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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到我耳里。我也覺得倒胃口,眼睛閉得更緊了。“是你逼的?!?/br>慕昭云冷笑一聲,道:“當初來使拿著你的畫像,說你知書達禮、溫柔賢淑,如今看來你就是個潑婦,倒人胃口?!?/br>話音剛落,有什么東西砸到我臉上,帶著股勁風,砸得我有點疼。我睜開眼一看,是我的衣衫,不由欣喜。慕昭云側過身以背相對,然后拉過錦衾躺下睡了,接下來他再也沒說過話,靜靜地跟死了一樣。劫后余生,我不由舒了口氣,過半晌,我小心翼翼爬過去,伸手繞過他身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沒反應,應該是睡著了。我竊喜,輕手輕腳側躺下來,抓過一角被子蓋在身上。這一夜我睡得不踏實,繼繼續續做了很多夢。我夢到我回到大封,與韓凡騎馬嬉戲;我坐在琉璃榻上,身穿喜袍等他歸,當他走來掀起紅蓋,我抬頭竟然看見慕昭云的臉。忽然之間,我被嚇醒了,睜開眼時東邊已露魚肚白,慕昭云還在睡著。現實比夢還要可怕,夢里至少韓凡娶了我,夢外我卻嫁給了這個人。我的心正隱隱作痛,睜眼閉眼全是韓凡。我與韓凡青梅竹馬,當年他入御林軍,做我哥哥的親衛時,我們就已交好。我曾以為將來的駙馬定是他,沒想他會舍我而去。我惦記著昨晚的那一巴掌,回想起來手不由發燙。其實韓凡沒錯,他忠君愛主,是個好將軍;我也沒錯,我不過想問他要回曾經許諾。既然大家都沒錯,只能說這世道錯了。我嘆息。慕昭云突然動了下,像是快要醒了。我一嚇,忙不迭轉身面壁,假裝熟睡。過了小會兒,枕邊人就起身下榻,輕手輕腳地沒鬧什么動靜。慕昭云一走,我也起身梳洗,明明累得慌卻無半點睡意,心里猶如藏著根針,時不時地要刺我一下。我提筆卷墨,寫上一封書信,再取下一縷青絲放在信中,一同交給乳娘,讓她想辦法送給韓凡。乳娘問我:“公主還對韓將軍念念不忘嗎?”我勉強笑了笑,回她:“昨天是,不過今天忘了。只是忘的時候,心有點疼,像刀絞一點一點都被絞空了?!?/br>我只說了前半句話,后半句話舌尖一卷,水般地流回腹里。晌午過后,王兄就離開了卞京,他走的時候我沒露面,不過乳娘去了。乳娘回來之后說信已送到,我只淡淡地回她個“哦”。事到如今,韓凡是何心緒,對我而言已經沒任何意義了,不過我仍希望他能過得好,能幫我王兄固我大封疆土。歲月荏苒,轉眼又過了一月。天變得悶熱,風里都帶著水氣,濕黏地貼在臉上。以前我總嫌大封太干,到卞京之后,我更不喜歡這里的潮悶,光是坐著,汗珠子都會從rou里鉆出來。好在慕昭云沒來惹我,要不然我定會對他發一通火。其實自從慕昭云罵我潑婦后,他很少來此,有時我挺想不明白,既然他這般厭惡我,而我又不喜歡他,為何我們要掛個夫妻名分黏在一塊兒?以前父王對我說,身為君王總得要做些不得已的事,想必我就是慕昭云的“不得已”。慕昭云定是恨我這個“不得已”,他生怕我過得逍遙自在,把后宮之事全都扔給我,好讓他的承陽公主好好歇息。幸虧我有乳娘以及兩位女官,否則真不知怎么辦才好,不過即便如此,有些事我依然做得“不妥”。事情起因無非是嬪妃爭風吃醋。李昭儀受慕昭云寵愛,在宮里目中無人,她時常欺負別的嬪妃,靠著后臺硬動不動就掌人家嘴。有個婕妤接連侍奉慕昭云幾晚,李昭儀吃了醋,竟然到人家房里挑釁。婕妤不堪受辱,頂撞了她幾句,沒想她心狠手辣將人家打得嘔血,結果人家就告狀告到了夙錦宮,希望我這掛名皇后為她做主。“動用私刑,那就打唄?!?/br>我覺得這明擺著的事有什么好查,把李昭儀抓來按宮律罰就罷了。沒想女官們皆阻攔,要我分清其中厲害關系,一來李昭儀與承陽公主交好;二來李昭儀的父親是朝中重臣,勢力可不一般。“朝中重臣又怎樣?重臣之女就能目無法紀?”這理由真可笑,朱字一畫,打李昭儀二十杖,一點都不為過。不過打完她之后,慕昭云就來了。聽到燕帝大駕,我趕忙把楚楚藏起來,以免他對她動壞心眼。“你還真夠狠的,打人家二十杖,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有副鐵打不穿的皮?!?/br>慕昭云進門就數落我,使盡尖酸刻薄。我就當沒聽見,拿出攤在他眼皮子底下。“第十一條有云:動私刑者,罰二十杖?!?/br>我挑起眉,向他媚笑,之后不忘再加一句。“這是祖訓?!?/br>慕昭云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地瞪我,隨后甩袖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承陽公主為李昭儀求情,把二十杖去掉一半,雖說挫了李昭儀的威風,但私底下邱婕妤受盡排擠,反而過得沒以前好。乳娘說了,這事我本就不該插手,明里看來我幫邱婕妤出了氣,其實是害了人家,后宮里的事門道多得很,看穿容易做起來難。可我偏偏不聽乳娘的話,我總是看不得別人受欺負,慕昭云眼瞎,寵出一個蛇蝎心腸,我就是要撥去蛇牙、斷掉蝎尾。幾次來回之后,李昭儀不敢惹事了,不過我也得罪了承陽公主,更不受慕昭云待見。慕昭云為后宮之事很生氣,跑到夙錦宮大發脾氣。這時我正和乳娘她們玩雙陸,手氣正好,他一來就掀翻棋案,黑白雙色彈散了一地。“陛下息怒?!?/br>眾人誠惶誠恐,趕忙俯地叩首。我怒不可遏,跳起來大叫:“你發什么瘋?!”慕昭云二話不說抓起我手腕拖進內室,狠狠往墻上一推。“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許惹承陽!”我的胳膊砸在墻柱上疼得要死,他罵的話我漏聽一半,“不許惹承陽”這幾個字倒是萬分清楚。“我什么時候惹過她,你別顛倒黑白!”我噙著痛淚,不甘示弱地頂撞。慕昭云瞪目,一張僵硬的臉恐怖如惡鬼。“都是你在后宮興風作浪,氣得承陽病倒,若她有三長兩短,我就讓你陪葬!”他似乎怕我聽不清楚,一手掐上我的脖子,從齒縫里逼出這句話來。頭一次我真正見識到他的暴怒,不禁膽寒。可是我覺得冤,心里不服氣。以前在大封,父王連跟手指頭都不舍得動我,眼下到了卞京,我竟然成慕昭云的出氣包,隨打隨罵。我全力把他推開,反駁道:“什么叫興風作浪,我都是按規矩的!既然你覺得是這規矩不對,那就改律典好了,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