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9
最前,領著那千余精騎如洪峰般掠過。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前方目力所及處便隱約看到一片灰撲撲的人影。遙望可見人人袒胸露體,手持彎刀,正是縱橫大漠戈壁之中,往來如風的獫戎人。高昶勒住馬韁,張臂打了個手勢。身后松散的龍驤衛騎兵立時收緊了隊列,從前至后梯次靠攏,結作楔形陣,也稍稍放慢了步子。前方的獫戎人自然也發現了身后之敵,立時撥轉馬頭,也結起了楔形陣。兩軍對馳,相距愈來愈近。忽然間,獫戎陣中響起震耳欲聾的號角,數千名彪悍的騎兵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尖聲怪叫著迎面沖來。高昶唇角木然一笑,眼中寒意陡盛,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向前一指。那千余名龍驤衛嘯聲震天,楔形陣形如利矛,朝對方急刺過去。兩邊愈跑愈快,轉眼之間那一金一灰兩股巨大的鐵流便碰撞在了一起!刀光血影,殺聲震天。令人驚駭的是,那號稱悍勇無比,又數倍于彼的獫戎騎兵竟被這千余人的夏國龍驤衛迎頭刺穿,從軍陣中間硬生生地撕開一道口子,仿佛真的被尖矛利刃剖成兩半。龍驤衛直“刺”至底,又旋即分兵兩路,從四面回身兜底,將亂了陣腳的獫戎人合圍在中央,直如砍瓜切菜一般宰殺。那一片看似浩大的灰色人群轉瞬間便被金色洪流淹沒了大半,卻仍不罷休,不斷向中間擠壓,吞噬著剩下的人命。幾名獫戎狼主見勢不妙,又遠遠望見那下跨白馬,身著金甲的偉岸身影,登時魂不附體,慌忙聚合剩下的部眾沒命地向外逃。可經方才那一陣交鋒,獫戎騎兵早已氣沮,人人面露懼色,勉強沖了幾個回合,卻根本無法逃出包圍,反而又死傷了不少。而夏國龍驤衛也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喘息之機,掃蕩了外圍的殘兵之后,略略一整隊形,便直取獫戎人的中軍主陣……天光大亮,初升的旭日卻被染作了一片血紅。隔壁曠野間人馬尸積如山,風聲瀟瀟,猶如逝者的哀嚎。殘余的百十名獫戎騎兵早已精疲力盡,人人面如死灰。而團團圍在身遭的,仍是近千名血染金甲的龍驤衛騎兵。他們這時卻已停了手,只是將這些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圍住,仿佛是貓已將鼠擒住,卻特意留其性命,故意相戲似的。一名壞了左眼的獫戎狼主喘著粗氣,大著膽子說了句全然聽不懂的話,身邊的部眾臉色一變,隨即又耷下了腦袋,紛紛將手中的彎刀丟在了地上。他沉著臉,自己也將兵刃丟了,滑下馬背,蹣跚走到陣前,撫著胸口,用生硬的中原話躬身道:“貴軍戰力之強,我等心服口服,但此處并非夏國,我大單于近日也未sao擾貴國邊境,你們為何……”他話未說完,便聽對面的金甲軍將冷然道:“殘兵敗將,有何資格發問?”那狼主滿是血污的臉上抽了抽,忍氣道:“那好,我們打不過你們,這便降了?!?/br>那軍將又是一聲冷笑,卻不答應,回頭向圈外的高昶望去,只見那赤金色的身影昂然立于馬上,卻面帶沉思,仿佛全沒留心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一騎哨探奔近,跳下馬背,伏地報道:“稟陛下,乘輿內無人,四處也不見公主蹤跡?!?/br>高昶唇角一抽,閉目半晌,幽幽嘆了口氣,低聲吩咐道:“再向前探!”那哨騎一愣,大著膽子道:“陛下,前面再有幾十里便已深入崇境,咱們此舉豈非是尋釁犯邊……”“怎么,你不敢去?”高昶眸光一凜,面色陡沉。那哨騎嚇了一跳,慌忙伏地叩頭道:“末將該死,這便帶人去尋?!?/br>高昶冷笑道:“你記著,朕此番出來就是要將公主迎回,便是闖進隆疆城,也非將她找到不可!”作者有話要說:第136章靈泉鄉銀亮的鐵□□入紋飾著狼頭的胸口,最后一聲哀嚎戛然而止,只剩未死的戰馬鼻中仍在低哼著……曠野戈壁間重又歸于沉寂。近千名夏軍龍驤衛似乎并沒有清掃戰場的意思,踩著尸山血河移到近處整齊列隊,靜待指令。此時日頭已高,曬得有些晃眼。高昶抬手遮在眼前,凝望著遠方,冷然下令道:“全軍向東搜尋,留三十騎,隨朕往北去?!?/br>那龍驤衛軍將張口一訝,拱手急道:“這如何使得?陛下萬金之體,只帶三十騎護衛,又是深入崇境,倘若出了什么差錯,我等萬死莫贖?!?/br>“正因要深入崇境,才不可張揚,人少了反倒方便,朕自有分寸,已無須多言?!?/br>“這……末將萬死不敢答應,還請陛下三思?!?/br>“朕意已決,不必多言了!”高昶將手一抬,臉色決然,微微一頓,跟著又道:“你等向東也須小心,若五日內仍未尋到,便徑回邊鎮,以十日為限,倘到時仍未有朕的訊息,便不必再等了,可徑回永安報知內閣,按朕走前留下的密旨另立新君,但千萬不可走漏消息與太后?!?/br>那軍將驚得目瞪口呆,還欲再勸,高昶卻已不去理他,張臂一招,徑自領著三十名龍驤衛騎兵徑向正北奔去。沿途馬不停蹄,眼看日頭漸漸移到正南,戈壁灘上少有樹木遮蔽,熱氣一聚,之前不久尚有些寒涼,此時竟忽然酷熱起來。“陛下,那里似是有什么?!鄙砼缘谋恐钢胺降?。高昶抬眼望過去,就見那遠處的沙地上有一片模糊的影子躺在那里,卻瞧不清是什么。他心頭一緊,也顧不得那許多,口中輕叱,便策馬奔了過去,隨行的眾兵士趕忙跟上。待眾人馳近了些,就見地上那一片盡是被撕裂的馬尸,但大灘的血污已然干涸,滲入砂礫間,顯然并非將將發生的事。他跳下馬來,奔到近前,就看那撕裂的馬肢上齒痕、爪痕殷然,在這戈壁荒野之間,除了野狼之外,不會再有別的畜生能將如此雄健的戰馬撕咬成這般樣子。自成年后他便定藩西北,追來逐去,也不知與獫戎人大戰過多少次,自然知道這幫蠻族有驅狼的本事,既然他們俘獲了乘輿,卻又不見高曖的人影,那……高昶只覺腦中嗡響,那顆心不自禁地向下沉,忽然發足狂奔,也不顧身后眾兵士的呼喊,只顧向前跑。他攀上前面的小丘,甫一下望,就看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