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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能被玉尸所察覺,事不宜遲,清虛子第一個開門進了密道,藺效也拉著沁瑤隨后。緣覺猶豫了一會,帶著弟子緊跟而上。在密道中走不多遠,便見盡頭出現一扇宮門,藺效知道門后乃是行宮的東側殿,穿過東側殿,方是主殿。清虛子感知了一番門外的靈力,見并無邪物守門,閉息拉開門,第一個出去了。一出去,那股嘈雜的人聲頓時加重了好些,可見聲音就在不遠處。東側殿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幾人悄悄穿過東側殿,透過隔扇往主殿內一看,都呆在了原地,就見主殿兩旁站了好些僵尸,因數量眾多,有不少已站到了殿外階上。領頭幾個雖仍青面獠牙,眼睛卻分明有了渾濁的光亮,齊齊對著主殿上方坐于龍椅上一人,嘴里呼喝有聲,很是歡愉的樣子。龍椅上的人周遭環繞層疊黑氣,一片死寂,根本看不清形容輪廓。清虛子和緣覺看清最前面那幾具能視物的僵尸,一陣膽戰心驚,怪不得玉尸要丟魂之人收集活人內臟,原來是有意以血rou養尸,好讓它們靈力短時間內暴增,逐漸修煉出自身意識。看來玉尸光驅令天下僵尸還不夠,還打算讓這些僵尸“人化”,至于“人化”之后要做什么,想來一是為了幫她對付僧道,另一方面,莫不是生前那段歲月孤寂怕了,想多找些“人”來陪伴?殿中跪著幾名年輕男子,當中一個被五花大綁,猶自奮力掙扎,對立在跟前的女子道:“我、我是孤兒,我沒有摯親,光你主人第一個條件便達不到,我做不成金尸的,快放了我?!?/br>那女子緩緩俯身看向阿寒,脖子上叮鈴一陣輕響。沁瑤頓時睜大眼睛,難怪師兄沒用噬魂對付玉尸,原來竟被春翹給奪走了。春翹身為凡人,本來就不怕噬魂鈴焚身,武功路數又怪不可言,正好幫著玉尸對付佛道兩家的一眾法器。春翹獰笑道:“誰說你沒有摯親?主子早看了,你這摯親雖不好殺,卻也并非殺不得。只要你肯殺了那人,依你的資質,主人絕不會考慮旁人做金尸。你該知道,一旦成為金尸,便可永世不老不死了?!闭f到最后,竟隱隱有羨慕之意。緣覺和清虛子聽了這話,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阿寒嘴張得大大的,好一會才結結巴巴道:“你、你騙人,我沒有爹,也沒有娘,我是師父撿回來的!”春翹見他不肯就從,一味胡攪蠻纏,一腳將他踢倒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主人已經看中了你,一會你便隨我去殺了你那位摯親,等今夜回來,主人便作法助你成為金尸?!?/br>這時旁邊一位始終白著臉,不敢抬頭往上看的男子忽道:“春、春翹娘子,這小道士不肯完成玉尸提出的那幾個條件,怎能做金尸?不像我,已殺了我大哥做投名狀,完成了玉尸的第一個條件,誠意可鑒。而且我又從未與女子行房,元陽仍在,加上是正陽時出身,正合適以毒攻毒做了金尸,與玉尸娘娘修煞?!?/br>沁瑤只一眼便認出這說話男子是那位與崔氏私會的督軍府上佐,名喚曾南欽,想不到他為了做金尸,竟殺了自己的大哥。春翹回身走到龍椅旁邊,彎下腰,聽龍椅上的人吩咐什么。沁瑤等人聽不懂尸語,只覺那聲音說不出的怪異,仿佛有人不斷撥弄早已崩斷的琴弦,一聲一聲,無比滯澀陰啞,聽得人神魂不安。春翹卻不住點頭,過了一會,下臺階走到曾南欽面前,冷笑道:“第一、你時辰雖好,但出身的年頭卻不若小道士,他可是年份、月份、時辰都能對上,乃百年難遇的純陽之軀。第二、你是殺了你大哥,但你大哥與你素來不睦,近年來爭奪家產更鬧得兇,你殺他并非絕心絕情,只是順勢而為。第三、你心里分明裝著別的女子,卻偏到主人面前裝模作樣,你真以為主人什么都不知道,任憑你一個凡夫俗子欺騙耍弄?”說至最后,目光一厲,猝然發難,欲要一掌拍向曾南欽的天靈蓋。誰知曾南欽武藝不弱,早有防備,竟就地一滾,躲開春翹這一掌,口中急喊道:“玉尸娘娘饒命,春翹娘子饒命,那女子早些年便棄我而去,另攀了富貴,我對其再無半點情意,斷不是存心欺瞞玉尸娘娘!”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面容堅定地看著春翹道:“我這就自挖雙目,完成玉尸娘娘的第三個條件?!?/br>將匕首尖端轉向自己眼睛,作勢要刺。春翹滿臉興味地看著他,忽問:“你可知道主人為何要你們自挖雙目?”曾南欽忙道:“要咱們往后眼里再看不見其他女子,心里只有娘娘的花容月貌,永世不負!”☆、第94章“慢著!”這時跪在阿寒右側的一名男子忽道,“春翹娘子,當初你將咱們選為金尸候選人的時候,曾說過做與不做全憑我們自愿,如今我們已然獻了投名狀,玉尸娘娘卻分明更屬意這位道兄,敢問若最后選了這位道兄做金尸,玉尸娘娘又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幾個?”他長得白凈文弱,聲音也比常人氣弱,似有什么不足之癥,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仿佛因已明白自己不過白忙一場,說話時一字一句,咬得格外用力,分明帶著強烈的不平之意。這人沁瑤和藺效都認識,正是那日在南苑澤摟著繼弟尸首哀泣的唐慶年,都驚訝于他這個時候還有膽量跟玉尸討說法,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年被小唐夫人給壓制得太慘,心性與常人有異。春翹本來正噙著冷笑等曾南欽自剜雙目,聽得唐慶年這么一說,轉過頭,斜眼看著他道:“這世間的事哪有這么多道理可講?你雖遞了投名狀,玉尸娘娘卻沒有非你不可的理由,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難得一見的純陽之軀,不選他做金尸選誰做金尸?至于怎么處置你們么——”她聲音一頓,露出個極為殘忍的笑容,“難得你們生的時辰好,元陽又未曾泄過,雖做不了金尸,做個兇尸卻綽綽有余,一會倒也不勞煩主人,就由我出手,用咱們天陰教的法子把你們做成兇尸,你不是要替你亡母報仇嗎?有我相助,保管讓你變得極兇極煞?!?/br>唐慶年和曾南欽聽了這話,面色一變。曾南欽極陰沉地掃一眼春翹,緩緩將對著自己眼睛的匕首拿下,掃視左右一圈,看準退路,忽然縱身一躍,發足朝著殿門狂奔起來,許是求生心切,全部內力瞬間被調動,速度簡直堪匹良駒,眼看就要逃出殿外。春翹怎容他在眼皮子底下逃出,立即高舉右臂捏個響指,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