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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燭火下藺效俊秀絕美的臉龐,小主人跟自己同年所生,今年將滿十七了,說起來,也到了懂男女之事的年紀了。若真看上哪個女子,隨手帶回去做姬妾,誰又能說什么?不不不!主人是何等矜貴的身份,連長安城中投懷送抱的名門貴女都看不上,又怎會被這等來路不明的女子所吸引?常嶸胡亂地想著心事,先還強打著精神,戒備地注意著帳外的動靜,不提防困意如一個高高涌起的海浪席卷而來,轉眼便將他打入黑不見底的睡夢中。“啊——”凄厲的喊聲如一把利刃,將常嶸混沌綿長的睡眠一劈兩半。常嶸初始還有些怔忪,旋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猛地起身,第一想到的便是保護藺效,誰知往身旁一望,藺效的被褥上卻空空如也!他驚出一身冷汗,“主子!”剛沒命地奔出帳外,卻愕然發現藺效好端端地提著劍站在帳前,身邊圍著魏波等人,幾個人都面色端凝,像在凝神細聽著什么。常嶸大感慚愧!連魏波他們都比自己警醒,遇到危險能第一時間趕到主人身邊,自己呢,睡得那么死,若小主人真遇到什么危險,自己還有什么臉茍活?他又羞又愧地奔到藺效身旁,剛要開口,道士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慌慌張張邊系衣裳邊道:“是那位姓譚的護衛大人!還有一名大人,貧道叫不出名字——聲音就是從他們帳中傳出來的,貧道聽得真真的,絕不會錯!”這時另兩名護衛也從另一側奔來,大聲道:“主子,譚啟和王行之不見了!那位小娘子也不在帳中!”果然是她!這妖女!常嶸迅疾地奔到那女子的帳中,果不其然,帳中空無一人,那女子早已不知所蹤。藺效面色一冷,繞過常嶸,大步進了譚王二人的帳篷,他四處環顧一圈,吩咐魏波:“把火拿來!”幾根火把一進帳,瞬間將昏暗的帳中照得亮如白晝,藺效迅速地打量帳中一圈,忽然像發現了什么,一撩衣擺,蹲到地上細細查看起來。常嶸這時候也進來了,他湊近一看,凜然道:“是血跡!”這串血跡從帳中一路蜿蜒到門外,消失在帳門口。沒想到千防萬防,到底還是讓那妖物得了手!藺效強壓著怒意,起身對常嶸低聲說了一句什么,不等常嶸露出驚訝莫名的表情,便大步帶著魏波等人往帳外走去!血跡時隱時現,將藺效等人引到山澗對面不遠處的一處山洞。入口處被幾株早已枯萎的山杜鵑所掩蓋,若不是有血跡做指引,藺效等人斷難發現。枯樹現如今已被外力劈斷,露出了一人多高的入口,洞內腥臭沖天。魏波等人心跳如鼓,看這個光景,那怪物多半還在洞中,且不是一般的邪性,若貿然進洞,他們幾個也就罷了,若小主人有什么閃失。。。他情急之下試圖阻攔藺效:“主子先別進去,待屬下等人進洞查探一番——”誰知藺效一揮手打斷魏波的話語,提劍在手,一馬當先往洞內走去。☆、第5章洞內昏暗幽深,遠比藺效他們想的要寬敞。甫一進去,一股比洞xue外濃重許多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強烈地刺激著藺效等人的感官,讓人幾欲作嘔。更可怖的是進門拐角處便有一座由動物和人類殘骸堆積而成的小山,白骨累累,觸目驚心,細看之下,似乎還混有一些孩童的斷骨。一路往洞內探去,便可見洞xue東北角有一塊丈余見寬的大石,石頭的四角都已被磨得溜光發亮,顯是有人經常在此躺臥或打坐。石上一動不動地躺著兩個人,似受了重傷,身旁依稀可見被外力拖拽所留下的長長一道血跡。先前失蹤的那個紅衣少女蹲在兩人身旁,右手握著她之前戴在脖子上的黃金鈴鐺,正低頭察看著什么。“譚啟!王二哥!”看清二人情形,魏波等人眼圈一紅,忙急奔到二人身前。就見譚王二人雙目緊閉,臉色青黑,胸膛還在斷斷續續地起伏著,但氣息已經微弱到幾不可聞。看到傍晚還在一起喝酒的同伴轉眼間落得如此下場,魏波胸膛里血氣翻涌,他暴喝一聲,猛地將手中的刀刃刺向少女,“我殺了你這妖女!”誰知身旁迅如閃電伸過一柄寶劍,將他的刀“鐺—”的一聲給隔開。“小郎君?”魏波又驚又怒,“為何不讓我殺了這妖女?!”“不是她!”藺效言簡意賅地回道,收回寶劍,上前查看譚王二人的傷勢。少女冷冷地回眸看魏波一眼,冷聲道:“蠢貨!”在腰間摸索一陣,掏出一個小小的玉葫蘆。又在魏波等人詫異的注視下,啟開瓶蓋,倒出兩粒朱紅色的藥丸。“速速給他們吃下去,再晚一步,妖毒侵蝕心脈,神仙也救不了了?!彼龑⑺幫柽f給身旁的藺效,旋即起身,問漸露恍然之色的魏波:“那道士呢?”魏波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藺效沉聲答道:“被常嶸等人押住,估計此刻已在洞外了?!?/br>少女點點頭,道:“還不算蠢?!闭f著大步往外走去,走動間,她手中握著的黃金鈴鐺彼此碰撞,發出叮玲玲的聲響。聽得此話,藺效喂藥丸的動作一滯。魏波沒想到這女子連他們的小主人都敢奚落,錯愕之下,對少女剛有所緩解的敵意又霍的一下冒了上來。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嚷聲,常嶸等人推搡著道士進來了。道士被捆得像粽子似的,嘴里還在亂嚷:“分明是那妖女作亂,你們為何抓著貧道不放?!莫不是跟你們那主子一樣,被女色迷得昏了頭?!混帳東西??!快放了我??!”忽一轉頭看見正往外走的少女,道士眼睛一紅,罵得更大聲了:“你這妖物!害死這么多人還不夠,還要將妖邪的帽子嫁禍到我頭上!我跟你拼了!”一邊罵,一邊作勢要用頭撞過來,奈何被常嶸一把制住,只能如困獸一般死死盯著少女,雙腿兀自亂踢個不停。少女目光沉沉地望著道士,冷聲道:“本以為只要在帳外畫上*陣,便可以防你傷害無辜,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道行!”說著面色一沉,左手捏訣,右臂緩緩舉起黃金項圈,作勢要搖動項圈上的鈴鐺。常嶸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大。小主人只說讓他將道士擒住,卻并未告知他其中的緣故,他原以為這道士是妖女的同伙,兩個人一唱一和,好騙取他們的信任,難不成這妖女也是道士?那,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