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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真幾分假?”“阿阮認為呢?”“或許有的人,連自己都騙,真真假假都是一樣?!?/br>陸慎笑,“這話聽得倒像是大徹大悟了?!?/br>阮唯講得無比認真,認真到可愛,“經歷這么多,就算是白癡也該醒悟了吧……”“我倒希望你當一輩子小白癡?!?/br>“你再說,小心我真的解雇你?!?/br>“好的阮總,我這就閉嘴,下次再也不敢了?!闭f完還要捏一捏她面頰,仿佛在逗鄰居家的小胖妞。十六日,開庭。身世風波以報社大篇幅道歉信為最終結局,已告一段落。陸慎繼續為長海鞠躬盡瘁,又為避嫌,更不可能出現在庭審現場。只有阮唯——作為一個已失憶的,不能提供任何有效證詞的被害人坐在旁聽席等法官踩點現身。準點,法官宣布開庭。江繼良被帶到被告席,垂頭喪氣,不復往日風采。坐下之后更像木頭人,誰也不看,誰也不理,只盯著自己的手指尖發愣。法庭審理依順序進行。檢察官問詢負責查辦此案的楊姓警官,據楊警官陳述,案件偵辦伊始,并未將江繼良列為嫌疑人,但調查過程當中羅家俊突然供述,背后指示是江繼良,并通過一家注冊地為英屬維京群島的皮包公司向他支付酬金,這才將調查重點轉向被告人。接下來再向陪審團展示警方在江繼良住所內搜出的英屬維京群島公司注冊文件、瑞士銀行戶頭證明。等到檢察官就此問詢江繼良本人時,所有證據都遭到他全盤否認,“我根本不知道這些是什么,也從來不認識那個肇事司機,我為什么要殺死自己的meimei?我瘋了嗎?”檢察官進一步逼問:“這些都是在你家中保險箱內搜出來,江先生,你不要和我說你連自己保險箱裝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江繼良幾乎泄氣,“我確實不知道?!?/br>“你不知道不要緊,有人知道?!?/br>檢察官申請傳訊污點證人。稍等片刻,阮唯見到了久未謀面的廖佳琪。她似乎瘦了許多,兩頰凹陷,雙眼突出,顯然這些天都在煎熬當中度過。她剛一出現,就得到江繼良從牙縫當中擠出來的一句“賤人”,半點風度都不顧,可見已經恨她恨到了骨子里。然而她根本不在乎,穩穩當當坐在證人席上,等雙方發問。檢察官問:“廖佳琪小姐,據你所說,是你在婚禮前夕,也就是六月十九日第一次聯系羅家俊,要求他在婚禮當天十一點二十五分準時出現在事發路口,是還是不是?”“是?!绷渭宴麟p眼直視前方,答得干干脆脆。檢察官繼續,“你當時承諾事后向羅家俊支付十五萬美金作為報酬,并且在事發三天后將酬金通過英屬維金群島公司賬戶匯到羅家俊繼母梁秋菊戶頭,這是不是事實?”“是?!?/br>“六月二十日,你以替王靜妍父親償還賭債為條件,同樣要求王靜妍在婚禮當天配合你們拖延時間,確?;檐囋诋斕焓稽c二十五分經過事發路口,這是不是事實?”“是?!?/br>“這是你的個人行為,還是受人指使?”“是受人指使?!?/br>“那個人現在在不在庭上?”“在?!绷渭宴髟谶@一刻抬起眼,望向被告席上滿臉憤怒的江繼良,毫不猶豫地說:“就是他,江繼良。從頭至尾都是他指使我做這些——”“賤人!賤人!賤人!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江繼良像是瘋了,不管不顧地站起來,捶打桌面,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向證人席。“肅靜,肅靜?!狈ü偾弥ㄩ?,“警告被告人,如果再有不恰當舉動,本庭將撤銷你的保釋?!?/br>江繼良這才被律師按住,聽檢察官乘勝追擊,“據被告所述,他于受害人是表兄妹關系,不存在作案動機?!?/br>“遺產,少一個人就少分一分。更重要的是,阮唯手里有江繼良父子共同行賄的證據,一旦曝光,他不但做不了長海執行董事,更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绷渭宴髡f完最后一個字,不經意間瞥見旁聽席上的阮唯,依然面不改色。檢察官志得意滿,“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br>☆、第57章辯論第五十六章辯論輪到辯方律師發問。金牌大狀氣勢不凡,但其中百分之八十由定制西裝及高級皮鞋襯托出來。這位吳律師風度翩翩,走到證人席附近,面帶微笑,暗藏刀鋒,“廖佳琪小姐,據我所知,你與我的當事人江繼良先生不僅限于上司與下屬關系,是嗎?”廖佳琪稍頓,之后說:“這是私人問題,我想我沒有回答的必要?!?/br>吳律師堅持,“法官大人,這段所謂私人關系對案件事實有重要影響,我要求廖佳琪小姐對此做正面回答?!?/br>不意外,他獲得法官首肯,“請證人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br>廖佳琪只得承認,“是的,我和江繼良之間不僅限于工作關系?!?/br>吳律師繼續,步步為營,“也就是說,你與我的當事人之間長期保持著情人關系,因此你完全有可能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出入我當事人住所,打開我當事人存放重要文件的保險箱,是,或是不是?”廖佳琪爭辯道:“保險箱密碼只有他知道,他那么謹慎,怎么可能讓我碰他的保險箱?!?/br>“那也就是承認,你與我當事人存在情人關系,并且能夠無障礙出入我當事人居所?!毙γ婊?,笑里藏刀,一句話切入重點,刀拿在手上還能對獵物保持微笑,“廖小姐,你從兩年前暑假開始在長海實習,畢業后順利成為我當事人特別助理,這些年,作為秘密情人,是不是很難熬?記不記得和我當事人提過多少次結婚?記不記得得到多少次否定答案?”“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檢察官站出來,“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詢問與本案無關問題?!?/br>未等法官裁決,吳律師當即說:“有沒有可能是廖小姐因愛生恨,故意設陷阱,污蔑我當事人?”再回頭,“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br>沒人等待答案,廖佳琪卻忽然間側過臉,看著被告席上的江繼良把答案描述完整,“我從來沒想過能夠取代鄭媛,做江太太。我和他之間身份地位差的太遠,我又不是十八歲,還做這種夢,我只是努力地想要討他喜歡,因此什么事都肯替他做,連最好的朋友都可以出賣,只求能夠在他身邊多待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