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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講的無痛流產,到底痛不痛的?”朱醫生被嚇得停住筆,抬起頭愣愣看她兩眼,一句話忍了又忍,想了半天才說出口,“阮小姐……你不是和陸先生剛結婚,怎么就……”她笑呵呵說:“沒想到醫生也這么八卦的……好啦你別緊張,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br>朱醫生繼續寫孕期注意,心有余悸,“那就好,那就好?!?/br>“那到底痛不痛呢?”誰知她是好奇還是真的關心,居然不停追問。朱醫生只好說:“痛的是胎兒,從生到死,你說痛不痛?”阮唯點頭,若有所思,“那聽起來是痛的?!?/br>朱醫生將單據遞給她,好心勸說:“阮小姐,凡事看在小生命的份上,慎重考慮?!?/br>她卻當沒事發生,笑得輕松,“這是當然,多謝朱醫生關心,不過今天的事,我仍然希望暫時保密,你懂我意思?”“當然,阮小姐放一百二十個心?!?/br>她笑著離開,一出門就將注意事項同化驗單據都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但又不做進一步動作,誰都猜不出她想做什么。或許連她自己都在猶豫,在彷徨,在黑與白之間尋找中間道路。而繼澤的落選并沒能給長海帶來短暫的安寧,害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做起來最擅長,股東大會第二天就用陸慎的身世捕風捉影,有小報記者收人錢財替人說話將陸慎的母親描述成九十年代樓鳳,在本埠最著名的貧民聚居區——水部村開門做生意,一張床、一盞燈,一具*,一本萬利。更有露骨描述,一字一句詳詳細細講給讀著聽,年幼的陸慎是如何坐在小窗下看母親接客,看門口那盞紅色的燈亮了又亮。以至于他當下性格扭曲,更有不可告人偏好,私生活骯臟齷齪,突破全社會道德界限。阮唯坐在咖啡廳里完完整整仔仔細細看完一整篇報道,聽說這份雜志今日賣到脫銷,恐怕是全城轟動,陸慎黑點無人不知,更何況他從無到有,一個受人資助的貧困生憑什么有今天?多少人眼紅多少人嫉妒?接下來恐怕又有無數人要爭先恐后去挖他背后新聞,引出一連串或真或假傳說。叮咚——她接到新信息,是江繼澤,特地來祝她“新婚快樂,接受我遲來的禮物”。她回,“才知道你可以無聊到這種程度?!?/br>沒料到江繼澤很快發回,“反正爺爺說我今后都沒機會,不如抓緊機會坑他一把,大家都不邀好過?!?/br>實在是小孩子賭氣,動不動就喊“同歸于盡”。她喝一口伯爵紅茶,懶得再理,撥陸慎電話沒人聽,直接打給康榕,“你老板去哪兒了?”康榕支支吾吾猶猶豫豫不肯講,她不等他下決心就已經猜中謎底,“是不是在水部村?”“呃……是?!惫粋€個都是大神,只有他可憐兮兮蝦兵蟹將處處受牽連。阮唯說:“告訴我門牌號,我自己過去?!?/br>“阮小姐,這樣不好吧……陸生只想單獨待一陣……”“你不說,是等我花錢去查他名下物業?”“好……我說……”真是找死,繞來繞去,還不是老老實實報上答案,現在只能坐在水部村高樓下,躲在駕駛座求老天保佑,不要讓老板發大火,殃及池魚。阮唯今日自己開車,四十分鐘后抵達目的地。水部村并不算偏僻,只不過藏在繁華風景背后,由七座大樓組成密密麻麻囚牢一般的住宅區,是三十年前政府福利項目,卻形成本埠貧富差距的明顯瘡疤,寫盡金錢社會的殘忍無情。她衣著光鮮,又駕豪車,顯然是今日不應當出現在水部村的第二人。電梯老得咯吱咯吱響,按鍵上黏黏糊糊滿是油膩,同坐一趟電梯的老阿婆佝僂著背,提著一袋芹菜小蔥,還要忙回頭,上上下下打量她,嘴里神神道道叨念著她聽不懂的方言,仿佛在念咒。左側一位穿灰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好心問她,“小姐,來這里找人???”阮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阿婆罵,“要死啦,老祝,你又找年輕女人搭訕,當心回頭被你老婆打出屎哦!”老祝尷尬地摸了摸禿得發亮的頭頂,嘿嘿地笑,而阮唯更無話可說,只等電梯到岸,獨自走出電梯。走道狹長又不透光,路燈壞得只剩兩盞,前后漆黑,根本是恐怖電影的場景。她找到東南角一四零四房,按門鈴,等了又等也沒聽見任何響動,再喊“七叔”,更沒人應。她想了想,走向更加昏暗的消防樓梯,推動厚重的消防門,吱呀一聲之后,她在狹窄逼仄的樓梯轉角找到低頭抽煙的陸慎。他仍穿著合體的定制西裝,用著精致的打火機,在童年的貧苦記憶當中找尋零星的快樂與溫暖,卻只得滿身落寞孤清。一抬頭望見她,兩個人都是一愣,默然間無人出聲,她的輪廓在他眼中漸漸與記憶中的母親重合,一個說“快,回來吃飯?!绷硪粋€說:“原來你在這里?!?/br>她幾乎不帶任何猶豫,慢慢扶著墻壁走下樓梯,走到他身邊,或者是下意識地決定,她張開雙臂擁抱眼前這意味走失的“少年”。她輕輕說:“我找了你好久?!?/br>☆、第55章溫存第五十四章溫存煙落在地上,人仍然迷惘。陸慎靠在阮唯肩上,久久無話。萬幸有阮唯仍然清醒,仍記得擁緊他,輕撫他后背,低聲問:“我們回家好不好?”周圍寂靜無聲,點燈忽然一閃,仿佛整棟樓的電路已經在崩潰邊緣。陸慎沒回答,只是收緊手臂,令她纖細柔軟的身體更加緊貼自己。企圖用相擁的溫暖,驅走現實的刺痛。無論人前如何云淡風輕,凄苦無助的身世仍然是他不能觸碰的傷口,一天二十四小時,總有五分鐘要留給一個無助又迷茫的自己。“回家?”他看著她,傻傻地重復著,像個脆弱的孩子。她撫摸著他的臉,堅定的回答:“回家,回我們的家?!?/br>這一瞬間他便笑了,云開霧散,風清日暖。陸慎說:“辛虧你來,不然我真的沒錢搭車回家?!?/br>阮唯說:“你隨便一個電話,就算在地球另一邊我都隨叫隨到?!?/br>他撥開她額前碎發,低聲說:“這是我聽過的最美的情話?!?/br>她得意地笑,“今后還有很多,慢慢講給你聽?!?/br>陸慎皺眉疑心,“你和我是不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