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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強調道:“你現在如此順利的唯一理由,只是因為這些人無知又弱小得驚人而已!”“你管魔導炮叫弱???”塔砂提醒他。“那是特例!憑借外物并不能讓他們本身變得強大,會使用工具的螞蟻還是螞蟻?!本S克多堅持道。塔砂懶得再說服他,你無法讓沒見過工業時代的人(書/惡魔)理解“外物”能強大到什么程度,有時她覺得維克多對魔導科技的態度就像閉鎖國度的戰士,認為自己的武藝能戰勝槍炮。但話說回來,塔砂也沒見識過這個世界的強大力量。她無法想象一劍劈開大地的景象,沒見過維克多口中以一己之力硬撼一支軍隊的法師,目前見到的不科學事物不少,但都沒強到能改變她對這個世界的印象。他倆的見識各有局限,有時真的沒法愉快聊天。在塔砂無法旁聽的地方,另一場不愉快的聊天正在進行。穿著撒羅祭袍的牧師在晚飯后走進了旅店的大門,他一反常態地跑得很快,瘸腿顯得相當明顯。塞繆爾顯然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都沒空搭理旅店老板對他的調侃。“那個老先生住在哪個房間?”他焦急地問,“白頭發,拿著根木杖的!”“牧師先生又要傳教去嗎?”老板和旁邊閑著的幫工都笑起來,“別以為都拿著木杖就能認親,當心別人把你趕出去??!”“請告訴我他的房間號!”塞繆爾臉漲得通紅,仿佛要說什么又憋住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談談!關于……關于他的兒子!”老板最終給了他號碼,塞繆爾飛快地向那個房間沖去,將身后打賭他過多久會被趕出來的聲音置之腦后。這些蠢貨!他激動地想,那一位才不會把他趕出來!只敲了三下,那扇門便打開了。老人站在門背后,一言不發,鷹隼似的眼睛打量著牧師。這樣靠近,塞繆爾發現他們身高差了一大截,他得很辛苦地仰頭才能與老人對視。那是個相當魁梧的老人,頭發已經全白,但歲月既沒有柔和他銳利的目光,也沒壓縮他強壯的身軀,結實的肌rou撐起了本該寬松的套頭衫。他留著一把胡子,和頭發一樣硬邦邦的胡須支棱著,讓他像一頭老獅子。塞繆爾不得不后退一小步,好挽救自己酸痛的脖子。在這充滿壓迫感的陰影籠罩下,出發前信心滿滿的那通說辭變得支離破碎,一時險些沒能說出口。他定了定神,游移的目光捕捉到了老人腰間懸掛的吊飾,一下子信心大增。“我是撒羅的牧師塞繆爾?!比姞柾χ?,讓自己能顯得高一點,“在上一代的祭司蒙主恩召之前,她將祭司之職授予我,我得到了撒羅在地上的最后傳承……我看到,看到你,我想,嗯,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你知道的?!?/br>他這通演說完全沒發揮好,比他之前演練過的爛上百倍。老人面部線條堅硬得像一座石像,在塞繆爾演講的全程都沒動一下,表情別說崇拜,連基本的動容和善意都看不到。塞繆爾堅定的信心開始流逝,預想過的美好畫面一秒比一秒黯淡,最后他開始懷疑對方真的會關上門。老人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到最后他也沒有點頭,只是從門邊移開,給牧師讓出一條能側身通過的小道。塞繆爾連忙鉆了進去,老人在他身后關上了門。牧師快要跳出去的心臟回歸了原有的位置,他大大松了口氣,坐到了客廳的椅子上。老人跟了上來,既沒有去泡茶也沒有坐下,就那么抱著胳膊看著他。塞繆爾訕笑了一下,站了起來,徒勞地企圖縮短他們之間的海拔距離。“我是撒羅的牧師塞繆爾,持杖者,撒羅的選民?!比姞栔貜偷?,“你……我該如何稱呼你?”“亞歷山大?!崩先苏f,“退伍的老兵?!?/br>“是圣騎士!”塞繆爾脫口而出,“我知道你是圣騎士!”老人面無表情。“我曾經聽說過你拿著的這種木杖!撒羅的圣騎士都會將武器藏在這種大木杖中,只用木杖對待誤入歧途的人,唯有面對真正的邪惡才會拔刀,這是撒羅庇佑的仁慈和勇武!還有你腰上那個飾品,那是撒羅之手,象征著太陽神的救贖?!比姞栒f,他的聲音因為激動發抖,“你們需要經過漫長的訓練才能成為正式騎士,你們付出的努力能讓你們超越凡俗,哪怕在撒羅離我們而去的現在,你們依舊擁有強大的力量!贊美撒羅,我沒想到在今日我還能遇見真正的圣騎士……我曾經聽過你們的故事,我聽過很多,由圣騎士與牧師組成的騎士團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我們抗擊了邪惡,散播撒羅的榮光,在撒羅的保佑下……”他滔滔不絕的訴說漸漸低了下來,因為老人笑了。亞歷山大的嘴角輕蔑地一抬,仿佛看著什么可笑之物。“我們的先輩之所以流血,是為了保護身后的人?!彼f,“我們能勝利,是因為我們有著犧牲的勇氣,而不是什么神在天上施舍仁慈。我也沒有想到,今日還有撒羅的余孽在地上活躍,你的教養者要么很瘋,要么恨你?!?/br>塞繆爾愣在了那里,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太激動了,這么長時間來,撒羅的牧師第一次看到他的師長講述中出現過的人與物。塞繆爾在聽說老人的木杖時便心懷期待,等親眼見到了亞歷山大其人與他腰間的飾品,牧師已經篤定了對方的身份。如同漫長獨行后第一次看到同行者,年輕的圣子狂呼著跑近,而后被撞得頭破血流,這才發現所謂的同道中人只是心中的幻影。接著,他憤怒起來了。他的舌頭因為怒火冰涼麻木,連話都說不利索?!澳阍谡f什么?”塞繆爾質問,“你怎么能這樣說一個撒羅祭司!你怎么能說出這種瀆神的話語!你……你也配懸掛撒羅之手,這圣騎士的標志嗎!”“哈哈哈哈!”老人大笑起來,那聲音震得塞繆爾的腦袋都在嗡嗡直響。撒羅圣子勉強站定,像在雷暴中竭力挺直腰的小樹苗,到笑聲止歇之時,他的鼓膜還在轟鳴。“是的,這是圣騎士的標志。我們獲得圣騎士的資格,因為我們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愿意犧牲、捍衛榮譽、擁有信仰,因為我們錘煉自己,因為我們守衛埃瑞安!你管它叫撒羅之手?”亞歷山大解下腰間的吊飾,拿在手中,“恰恰相反!它是無名之手,是任何抗爭者的手,它象征著人類將自己的命運握在手中,不在惡魔與神靈面前卑躬屈膝!”塞繆爾的嘴巴徒勞地開合著,像一尾離水的魚。他聲音微弱地說:“你說了,圣騎士是擁有信仰的人……”“那跟神有什么關系?”老騎士嗤之以鼻,“堅定的信念就是信仰,我有著堅定的信仰,不代表我得對誰下跪?!?/br>塞繆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