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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暫時陷入膠著,但明眼人知道,時間越久,人類的贏面越小。幾個機靈的士兵當起了逃兵。他們追砍著一只骷髏跑出同僚的視線,在亡靈接近前躲進偏僻的小道,翻進矮墻另一邊。他們注意到骷髏和僵尸幾乎不能跳躍,它們愚笨得不會攀爬,也不會破門而入。這些士兵翻入一個民居,長驅直入,踢開房門。房間里抱成一團的一家子發出了短促的驚叫,跑在最前面的士兵用刀架住他們的脖子,命令他們閉嘴。“引來怪物就殺了你們!”士兵恫嚇道,“把……把最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然后帶我們去地窖,或者其他最安全的房間!”他的同伴們一并抽出了兵器,威脅地瞪視著那一家子。他們已經決定逃離這個地方,誰會在有大批怪物的地方當炮灰???去他媽“為了埃瑞安”,他們幾個當兵就為混口飯吃,又不是來找死的,撈一筆路費趕快想辦法走人。或許幾個拿著兇器的壯漢太過嚇人,這一家人抖如篩糠,雙腿發軟,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領頭的士兵不耐煩地想用刀說服一下,一家人中當父親的那個顫巍巍舉起了手,指著他們。不,指著他們身后。站在最后的人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沫,看著胸口破體而出的刀刃。那把刀一被抽走,他高大的身軀就倒了下來。在他身后,站著一個……一個什么?那玩意乍一看像骷髏和僵尸的雜交品種,白骨頭顱以下是覆蓋著血rou的身體。仔細看,它皮甲下露出的肢體光滑而富有生機,那個身軀看上去像個普通女人,可哪個“普通女人”的眼眶中會閃著紅色鬼火?那顆頭甚至不是人類的骨頭,應該掛在哪個好獵手的墻上。這手持利刃的怪物看著他們,對視只持續了一秒。距離怪物最近的士兵大吼一聲,沖了上去,制式長劍用力揮向她的脖子。這一擊氣勢十足,足以斬落纖細的脊椎骨,但怪物輕巧地向旁邊一閃,在士兵與她錯身而過時揮刀,刀刃斜刺入他的后頸。士兵捂著脖子蹲了下去,怪物歪了歪頭,似乎對這被卸掉一半力道的攻擊不滿意似的。她后退一步,補上一刀。斷了一半的脖頸再無相連之處,頭顱掉落下來。那顆腦袋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剩下的幾個士兵,他們不約而同握緊了兵器,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沖上前去。怪物在密實的劍影中驀地矮身,向前一滾,滾出了攻擊范圍。一個士兵的長劍在劈砍中卡到了地板上,另外兩個急忙反應過來,在怪物站穩前欺身向前。怪物躲過一把鋼刀,另一把避之不及,抬手去擋,長劍在全力劈砍下陷入輕便的皮甲當中,鮮血從中滴落。“它會流血!”士兵喜道。那只手垂了下來,骨頭搞不好也受了傷。發現敵人有著血rou之軀讓還活著的三個逃兵士氣大漲,他們拼命攻擊怪物的軀干和身體,對方躲閃過大部分,但傷口越來越多。一名士兵成功擊中了怪物的肩膀,刀刃重重陷入對方的右肩,發出破開骨骼的咔嚓聲。鋼刀卡在了骨頭之間,但那個士兵咬著牙笑出來。另外兩人急忙趁機動手,把武器狠狠刺入怪物的胸口,至此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他們肯定沒人能在這種傷勢下繼續回擊。沒人能。非人的怪物猛地向前一撲,帶著身上的三柄兵器撲向了在她正面的士兵。剛才三個人圍著她進攻,因此有一柄長劍從她后心刺入,尖端刺出胸口。她的合身一撲直直擊中前方的士兵,胸口刺出的利劍捅穿了正在迎接勝利的人。剩下兩人目瞪口呆,為這自殺式襲擊向后退去,唯恐被這個怪物拖下地獄。這不是個正確選擇,他們弄錯了一件事:這個怪物還沒到強弩之末,她并非打算在死前多拉幾個人同歸于盡。她的雙手抓住了身上刀劍的柄,低喝一聲,將之一起拔了出來,接著是剩下那一把。鮮血隨之噴濺,把地面涂抹成一個屠宰場。逃兵驚得目瞪口呆,想不通對方在干嘛,想不通她怎么能在這種傷勢下屹立不倒。其實這和她的雙手又行動自如的理由一樣。塔砂站在地面上,數米之下就是地下城,魔力穿透土地,修補著她的軀體。撕裂的肌rou和斷開的骨頭隨之愈合,損失的血液得到補充。她在疼痛中嘶嘶抽氣,萬幸有那樣一顆頭顱,痛呼會變成威嚇的低嘯,痛得面目扭曲也不會讓人看到。看著塔砂恢復如初的士兵一臉絕望,已經不會再造成什么阻礙了。“作為你的戰場處子秀,這可真夠爛的?!本S克多點評道,“幾個雜碎就能把你逼到這個地步?!?/br>“沒錯?!?/br>“哼哼,就算你否認也……什么?”維克多習慣性反駁到一半,愣在了原處。“我說,沒錯?!彼罢f。事后歸納總結起來,塔砂能說出哪里反應太慢,哪里預計不足——真正的圍毆可不會像電視里一樣人人輪番上場,其他人在旁邊手舞足蹈助威。四個士兵就能對她造成不小的威脅,要不是她能自愈作弊,這里躺下的人一定是她自己。但是,在初戰之中塔砂第一次感覺到了那扇門。使用這具新身體到地面上來,大半原因其實是想測試枯萎公約詛咒過的地面如今是否安全,這具身體的狀況和亞馬遜人相近,而且能夠拋棄換新的,受到詛咒也不怕。但在心血來潮試著參與戰斗的時候,塔砂第一次真正明白了“戰斗”的感覺。以往使用【滿月】技能的攻擊像把身體交給一個攻擊本能,如今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成果,每次失誤也是自己的錯。她可以發現自己的問題,總結歸納出失誤并有信心在今后改善。亞馬遜人的對練一直把塔砂壓著打,直到第一次和普通人作戰,她才發現了自己已經由曾經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進步到了什么程度,才第一次感覺到全力以赴取得險勝的快感。傷口很疼,剛才的劇烈運動帶來一點疲憊,可戰斗不止于此,遠勝于此。那是暫時拋卻無數算計,在有限度的軀體中挑戰自身極限的酣暢淋漓。塔砂發現自己喜歡這個。維克多大概只準備了塔砂反駁的腹稿,塔砂一爽快承認,他便無言以對了。等最后一個士兵倒下,塔砂準備離開時,他才重新開口:“喂,后面還有四個人呢?!?/br>塔砂回過頭,只見房間里的一家子抱得緊緊的,抖成一個頻率。小兒子在她轉頭時發出一聲抽泣,爸爸mama爭相把孩子往自己懷里擠。“沒好處,浪費時間?!彼昂喍痰鼗卮?。她轉過頭,繼續往外走去,順手關上了房門。在塔砂的指令下,骷髏兵和僵尸都不會沖擊民居,也不會襲擊不拿兵器的人。鹿角鎮如今已被塔砂視為即將到手的財產,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