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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樣。“你在嘲笑我嗎?”阿比蓋爾后退一步,抱起了胳膊,“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異想天開,像個傻瓜一樣?我告訴你……”“不?!蹦人侵簧袂槠届o地搖了搖頭,“你的計劃是什么?”“什么?”阿比蓋爾茫然地問,好似一拳揮空。“你成為法師的每一步計劃?!迸腿苏f,“沒有任何夢想值得嘲笑,但成不成功是自己的事。你得有個計劃?!?/br>“……噢?!卑⒈壬w爾說。她像個被戳破口子的氣球,火氣rou眼可見地干癟下來。阿比蓋爾有種錯怪對方的訕訕然,又情不自禁地感到高興。mama在她懂事前就離去了,老爸雖然疼她,卻從來對她熱衷的一切嗤之以鼻,說她不切實際。叔叔是個很酷的人,但有時他也不夠酷,“或許你應該去想一些更加,更加容易達成的顯性目標,比如開一家花店?”他這樣跟阿比蓋爾說,“你知道,只是?!?/br>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所說的夢想當真。阿比蓋爾感到心中涌起一股熱流,她掩飾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異想天開沒什么不好,十幾歲正適合做夢?!钡故菍Ψ介_口緩和了氣氛,“如果你抓得夠緊,其中一些會夢想成真?!?/br>“你認識其他十幾歲的人嗎?”阿比蓋爾說。娜塔莎是個很難看出年齡的人,她的皮膚光潔柔嫩,頭上沒有一絲白發,那雙波瀾不驚的深黑色的眼眸卻好似看過滄海桑田,什么東西都不能在其中激起一朵水花。阿比蓋爾說不好她看起來幾歲,她可能二十幾,三十幾,四十幾,可能兩百多歲三百多歲四百多歲,誰知道呢?少女暗自覺得要是世界上真有精靈或法師,他們就該是這個模樣。這位年齡不明的女士笑了起來,她說:“我也曾與你一個年紀啊?!?/br>——————————“不是她?!本S克多說,“再沒落的法師都不會收這種蠢貨?!?/br>那把鎖再一次復位,面前的少女看上去越來越焦躁,越發沒有成功的可能。古董鎖——一種法師學徒玩具的仿制品——有點像九連環與魔方的綜合體,既考驗玩家的冷靜與智力,又考察玩家的手指靈活度,可能后者比重更大一些。優秀的法師必須沉得住氣,有個聰明腦瓜,而最蹩腳的法師也需要一雙靈活的手,用于入門等級的施法手勢。這姑娘當不上法師學徒,那個旅店外布置的魔法陣不可能與她有關。塔砂在云層上方趕路,龍之力糾纏著那條瑞貝湖中的鐵軌。鐵軌在曠野上一路延伸,長蟲似的火車與她錯身而過,背道而馳。她逆流而上,一路找到了埃瑞安的都城。這里接近感應的原點,但塔砂無法飛去源頭。鐵軌的起點在埃瑞安都城附近的軍事基地,它的防護極其森嚴,要是塔砂感覺中的種種能量波動(龍,驅靈符文,或者地下城核心,或者魔力)有顏色的話,那大概會變成一個能讓癲癇病人立刻犯病的彩虹島。但塔砂也并非束手無策。龍之力與鐵軌交錯在一起,但在接近源頭的這里,它并非牢牢纏著鐵軌。那東西的規模十分龐大,大得超出了地上軍事基地的范圍。它在地下。那個可能禁錮著巨龍的龐大空間,有一部分延伸到了埃瑞安的都城下面。塔砂從云層上下來,收起翅膀,用兩只腳走向這座人類帝國的心臟。而出乎意料的是,維克多在她路過一家旅社時叫了起來,告訴她這里有守護陣的痕跡。“它還在運行!”維克多說,指出旅店周圍種種地標上難以覺察的痕跡,“這玩意夠隱蔽,但是需要維護,十年里沒人管就廢了?!?/br>這意味著,至少十年以內,這里曾經出現過施法者。塔砂住了進去,為了找出那個可能存在的法師。膽敢在埃瑞安都城附近安置魔法陣的法師不是迫不得已便是藝高人膽大,從維克多對法陣的贊賞(他十分難得地沒有挑剔和挖苦任何地方)來看,搞不好是后者。塔砂都沒感覺出這里有什么異常,若非維克多這個深淵原住民天生對魔法敏感,她一定會錯過。魔法,最開始的確是深淵的特產。深淵的造物天生可以使用魔法,后來惡魔將它們傳授給了愿意投身深淵的主物質位面生物。不過法師的來歷一直眾說紛紜,有人說始祖是個野心勃勃的背叛者,投身深淵又背叛深淵,從那里偷師到了可以自行使用的法術;有人說先行者是一些對世界充滿求知心的探索者,他們研究深淵的造物與眷族,最終模擬出了本質不同但外在相似的強大魔法……在埃瑞安宣言的時期,法師幾乎是個中性名詞,已經和深淵信徒區分開了。總之,如果這世上依然存在法師,這些被打壓的職業者和地下城之間,頗有合作的余地。要是塔砂能找到一個生活在都城附近的施法者,她的搜尋將事半功倍。可惜這事沒那么順利。來到此地的第二日,塔砂粗粗走過這座名聲在外的人類國都。她積攢起一些零散的線索,驗證和新提出了一些猜想,并對這座城市產生了不少驚嘆。埃瑞安帝國的國都就叫“都城”,這其中藏著不可說的傲慢。人類讓“埃瑞安”這個名詞從這片大陸的稱呼變成了人類帝國的名字,此后的所有人提起埃瑞安只想到帝國,連異族也一樣——如今沒有一個獸人愿意喊出“為了埃瑞安”的口號,認為那是向人類屈膝,不會想到數百年前這曾是地上所有生靈向天界與深淵開戰時的呼號?,F在的地上只有一個帝國,因此也只有一個“都城”,無須任何名稱。都城文明水平,搞不好又比瑞貝湖先進一百年。馬車在街道上穿行,“汽車”與之同行。那不是現代意義上的汽車,而是一種有著汽笛和煙囪、車夫cao縱著儀表盤、和這個世界的裝甲車有不少相似之處的民用車輛。高樓拔地而起,鏈條和搖柄驅動著半人力的升降梯,穿著類似十九世紀利落衣著的行人從容地進進出出。老板的假肢手掌扁平,指關節精巧,這luo露在外的鋼鐵義肢精巧纖細得像昆蟲的肢體。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巨大的鐘面打開,在齒輪的運轉之下,金屬布谷鳥報時,金屬小兵抱著類似火qiang的東西踏步而出。富有的人戴著一種奇特的手表,更像懷表的改進版本:表鏈連接在手腕和一根手指上,戴表的人一彈手指,手表蓋便彈開了。……這是個奇特的城市,簡直像又闖入一個新世界。整個埃瑞安效率低下的工業供養了軍隊與帝國的心臟,此處的機械巨大又精致,有種奇妙的古樸科技感——這幾個看似截然相反的賜予居然能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