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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保佑?!?/br>求得這般無禮,還要拉著她一道?她有些發怔,可若是不答應,便等若拒絕了他的心意,這可如何是好?徐少卿似是根本沒容她考慮,那手在她背上輕輕用力,按著就跟自己一起往下拜。高曖腦中有些發懵,這般半強半迫的俯身下去,額頭在那冰涼的地面上一觸,忽然省起似乎有些不妥。這般和他并排跪拜,怎么都覺得像是禮堂上拜天地,她雖沒經過見過,可卻也聽說過啊,這……這成什么話?她只覺頸子發硬,臉上火燙的紅潮一頭向下,一頭燒到頂門,連發絲似乎都顫抖起來。而他卻還不知足似的,扶著她直起身,又俯下去,非要來個三拜不可。堪堪拜完,高曖已是耳邊嗡嗡,眼前朦朦的,如墜五里云霧,不知身在何方。徐少卿卻像甚是滿意,玉白的臉上綻著笑,雙頰竟也泛起淺淺的暈色。正要扶她起來,卻聽殿外忽然傳來一片腳步聲。第87章沉香韻這一下事出突然,他也不由得愣住了。豎耳細聽,那片腳步聲愈來愈近,似是直奔寢殿而來的。高曖沒他那般內力深厚,耳聰目明,根本沒聽到半點聲息,正在懵懂混沌之際,卻忽然見他面色有異樣,目光沉冷,不由也清醒了幾分,驚問:“怎么了?出事了么?”“噓?!?/br>徐少卿豎指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繼續聽外面的動靜,忽覺那腳步聲頓了下來,緊接著便隱約有宮人恭敬的聲音響起,似乎叫的竟是“陛下”。這半夜三更的,居然還要來?他不禁咂唇“嘖”了一聲,兩道劍眉促然立起,當下也不及細想,探手一抄,將她抱在身前,朝繡榻快步而去。高曖不料他竟忽然橫抱自己,不禁一聲嬌呼,正要說話,卻被他低頭用唇封住了口,那臉上剛剛退去的紅潮重又燒了上來。她心頭暗驚,只道他忽起輕薄之意,可感覺卻又不像,那兩片柔軟的薄唇并沒像之前那般不規矩地“攻城略地”,只是靜靜地貼著,好像單單就是不讓自己出聲。而此時,外面腳步已近殿門,隱隱還夾雜著人聲。她這才恍然,當即也嚇了一跳。這么晚了,難道會有人來?正驚異間,就覺背心觸到了一片柔滑軟膩,跟著整個人已躺在了床榻上。唇上的壓實感一經消失了,他那張俊美的面龐就俯在了面前,狐眸斂著寒意凝望過來。“公主千萬莫出聲,只作已睡著了?!?/br>言罷,也不待她答應,便拉過錦絲衾被給她蓋了,輕輕一笑,閃身躲到殿柱旁的帷幔后。一脫出他的懷抱,高曖便像丟了魂似的,竟愣住了。就與此同時,便聽“吱呀”一聲,來人已推門而入。她縮身一嘆,這才回過神來,趕忙翻了個身,面對著繡榻之內,將后背朝外,心頭砰跳不止。耳聽著那人從殿門處一步步走過來,只好拼命抓緊衾被,不讓自己顫抖。那腳步聲愈來愈近,須臾間便到了近旁,在榻前停了下來。僅憑著呼吸之聲,便猜出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三哥。高曖愈發慌了,也不知怎的,現在與他見面總有種不適的感覺,再不像以前那般輕松。此刻更是怕他發現徐少卿正在這里。既然早聽出外頭有人來了,干嘛還要躲在這里不走?可一轉念,又想他那般精明練達的人自然不須擔心,這時早已借機離去了也說不定,自己只管裝睡便好,可別讓三哥瞧出什么端倪。當下緊閉雙目,鼻間仿著熟睡之聲一呼一吸,聽上去倒真像是睡著了。正在這時,忽然便覺繡榻邊上一沉,似是高昶竟坐了上來。她嚇得呼吸一頓,急忙喬作假醒那般扭了扭身子,仍面向里面裝睡。高昶倒像頗有些歉意,坐在那里沒動,連呼吸聲也放得又低又輕,似乎生怕再吵了她。這般靜默著實讓人難忍,卻又偏偏只能這般一動不動地忍著,仿佛能感覺到對方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盡管隔著被衾衣衫,仍是說不出的不自在。過了好半晌,忽然聽他在繡榻邊輕輕叫了聲:“胭蘿……”高曖心頭突的一跳,只道是他瞧出自己正在假睡,卻哪里敢動,更別說應聲了。“胭蘿,胭蘿……”他連著又叫了幾聲。高曖漸漸有些糊涂,只覺這叫聲并不是在喚自己,倒像是喃喃自語,其中竟還隱含著些許難以言表的奇怪意味。正詫異間,就聽高昶幽幽地說道:“胭蘿,你還記得小時候么?三哥那時沒別的喜好,就愛每日跑到這景陽宮來,吃慕妃娘娘親手做的點心,哄你這meimei玩兒,那時候的你總是愛哭,有時連慕妃娘娘也哄不得,可是只要見了我,立時便破涕為笑了……”夜深人靜,這份輕聲漫語的話恍如洪鐘大呂,一下下震動著耳膜。三哥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說起那么遠的事。此前雖然也聽他提過,卻全然想不起來,自己和這位皇兄真的有這么親密么?只聽高昶繼續道:“那時節每天都開心得緊,是三哥此生最快樂的日子。對了,對了,你還記得么,當年你抓周的時候,擺下那些禮樂、琴棋、書畫、女紅的東西,你連瞧都沒瞧,那小手直接便扯住了三哥的玉帶,呵呵……”他輕聲笑了笑,又道:“那時你才剛滿周歲,話也不會說,又怎會記得?三哥當真糊涂了?!?/br>言罷,幽幽嘆了口氣,像在自嘲。高曖手縮在胸前,已自抖得不成樣子,不知他是識破了自己,故意這般說,還是純粹在自言自語。他這么晚了還特地跑來,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些么?高昶那邊又沉默了好半晌,才又緩緩說道:“胭蘿,你不用怕,三哥如今已是皇帝,一言九鼎,以后在宮里誰也不敢再欺負你,輕賤你,安心留在這里,三哥會照顧你一輩子,從此再不受半點委屈?!?/br>他替她掖了掖被子,便站起身來:“不知不覺說了那么多,只怕也就這時才開得了口,好生歇著,朕明日下了早朝再來瞧你?!?/br>說完,便踩著那略顯沉重的步子轉身而去。片刻間,關閉殿門的“喀嚓”聲后,一切又歸于沉寂。高曖仍舊向里躺在榻上,眼睛卻已睜開了,回想著他方才的話,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