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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白色輕紗,整個人如身在霧氣之中,飄渺又冷漠。而初見的那一瞬間,楚玉甚至以為與天如鏡站在一起地不是北魏新君,而是已經死去地南朝廢帝劉子業。是的,劉子業,這具身體地弟弟,同時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辜負最多地人。一直到現在,楚玉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又或者,這世上有些事本就不能以對錯來簡單區分,但是從她離開建康開始,又或者從正式聽到劉子業死訊地那一刻開始,那份愧疚便悄無聲息地深埋在心底,直到現在都不曾完全磨滅,此時此刻,更是宛如夢魘一般,再度升騰起來。這個世界上她最對不起的人,不是任何人,卻是一個兇殘狠毒的暴君。她不住地默默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不是劉子業,而是與劉子業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皇帝,這個皇帝有理想,有野心,也很想認真的治國,雖然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是看孩子,可是從桓遠的言辭之中,還是可以窺得一二。是的,他們是不一樣的,這不是劉子業,這是拓拔弘。反復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楚玉的情緒才逐漸平復,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正好這時候拓拔弘逗小拓拔逗累了,稍微讓開來讓她靠近。現在小拓拔已經有一歲大,已經到了能學說話的時候,看到楚玉靠近,他小嘴一張,便將前些天楚玉教他說的話重復出來:“去洛陽,去洛陽?!?/br>這個,純粹是楚玉一時的惡作劇,秉持著調教要從娃娃抓起的原則,她耐著性子反復教小拓拔說話,本來是想讓他記住“今后要把首都遷去洛陽”這么一句的,奈何小拓拔說話尚不大靈光,反反覆覆,也就說出了“去洛陽”三個字。她甚至曾偶爾想過,倘若真的把小拓拔調教出來,讓他今后把首都換個地方,算不算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歷史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拓拔話才說完,拓拔弘眼睛便亮了亮,竟當著楚玉的面陷入沉思,而天如鏡的目光,則一剎那變得有些古怪。楚玉不客氣地瞪過去,嘴唇無聲無息地開合:就是跟你作對,怎么樣?天如鏡看了眼拓拔弘,確定他沒有怎么留意,才移步來到楚玉身邊,道:“洛陽確實是做都城的好地方?!彼拷竦亩?,聲音壓低了少許:“你大概不知道,在二十多年后,拓拔宏確實遷都洛陽了。”她這么做,算不算是陰錯陽差呢?楚玉呆了足足十多秒,猛地回過神來,她連忙俯身逼近小拓拔,咬牙道:“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不去洛陽,不去洛陽……”但小拓拔只會重復末三個字:“去洛陽,去洛陽……”“不去洛陽,不去洛陽……”“去洛陽,去洛陽……”二百六十五章驚風飄白日不去洛陽!不去洛陽!”“去洛陽!去洛陽!”……時光短歲月長,小拓拔一天天地長大,會說話,會爬,會走,再過不久,便能搖搖晃晃地跑起來了。但奇怪的是,馮太后與拓拔弘的權力之爭,亦或者說容止與天如鏡的暗里交鋒,卻始終不曾真正激化,以及產生結果。皇宮里和朝堂上具體是什么情形,楚玉不了解,也不打算了解,但是家中的情況她卻心知肚明,家中的幾人,也呈現出微妙的勢態,明明幾個人關系并不怎么好,但是卻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和平,沒有爆發出來。桓遠自然是早出晚歸,為北魏皇帝拓拔弘出謀劃策,甚至制定政治方略等等,做北魏的謀臣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因為北魏是由游牧民子轉化而來的,盡管已經很努力的學習漢人的規矩,但是還是有許多地方不到位。改革一個社會制度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桓遠的計劃書做了一份又一份,也根據實際情況修了一次又一次。雖然本人不承認,但桓遠確實是在為異族人民漢化事業添磚加瓦。家里另外兩個人,阿蠻和花錯,則鎮日里縮在院子里練武,不光花錯勤于練習,容止來了之后,阿蠻也主動勤奮起來,楚玉每次路過他們院門口,都能聽見金屬撞擊聲不絕于耳,往里面一瞧,便見刀光劍影閃爍,頗有幾分磨刀霍霍向容止的意味。好幾次,花錯與容止在家中狹路相逢,然而花錯也真沉得住氣,或許是他知道與容止的實力差距,在確定能對付容止之前,他不再莽撞挑釁。這或許是成熟,可這樣的成熟真的是花錯想要的么?至于楚玉,她與容止可以說是家里最閑的閑人。容止身上雖然掛著官銜,卻仗著自己是太后的親戚,整天“抱病”在家,每月頂多出門四五日,和真正閑人的楚玉沒有多少區別。自從“去洛陽”事件發生后,楚玉索性也豁出去了,反正天如鏡不是說不管她怎么做都沒辦法改變天命地么?容止不外出的時候,便會在竹林中設下兩張方便休憩的軟榻,弄幾碟點心。煮一壺茶,隨后將楚玉請來,讓她給他上課。在得知了天如鏡手環的主要功用之后,容止還不滿足,便又向楚玉提出來要了解她所知道的一切知識,于是繼南朝教過天如鏡英文后,來到北朝,楚玉又一次有機會重cao舊業,教學對象是容止。教學范圍則是全科。在開課之前,楚玉已經做好了受打擊的準備,她知道容止很聰明,學起東西來會很快,就算是見到他過目不忘,也不應該覺得奇怪,但是盡管做了這樣的準備。待教學正式開始后,楚玉還是被容止的吸收理解能力給鎮住了,那已經不是單純的過目不忘不用教兩遍,而是達到了聞一知二知三知十地境界:比如教他一個公式,那么他便能根據之前所學的。把相關的幾個增補公式給推導出來,再比如教他一個英文單詞,那么這個單詞的各種變形,以及延展詞匯他基本也能無師自通。好在楚玉每天最多只教他半刻鐘,否則一定會在第一天就被打擊到死。這已經不是人形學習機了,簡直就是黑洞。每天上課半刻鐘,這是容止要求的,最初楚玉看到這個時間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假如每天只教半刻鐘。要多久才能講完她十多年寒窗苦讀所學???不過等真正上課后,她便發覺容止考慮得實在太周到了,不僅考慮進去了他的學習掌握速度,還把她的精神抗打擊能力計進去。兩人每天的日程是這樣地。早晨楚玉先睡個懶覺。睡舒服了,洗漱完畢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