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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壽宴,專門替太后薄氏收管壽禮的掌事嬤嬤。那邊太后薄氏的臉色,在經歷了‘生死輪回’的和突發遇刺一事后,已經五顏六色,堪比調色盤了。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哪怕已經要氣炸了,皇太后薄氏仍是幾經輾轉了臉色后,淡淡地一句,“哀家累了,戲就不看了,你們小輩的隨意吧?!?/br>帶著鑲有翠寶指套的手,搭在隨身侍候的一名老太監手背上,緩緩站起,看都沒看當今圣上晉安帝龍耀一眼,拖動著華貴尊榮的鳳衣,傲然不滿地離開,卻是在走了幾步后,忽然回頭,瞄了還站在晉安帝龍耀身后的聶謹言一眼。只有一眼,沒說什么,看完就離開了。做壽的主角都走了,這么多人擠在人家的壽堂里,也就沒有必要了。晉帝帝龍耀抬抬手,示意堂里堂外的眾人可以散了,話都懶得說一句,帶著他那一堆不成器的侍衛,大步出了慈安宮,直奔前朝。皇太后薄氏的六十大壽,就在這一張一馳的突發事件里,成了一個玩笑。好好的盛大壽宴,變成一地狼藉,還受了驚嚇。哪怕暗地里,龍耀與他這個養母的關系很緊張,但明面里,他丟了這么大一個臉面,實在難堪。這件事……處理不干凈,定是沒完了。在兩位大BOSS各揮了一下手后,小福子反應迅速,在別人還沒有動作時,他已經拉著溫小婉,溜邊小跑退出了慈安宮。“嚇死我了,我在宮里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膽大包天的刺客,敢在太后千歲的壽宴上滋事,要千刀萬剮的?!?/br>小福子一臉怕怕地拍著胸口,溫小婉也覺得那個刺客膽大包天了,最最有意思的他還是聶謹言的……‘師弟’,把那個人說看上她的話,卻完全忽略掉了。這時看著無礙,以后的事實卻證明,有些人的有些話,是絕不能無視的。小福子嘟囔了好一會兒,也聽不到溫小婉的回話,偏頭一看,溫小婉一副失魂神游狀,皺皺眉,折磨了他好久的那句話,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口。“婉兒姑姑,小的知道,有些話……不該問的,”小福子生怕會被溫小婉拒絕了,連忙道:“但小的……實在好奇,小的能問一句,您……您和司公他老人家,是……是什么關系嗎?”沒有深瓜葛,憑著司公他老人家的鐵石心腸,溫小婉這種宮女,死一百個,他都不會皺眉的。別說叫自己貼身照顧還覺不妥,更在危險之時,親自出手……溫小婉跑神溜號,防備之心卻沒跑,她看著前面已經是永孝宮正門了,沖著小福子笑了笑說:“其實聶司公……”溫小婉故意拉長了調子,把小福子的好奇心,調到喜瑪拉雅山那個高度后,才輕飄飄地說:“其實聶司公……他是我大爺?!?/br>溫小婉說完,也不管小福子那張毛驢臉震驚成何種慘不忍睹,只自顧開心地笑著,敲開永孝宮大門,跑回去復命了。當夜,晉安帝龍耀在百忙過后,回后宮就寢時,未翻敬事房送上去的牌子——禁足妃嬪的牌子,是不掛綠頭牌的,而是直接去了永孝宮。永孝宮門口站著的那兩個,用來傳喝的小太監,在看到晉安帝龍耀一襲杏黃袍時,整個如被雷劈,都震驚到傻了。經過這段時間的霜降生活,永孝宮所有人,包括嘉嬪黃沛鶯自己,都沒有多少信心,還能復寵。在這種懷疑和擔心里,久不見來的喜事,終于來了。闔宮上下,那個惟一可以光明正大對后宮女人用小JJ的男人,那個披著真龍天子神皮的男人,邁著輕盈矯健的步伐來了,好像帶進來一股暖流,瞬間融化了永孝宮的冰封。永孝宮從主子到下人,一個一個精神抖擻起來,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好像天上忽然掉了大餡餅,砸下去一群餓死鬼——錦藍小姑娘已經咬著手帕,兩眼冒出幽幽綠光了。嘉嬪更是整個嬌滴如水,大禮行過,在龍耀扶起她,說了一聲‘沛兒,苦著你了’后,嘉嬪立刻梨花帶雨,扶搖海棠一般靠到了晉安帝龍耀的懷里。溫小婉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把這一切看完,默默退出了晉安帝龍耀目力所能及的視線,叫了兩個沒有品級的宮女,協助錦藍在臥室內外聽候差遣。她則繞回偏殿,往自己的臥室走去了。這一天,她夠累了。經歷如此豐富,卻總有些說不出口的郁悶。能進入皇宮的女人,個個如花般嬌艷,所有的爭奇斗艷,卻只為了一個男人,三千粉黛掐一抹綠,哎……哪怕溫小婉已經放棄爬龍床這條路,還是覺得這一整宮的可悲——女人走上難為女人的路,就是整個種族的恥辱了吧。不過有一點她不得不佩服聶謹言,事事如聶謹言所料,她就是猜到聶謹言獻的計一定不會錯,也沒有猜到此計會立竿見影,壽禮今天送上去,皇上晚上就到了。其中還經歷過白天那一場行刺。溫小婉覺得聶謹言這個死太監,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了——作者大人誠不欺她,別說在這本里,就是外面,也確實對得起‘絕無僅有’這四個字了。溫小婉推開自己的房門時,還沒發覺有什么不對呢,直到她的手,下意識碰到鎖時,她才打了一個機靈。她今早走時,明明在房門上落鎖的,而此時那鎖竟然開了。剛跨過門檻的身子,本能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幾乎要退到屋子外面去了,強自鎮定地問了一聲,“誰?”沒有點燈、獨自黑暗的屋內,輕嘆一聲后,才幽幽傳來一聲回答,“你大爺!”溫小婉:“……”小福子這個靠不住的混蛋,自己這話說完到現在,還沒過夜呢,就傳到聶謹言那兒去了,要不要這么狗腿??!溫小婉對小福子的人品,徹底失望的同時,提著的心也放了下去,她再次邁進自己的臥室。臥室內沒點燈,她看不清楚聶謹言此時什么表情。也沒什么關系,或許點燈了,看到聶謹言的表情,其實也和沒看到一樣,沒什么區別——聶謹言那張面癱臉,總是沒什么表情的。溫小婉的腿剛跨過門檻,還沒走進臥室兩步遠呢,聶謹言抬手一甩,靠著窗口小桌上放著的油燈,隨著他帶起的袖風,綻出一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