打麻藥,割開牙床,在骨頭上打一個洞,植入一顆螺絲,等傷口長好再在螺絲上套一顆烤瓷牙,前后歷時四五個月。我不知道會不會很痛,聽說是因人而異,有人覺得還好,有人痛得死去活來,所以我先告訴你們一聲,動手術之后的幾天,如果我實在痛得受不了的話,可能會,單更。還望大家海涵,愛你們,么么噠!☆、故人成功勸說母親不要急于替自己相看人家,關素衣委實過了幾天悠閑日子。這天,她正坐在暖閣內練字,丫鬟明蘭走進來,手里拿著一件棉質大氅,“小姐,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發了,夫人在前廳等您?!?/br>因圣元帝格外推崇儒學,又在南郊閔德山建了孔廟,上行下效,這些日子前去祭拜孔圣的人絡繹不絕。身為儒家學派的泰斗,關老爺子和關父當然不能落于人后,早早就吩咐仲氏烹了小羊羔rou拿去享祭。二人為表誠心,寅時一刻便提著燈籠出門,準備一步一步爬上山,把母女倆留在后面坐馬車。關素衣披上大氅,走入紛紛揚揚的雪花中,雖腳步舒緩,思緒卻不停奔涌。不過一個小小的改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那日祖父并未氣急攻心以至于臥病在床,也未因口拙而受人譏諷嘲弄,甚至身敗名裂?,F在的他還是儒家學派的領軍人物,亦是受人景仰的當世文豪。父親也不用日日守在床邊侍疾,最終得了個“縮頭烏龜”的諢號,從此無地自容。而今他們以文會友,廣結善緣,便是沒有入仕,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想起上輩子祖父撐著病體前來鎮北侯府替自己討還公道,卻被活生生氣暈過去;想起父母堅決不愿相信趙家人的污蔑,拼得頭破血流亦要讓自己和離卻差點被宗族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