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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郡主就是他家司公的定心丸,沒她這個人在旁邊定著,他家司公公還能做什么……,還不就是殺人埋人那點事。溫小婉知道聶謹言醒了,大步就要進去,被小福子輕輕拉住。他不敢說話,他們家司公耳朵靈,從內堂到外堂門這點子距離,他除非不開口,只要開口,他們家司公一定能聽到。瞧著小福子用眼示意著自己,溫小婉眨眨眼,立刻明白了。在她穿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小福子一直是她親密無間的階級戰友。他們之間的默契,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形容的。小福子如此用力的提醒,眼珠子都要從眼眶里跳出來了,她怎么能不懂。無外乎是她這家這個死太監,心情持續不好了。溫小婉不當意,聶謹言心情再如何不好,也從來不在她身上撒氣的,她才不怕。她沖著小福子擺擺手,把她出來時嘉妃賞她的一盤子點心,給了小福子后,輕身走進了內堂。溫小婉走到正堂門口時,聶謹言已經聽到她的腳步聲了。里外兩堂靜得很,掉根針都能聽得到,聶謹言的心情卻有些浮亂,很糟糕。溫小婉進了內堂,瞧見他那一副死人樣,決定嚇嚇他,進來后也不說話,只坐到了與床正對著的那把椅子處,厭厭的不說話。聶謹言等了半柱香時間,也聽不到一點兒動靜,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抬起頭,瞧到溫小婉耷拉著耳朵的小模樣,越發衰氣,一張 似的嘴,嘟成了 。“怎么了?進宮受氣了?”按理說不應該啊,如今靖王府風頭正盛,而她又是新封的郡主,宮里的女人們都是人精,與她們沒有多大爭皇寵的人,她們都愿意賣個好的。難道是有人因著他,排擠了溫小婉幾句,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聶謹言捏著茶杯的手,又重了幾分,幾乎要把茶杯捏碎了,這事他不用問溫小婉。若真有什么人,說什么不該說的,他只要今天晚上把宮里的暗線調出來,什么都一清二楚。膽敢背后議論他,叫溫小婉跟著她受這份委屈,比剜他的心還難受。反正宮里死個把人,也不算是個事。管她是哪個嬪哪個妃的。溫小婉繼續保持帶死不活的霜打茄子樣,蔫蔫地小聲說:“沒……沒誰?!毙睦飬s笑得開朵花了,她忽然發現,調弄聶謹言挺好玩的。聶謹言越發急了起來,眉尖都蹙到一起去了,“到底怎么了?今天一早,那些暗線來他這里回報時,沒有人和他說宮里發生什么了啊。其實那些暗線知道太后要議定溫小婉去和親,只是因著聶謹言大開殺戒,把這事給忘了——畢竟是沒成的事,哪有眼前殺人的事重要。“我去了嘉妃主子那里,她……她告訴我……”溫小婉為了顯得形象逼真一點兒,還帶著些哭腔說:“她告訴我說,太后娘娘正和皇上商議,要送我去胡虜國和親、做妃子……”溫小婉為了不讓聶謹言看到她忍笑忍到表情扭曲、肚子疼的嘴臉,一張俏臉都快埋到胸里去了,一點兒沒注意到聶謹言那張越發蒼白鐵青的臉,已經不成模樣了。“你說我和你……,我都不是……,我要是嫁過去讓人家知道了,不得……,我還不如跳河淹死呢?!?/br>她說了一萬種死法里,在她身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來嚇乎聶謹言。若是平時,聶謹言只要稍稍轉轉腦子就能想到了,憑著溫小婉那彪悍的水性,能在他們墜下懸崖,摔個半死時,死拖活拽把他拉上岸去,還有哪個湖能淹死她。可惜關心則亂,這種時候,但凡是牽扯到溫小婉的事情,他哪還有心思想著那么多,而且……胡虜國確實有提出過和親的請求。這事他知道,只是當時沒往那方面想。一是他和溫小婉已經到了那般地步,別人不知道,靖王爺父子難道還不清楚嗎?怎么可能同意叫溫小婉去和親,這不是打人家胡虜國的臉面嗎?二是本朝別的東西不多,就是和著晉安帝同輩的郡主最多,誰叫他爹武皇帝那一輩子的親王最多呢。哪家府里,都有個三、四個待嫁的郡主縣主呢。論身份、論才貌、論血統,輪也輪不到溫小婉這里啊。可如今溫小婉說這事是太后提起來的,聶謹言的心神就有些紊亂了。太后那人,他實在太清楚了。太后從不做錦上添花之事,她一般做的都是落驚下石。若是知道自己瞞著她娶了妻,從背后捅一棍子的事,太后是能做得出的。溫小婉嘮叨完一大串,自訴滿腹委屈時,聶謹言竟沒有回她,這……這不對??!她一直低著的頭,實在低不下去了,這個玩笑起個頭還行,她不敢真的開大發了,是以沒聽到聶謹言的回話,她連忙抬頭去看,卻見著聶謹言那里的臉色極為不好,他就是摔斷了腿,者沒有這么不好的時候。溫小婉自覺有些過份了,連忙扔了玩心,連忙跑過去,一把扶住了躺在床上的聶謹言,“你……你怎么了?聶謹言,你,你說話啊,這事……這事被皇上回了,你……”溫小婉語無倫次地勸著,都不知道說哪句好了,她覺得聶謹言如今這副模樣,特別像是傳說中內功煉劈叉后的走火入魔。溫小婉此時說的這些話,聶謹言充耳不聞,一點反應都沒有。聶謹言只覺得耳畔一陣嗡嗡作響,好像有一萬只噬血蟲涌進他的大腦,啃著他的腦髓一樣,連著視野也開始一片片發暗。他手里捏著的那枚之前就要被他捏碎的杯子,終于被捏成粉沫狀了。他心跳鼓噪如秋蟬,整個身體內里卻是冰冷一片,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來,剎那就把他身體里流淌不息的血液都給凍住了,滿耳邊只有溫小婉的那么一句‘她要去和親’的了話。他知道溫小婉瞧出他不妥了,跑到他身邊又說一堆什么安撫著他,可他好像傻了一樣,木然地看著溫小婉的嘴上下動著,他連眼皮都沒眨,就像一瞬間失去了反應能力。溫小婉瞧著聶謹言額上的冷汗都冒出一層來了,頓時也嚇得沒有底了,想著還是叫王府時的大夫過來瞧一眼,別真出什么大事才好。溫小婉松了扶著聶謹言的手,轉身就要去外面,卻被聶謹言一把死死地抱住,怎么也不肯松開了,“別……你……你哪也別去!”聶謹言勉強擠出這么一句來,還想再說什么,嗓間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