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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指紋?!绷譂逶挼?,“這手皮一蹭就掉?!蔽铱戳丝此勒甙欀さ氖终?,嘿嘿一笑,用手術刀從手腕部割了一圈,然后小心地掀起手皮向下褪去。死者的手掌皮膚和皮下組織之間充斥著腐敗液體和氣體,變得極易剝離。所以,很快我就把尸體的手皮像手套一樣完整地褪了下來。拿著像橡膠手套一樣的手皮,我又小心地把這“人皮手套”戴在手上,對林濤說:“來吧,指紋板,我來捺?!绷譂芍笱?,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我我我……”“你,我什么?”我笑了起來,“快來捺?!蹦弥讣y捺印板的林濤嘟囔了一句:“你太惡心了,我受不了了……”在一旁研究死者面部覆蓋著的物體的大寶說:“老秦,我看出來了,臉上的這些是衛生紙,好多張呢?!?/br>3“這兇手是什么意思?”大寶很費解,“為啥殺了人,還要費勁兒去找一沓衛生紙蓋在死者臉上?是反映出兇手的心態嗎?可是他為啥不就近用枕巾蓋上?而且他用毛巾被蓋住了全尸啊,為啥還要費勁兒用衛生紙先蓋臉?不可理解,不可理解?!?/br>我也覺得很納悶,拿著那一沓被大寶取碎了的衛生紙,拼接在一起,翻來覆去地看著。衛生紙貼在面部的一面在口部的位置有破損,但是破損并沒有貫通這一沓衛生紙的全層;衛生紙的外面則是完整的皺褶痕跡。突然我靈光一閃:“我們不是沒有找到死者窒息的方式嗎?原來是這個?!?/br>“哪個?”大寶和林濤同時問道。“貼加官?!蔽艺f。“貼加官”,是古代的一種刑罰方式,一般用于對犯人刑訊逼供。司刑職員將預備好的桑皮紙蓋在犯人臉上,并向桑皮紙噴出水霧,桑皮紙受潮發軟,立即貼在犯人的臉上。司刑人員會緊接著又蓋第二張,如法炮制。如果犯人不交代,會繼續貼下去,直到犯人點頭愿意交代。若不愿意交代,犯人即會窒息死去。若交代,撕下來的桑皮紙干燥后凹凸分明,猶如戲臺上“跳加官”【舊時戲曲重大演出的開場儀式。所扮人物系道教神仙“天地水”三官中的“天官”,因向觀眾展開的條幅上寫著“天官賜?!薄凹庸龠M祿”等吉祥祝詞,故稱“跳加官”。跳加官的人物臉上往往戴面具?!康拿婢?,這就是“貼加官”這個名稱的由來。“死者沒有導致機械性窒息的損傷,”我說,“但是臉上有這么一沓衛生紙。衛生紙靠近面部的一面有破損,我分析是因為衛生紙受潮后貼在死者臉上,死者會用口唇和舌頭的運動頂破紙張來試圖呼吸。但兇手繼續貼下去,直到貼到這十幾二十張,死者無法頂破衛生紙從而窒息死亡?!贝髮毢土譂键c頭同意?!百N加官是古代刑訊逼供的方式?!蔽艺f,“難道兇手想從這個副市長的嘴里得知什么訊息嗎?”“他是分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長,”在一旁陪同我們進行尸體檢驗的沈支隊說,“沒什么特權,也沒什么能夠牽涉到別人重要切身利益的秘密啊?!薄罢f不準是劫財呢?”林濤說?!安粫??!鄙蛑ш犝f,“死者家里的門窗完好,沒有被侵入的痕跡。而且,家里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怎么看都是報復殺人,不可能是侵財殺人?!薄伴T窗完好?”我說,“那應該是熟人作案了?不然半夜三更,副市長怎么可能給好幾個陌生人開門?”沈支隊面露難色:“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市委要求保密,搞得神秘兮兮的?!?/br>“她不就是個秘書長嗎?”大寶說,“把自己當成是女特工了吧?”“收工吧?!蔽疫@一天累得夠嗆,“死亡原因和死亡時間都搞清楚了,而且我們也知道是熟人作案,兇手兩人以上,對死者有約束和威逼。而且兇手還可能是想從死者的嘴里知道些什么,這些已經足夠了。捆綁死者手腳的寬膠帶林濤帶回去明天仔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證據?!?/br>林濤搖著頭,一臉失望:“沒戲,膠帶邊粘著紗布纖維,兇手是戴手套作案的?!?/br>回到賓館,我顧不上時間已晚,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省城市局法醫科胡科長的電話。我承認自己在這個副市長被殺案中難以集中精力,罪魁禍首就是那起發生在省城的蹊蹺的碎尸案件。“胡老師,怎么樣?”我問,“案件有什么進展嗎?”電話那頭是胡科長疲憊的聲音,背景音是個厚重的男聲,看來他正在熬夜參加專案會?!岸疚餀z驗證實了我們的推斷?!焙崎L說,“死者的尿液里檢出了毒鼠強代謝成分,死者死于毒鼠強中毒。既然被碎尸,我們初步判斷是一起投毒殺人碎尸案件?!薄拔谊P心的是那第十一根手指頭?!蔽艺f,“是不是兩個人的?”胡科長“嗯”了一聲:“所有的尸塊都確定是一個人的,就那根手指頭確定不是他的,而是另一個男人的?!蔽夷弥謾C,打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翻看著碎尸案件的照片。臨來青鄉市之前,我拷貝了全套照片資料。“這根手指頭的斷端沒有明顯的生活反應?!蔽艺f,“不可能是兇手誤傷了自己的手指頭,而是另一個死者死后被切下來的指頭??赡軙辛硪痪呤w!”胡科長說:“我們收到DNA檢驗結果后,就組織警力、調用警犬對小區及其周邊進行了仔細的勘查,一無所獲?!蔽页聊艘粫?,說:“那尸源呢?”胡科長說:“正在查找失蹤人口信息,并篩選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的家人,進行親緣關系鑒定,希望能早一些找到尸源。另外一路人馬,正在尋找毒鼠強的地下販賣市場,看能不能從毒源上下功夫。毒鼠強是違禁藥品,兇手能搞得到,我們就能查得到?!?/br>掛了電話,我疲倦地癱倒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思緒如亂麻,然后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被包秘書長請到了臨時專案指揮部。這個冷艷的女秘書長已經收起了臉上的傲慢和輕蔑?!案魑粚<?,請坐?!彼⑽⒐?,做了個“請”的姿勢。她的禮賢下士讓我反而覺得不安。莫非是案件出現了僵局?或者我昨天的反擊降服了她的冷傲?“受市委的委托,我今天來給各位專家介紹一下案件的前期調查情況?!卑貢L僵硬地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們之前有個嫌疑人,是另一個副市長陳風。陳市長和丁市長一直是對頭,政見不合,經常在市長辦公會上各執一詞,甚至有一次差點兒發生沖突。前幾天,省委組織部正在考察陳市長,準備提拔為巡視員,結果公示期內,省委組織部收到了匿名舉報信,并有一些陳市長收受賄賂的證據。所以,陳市長非但提拔的事情泡了湯,目前還正在接受紀委的調查。所以我們一開始認為這是一起政治性案件,可能是陳市長雇兇殺害了丁市長?!?/br>我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