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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翅膀飛起來的?完全不可理喻,這怪物的存在本身就不可理喻。它彈射起來,在天花板上撞成一灘,像個被砸爛在那里的爛番茄。借著沖擊的力道,那個砸扁的東西反卷過來,化作一張鋪天蓋地的巨口。若是全力遠離也有可能逃脫,但塔砂不退反進,沖了過去。像一枚子彈射穿了幕布,當怪物平攤在那里,正面與背面之間不到一臂距離。塔砂撲進那張rou餅懷中,長刀如鉤,自下而上劈開了怪物的體腔。那具軀體在疼痛中扭曲,仿佛壞掉的顯示屏一樣,表面浮現出一大堆有用無用的器官。張開的利齒咬住了長刀,塔砂沒費勁去搶奪,她松手,棄刀,揮爪。在瑪麗昂的人物卡從“混血狼人”進化為“狼人”之后,【滿月-野性呼喚】技能也有了新的發展。【呼喚滿月】:契約者血統的增強讓該技能更加和諧自然,你能短暫地將你的利爪強化一倍,強度與你本身強度掛鉤;它依然只能維持三秒,但僅僅會廢掉你的一只胳膊,而不是整個身軀。利爪穿透了剛剛開始愈合的那層血rou皮膜,灼燒感撕咬著塔砂的手,但在皮膚上的黑色向內里滲透之前,她已經碰到了血紅之卵。卵石的外殼,出乎意料地,像蛋殼一樣脆弱。咔嚓。人造的核心摧毀了,其中猩紅色的液體噴涌而出,劈頭蓋臉地落到塔砂身上。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東西,有什么驀然鉆進了塔砂的軀殼,她眼前一片血紅,繼而一片漆黑——怪物在卵石破碎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但它沒有散開,反而以可怕的速度包裹住了塔砂。沒關系,任務已經完成了,塔砂想。接著她發現,魔法的回路依然在運轉。不可能,沒有核心的魔法循環根本無法運轉,它必須有一個合適的媒介才行。難道還有沒有注意到、沒來得及毀掉的真正核心嗎?塔砂掙扎起來,企圖將蓋在她身上的柔軟血rou掀開。掀不開。怪物已經完全沒在動彈了,它沒阻止塔砂,壓在塔砂身上的重量明明也不算重。但是就是出不來,血rou太粘了嗎,身體已經無法行動了嗎,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塔砂感覺到了奇怪的心跳。不對,確切說是某種脈動沖擊的聲音,是魔力流入再被擠壓出去的聲音,這聲音來自塔砂體內——她發現自己根本感覺不到身體的邊界了。非常安靜,非常安定,連維克多的聲音都不見蹤影,只有近乎永恒的魔力波動。剛剛碰觸怪物的灼燒感不翼而飛,理應毀掉的胳膊沒有一點疼痛,她感覺到一陣震動,怪物似乎又站了起來,毫發無損。塔砂忽然明白了。血紅之卵并非魔力核心,那里頭的東西才是。在塔砂摧毀掉它的時候,里面的內容物鉆進了她體內,蔓延,同化,將她變成了新的魔力之核。*“喂?你在嗎?回答我!”“維克多?”“深淵??!”地下城之書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突然就沒反應了,我還以為……”“我是本體?!蔽挥诘叵鲁堑乃罢f,“在那具身體里的靈魂突然斷開了?!?/br>“……”“而且污染依然順著靈魂本源蔓延過來,我試過舍棄一部分靈魂隔離它,似乎不行?!彼袄潇o地說。“…………”維克多沉默了幾秒,突然爆發了,用惡魔語吐出一長串臟話。他激動地說:“你就吃準了我必須幫你是不是?你就吃定了我不想死就得幫你,無論得付出什么!該死,你當大惡魔的靈魂碎片是好處理的嗎?它一樣可能是致命的□□!”“如果你沒辦法,”塔砂凝重地說,一邊嘗試著分割出小片靈魂保存一邊努力阻隔正向其他部分擴散的怪異污染,“那就閉上嘴,準備好跟我一起死?!?/br>“你最好繼續贏下去?!本S克多苦澀地說,“不然咱們都會死得相當、相當精彩?!?/br>*塔砂走在一條黑暗的小道上。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來到了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但心情非常平靜,奇跡般地沒感到一點恐慌。視野中一片黑暗,她猜測周圍大概是一片蘆葦塘。湖水透著一股陰涼,清風吹過,蘆葦搖曳,彼此摩擦著發出竊竊聲響。風中似有嘶嘶低語,有什么冰涼的東西爬過腳背。這兒挺不錯,不過塔砂不能留在這里。她仿佛剛踏過一個泥塘,渾身上下都粘膩不快,強烈的污穢感讓人難以容忍,需要趕緊去洗個澡。有人正從后方接近。換成任何一個走夜路的日子,塔砂都會立刻警戒起來,但這回沒有。她下意識覺得那是個非常熟悉的人,可以信任,不用防備。那個人走到了她身后,深深嘆了口氣。“蘆葦塘?”他說,“你在想什么啊?!?/br>這聲音讓人想起絲絨、熱可可或者大提琴,句尾有輕柔的卷舌,讓塔砂無端覺得對方有一條分叉的舌頭。不過那跟她沒什么關系,她還有事要做。塔砂的手腕被抓住了。一只手抓著她的左手腕,一只手抓著她的右手腕,額頭抵著她的發頂。耳邊能感覺到呼吸,吐息冰冷如水霧。塔砂感到奇怪,因為她還在前進,如果有人貼近到前胸貼著她的后背,他如何讓自己的腳不和塔砂的撞上?說起來,一直沒聽到腳步聲。“為咱們好,愿你常勝不敗?!鄙砗蟮哪腥丝嘈Φ?,“別輸給我?!?/br>尖銳的牙齒一口咬住了塔砂的后頸。一瞬間,海量的內容涌了進來,將這片漆黑的領域撞得粉碎。無數只黃眼睛充斥了識海,仿佛倒映在摔碎的彩玻璃之中,與之對視如同往進萬花筒。塔砂瞬間想起了一切,全部,比她的全部還多。信息,知識,力量,靈魂……它們沖刷過塔砂的靈魂,如同高壓水槍當頭沖擊,劇痛與剝離污物的爽快感聯袂而至。與地宮重疊的亞空間之中,正在恢復的怪物忽然停頓下來。它胸口的皮rou開始蠕動,越來越快,仿佛鍋爐中的熱水即將沸騰。怪物體內的女人雙眼緊閉。這是惡魔的第二次饋贈,記憶的洪流奔騰洶涌,關于靈魂與魔力的知識被展示在面前。然而這一回,塔砂沒有附身于記憶中的維克多?;貞浭恰翱盏摹?,缺乏了它的主人,塔砂沒有容器可以憑依,像個突如其來的外來者。時間空間的變換如同再次穿越,讓她感到迷惑。我為什么站在這件囚室當中?眼前的牧師為何對我面露驚恐?本該站在這個時間點的惡魔在哪里?一雙手握著她的手。一雙手握著她的手,低語聲纏繞在她耳邊,記憶的主人依然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如何拆解靈魂。這是手把手的解剖課,這是黑暗中的一支探戈,塔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