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9
半分作偽的樣子,便更加奇怪了。他略想了想,接著又問:“在下每日投入院中的紙鶴……”話剛開個頭,卻聽高曖忽然打斷道:“我也正要與先生說知此事,這里乃是佛門清靜地,你我相遇也算是善緣,還請先生不要效那外間的浮浪子弟,做出這等無聊之事,傳揚出去,臉上須不好看?!?/br>狄鏘聞言一愣,隨即笑了笑:“在下所為是否無聊姑且不論,單說姑娘一個年輕女子,卻無端寓居在這佛寺之中,難道傳揚出去便好看了么?”“……”高曖臉上一紅,垂首答道:“此乃自家私事,我也是誠心相勸,還望先生不要妄加窺測,令人不快?!?/br>狄鏘輕笑道:“呵,如果在下定要妄加窺測,姑娘又待如何?”“你……”高曖不禁怒從心起,抬眼便見他竟一步步逼到了近前。“起初在下在那紙鶴上所寫的字,姑娘既已見了,難道便不覺得奇怪,想探究其中之意么?”“其中之意?”高曖頓覺一頭霧水,回想當時那紙鶴上面的字,依稀記得寫的是什么“既是無心,何必相欺”。那時她只道是些無聊的渾話,全沒放在心上,隨手便丟掉了。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奇怪。自己與這個人素昧平生,更談不上相識,何來什么有心無心,又何曾相欺過?這可真是胡說八道。然而瞧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卻又不像是無中生有,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曾與這人相見過?怎的卻全然想不起來?此時狄鏘已越靠越近,漸漸逼到她面前,卻沒有要停步的意思。高曖登時慌亂起來,趕忙向后退,板起面孔冷然道:“先生莫要胡說,你我并不相識,不必拿這等言語相欺。天色已晚,若無其它話說,便請回吧?!?/br>“姑娘真的對此全無所感?”狄鏘繼續逼近,忽然俯下頭來,凝視著她問:“難道你真沒聽過我‘狄鏘’的名字?”他語聲突然粗厲起來。高曖渾身打了個激靈,面上更是一陣愕然。狄鏘?這個名字自己曾聽說過么?她腦中迷亂,卻沒有半點記憶的痕跡。“不過才半載的工夫,難道便忘了?還要裝到什么時候?”他的聲音陡然又提高了幾分,像是已頗為不耐,渾不見之前彬彬有禮的樣子,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也瞬間冷冽了起來,突然間伸出手,朝她的臂上抓去。高曖嚇了一跳,已不及躲避,慌不迭的縮起身子,卻不想那只手半途中竟頓住了。隨即便見狄鏘直起身來,回過頭去,目光掃向那敞開的院門處。虛實相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傳來,由遠而近……而這其中分明有一個觸地清越,如涉波踏水一般。是他!高曖只覺那顆心猛然間像是停滯了,耳畔“嗡嗡”直響,腦中幾乎一片空白,只顧揚起目光向那回廊深處望去。那腳步聲愈來愈大,也愈來愈是雜亂。只有那輕蹙之音立于其中,卓爾不群。轉眼間,便見轉角處繞過一群人來。除了兩名掌燈的僧人外,為首的一個穿青袍,一個穿白袍,正是徐少卿與三哥高昶。兩人顯然也瞧見了院內的情況,腳下步子登時快了起來。只見高昶抬手一揮,跟在背后的衛士立時疾步繞前,“鏘鏘鏘”的拔出腰間佩刀,大步奔來。高昶則似運起了內力,幾個起落便如鷂鷹般沖到面前,一把抱起高曖退開數丈。幾乎與此同時,那十余名衛士也已奔到近處,手握寒光雪亮的鋼刀,將狄鏘團團圍在中間。這一下突起變故,高曖只覺身在迷霧中,待腳踏到地面才稍稍定下神來,急忙游目四顧,尋找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熟悉的伽南香味滲入鼻間,沁人心脾……她驀然回頭,便見他就垂手立在近處,一身青色道袍,赫然便是當初進寺時的樣子,仿佛時光只是猝然一動,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那深邃的狐眸在夜色中如星斗般迷離閃爍,也正朝自己看過來,薄唇邊微微勾起笑意,分明能瞧出關切的詢問,以及久別重逢的歡喜。只是或許顧忌三哥在旁,不便有所表露。高曖卻是嫣然一笑,半月以來的寂寞苦守,千般思念,此刻全都化作了一腔柔情,恨不得立時撲入那堅實的懷中,聽那戲謔挑惹的話語。才剛輕輕動了一下,便覺手腕被三哥抓著,掙脫不開。“胭蘿,你怎樣?可沒受傷么?”高昶上下打量了她,急切問道。她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卻又忍不住拿眼角覷他。卻見徐少卿已垂下頭去,沒再向自己瞧過來。這時,數聲呼喝響起,幾名健壯漢子從院墻上縱身躍下,落入圈中,護在狄鏘身前。只聽他冷笑一聲,朗然道:“晉王殿下,多時不見,怎的一上來便這般勞師動眾???”高昶鼻中一哼,嘿然冷笑:“果真是多時不見,太子殿下不在隆疆城監國,卻突然駕臨我大夏,還深夜劫持皇妹,不知意欲何為?”第72章歸鴻影隆疆是北方崇國的都城,這個她在宮中曾聽說過。而如今三哥口中卻分明稱著什么太子殿下……高曖腦中“嗡”的一響,回過頭來,張口結舌地望著被團團圍在圈中的狄鏘,驚得呆住了。若是這般說的話,那他便是傳聞中的崇國太子——那個自己本應締結盟約,前往和親的對象。她趕忙別開頭,朝后面縮了縮身子,不敢再去看。回想當初,正是因為和親之事,她才被接回宮來,后來是徐少卿暗中使了手段,竟輕描淡寫便將這天大的事揭過去了,如若不然,現在真不知是那般光景。她不自禁的抬手在眼角邊撫了撫,暗自吁了口氣。偷眼去瞧徐少卿,卻見他仍微微垂首,斂起目光,似是在刻意回避,隨即想起初見狄鏘時,他也是這般神色,顯是早就識得這崇國太子,卻不肯對自己明言。此時,狄鏘和幾名護衛隨從身處重圍,卻不見半點惶然之色,像是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內。只見他攏攏袖,負手笑道:“晉王殿下言重了,本王素來仰慕中原風物,不過微服到這寺中聽講經文,順帶游覽貴國風土人情,何必如此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