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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睡過去,也許,是一種很唯美的幸福。人若死在微笑中,那便是生活的極致了。(江米精辟論之一)閉著眼,憑著感覺,將臉往光線充足的地方蹭去,懶洋洋地享受著陽光,以及清新怡人的花香混合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臉上的光線被遮擋,一只大手緩緩地撫摸著我的臉龐,就這么略顯粗糙地摩擦著,由額頭到鼻梁,由鼻梁到兩頰,有臉頰撫至到唇畔,用手指肚或輕或重地揉搓著那份柔軟。我被這種逗弄的方式惹毛,在不動聲色中喀嚓就是一口,狠狠咬在了那根手指上!一聲悶哼后,是低咒的咆哮:「cao!松口!」我緩緩張開眼睛,彎下眼角一笑,但牙齒就是要在他的手指上不肯松開,非常享受此刻鴻塘的暴躁樣子。那被咬的家伙見我笑了,微微一愣,也忘記抽回手指,就這么直勾勾地望著我,黑白分明的眼中流動著激動與欣喜、憤怒與欣慰,半晌,才恍然回神,問了一句非常弱智的話:「醒了?」我點點頭,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嗯,算是回答。鴻塘的腦袋突然貼近我的臉,那呼吸噴在肌膚上,癢癢的。他呲起雪白的牙齒,低吼道:「醒了就松口吧!蠢貨!」我翻個白眼,仍舊這么咬著,彷佛這樣我就感覺不到身上的酸痛一樣。鴻塘的眼緊緊盯著我的眸子,如同叫囂的野獸般狂野,似乎想再頃刻間將我撕碎,然后吞噬下腹。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再咬得狠勁點,給他個下馬威嘗嘗,他便身子一撲,整個人壓在了我的身體上,將那大腦袋窩在我的胸口,喃喃道:「咬吧,蠢貨,斷了我再接?!?/br>簡單的幾個字,將我原本晴空萬里的表情變成了驟雨急下,在頃刻間放聲大哭了起來。原本被我藏掖的痛楚終是沖破了閘門,如同汪洋決堤般呼嘯奔流。這種感覺,不是痛在蔓延,而是滅頂的災難。如果。。。。。。如果鴻塘不對我這么好,我還可以告訴自己,昨天的種種不過是噩夢一場,我的橡皮泥戒指仍舊閃耀驕傲持久的光澤,我的黑翼睡神仍舊英勇地捍衛著我們的感情,守護著我的身體,安撫著我的靈魂。可是。。。。。。鴻塘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為什么?為什么?好到讓我恐懼,讓我相信,讓我無法不去思考!鴻塘,在照顧我的情緒嗎?不!我不要這樣?。?!崩潰似的大哭中,有種歇斯底里的墜落,如同身臨冰窖般戰栗。鴻塘將我緊緊地抱入懷里,慌亂地拍打安撫著:「不哭,不哭,一切有我?!?/br>我所有的神經只剩下痛楚,只能一聲聲尖銳地嚎叫著。鴻塘捧起我的臉,讓我看見他眼中的堅決與心痛,隨即快速落下一吻,堵住了我痛哭出聲的嘴唇,將我的悲切攔截在出口。朦朧的眼淚感知不到未來的方向,卻被他的氣流吸去了聲音與空氣,將我的悲涼化為了真空。呼吸沒了,聲音沒了,力氣沒了,只剩下眼淚在撲撲掉落。當窒息接踵而來時,我鋒利的牙齒掙扎一咬,鴻塘悶哼一聲閃開,唾著呼吸,咒罵道:「都說一切有老子,你哭個什么哭?」我歇斯底里口不擇言地尖聲嘶吼道:「段翼沒了!離我而去了!有你有什么用?你能代替誰?花青、段翼,都離開我,都不要我了!」鴻塘微微一頓,一口悶氣堵在胸口,憋紅臉,鋒利了眼,大手一把固定住我揮舞的胳膊,咬牙切齒道:「誰說段翼死了?」我一愣,嘩啦啦地眼淚就這么生生停了下來,反反復覆盯著鴻塘的眸子,終于從他眼中若干遍地確認了段翼活著的事實后,身體率先反應跳下了床,往隔壁奔去。鴻塘一把拉住赤足的我,口氣不善道:「做什么?」我掙扎著:「我去看看段翼,他是為我受傷的?!?/br>鴻塘的眸子閃了兩下后,說:「他走了?!?/br>我扭曲的身子停止了與他的較勁,急于眺望的眼神緩緩拉回,上揚著聲調問:「走了?」怎么會走了呢?難道是鴻塘把他攆走了?鴻塘冷哼一聲,沒有搭理我。既然知道段翼活著,我就沒有什么可以擔心的了,尤其是在腦袋轉個圈后,非常認真的覺得,段翼走了,比段翼還躺在醫院里強多了。游神間,鴻塘咆哮一聲將我壓在了身下,跌落在床上,陰沉著北極冰川似的臉,眼盯眼地噴射著憤怒,一字一頓的問:「你,和段翼,什么關系?」我被他格殺勿論的表情剎到,心思猛地一皺,彷佛從他的瞳孔中看見自己坦白后的白骨皚皚。相信我,我對待感情一向認真,而且是以乘法計算的公式,多愛一個,都乘一個倍數。顯然,我不能讓這么優秀的我死于藍顏非命。當即極富戲劇性地轉換著嘴臉,貓樣地往他懷里蹭了蹭,誠懇道:「我們要好好報答他,是他救了你我的命?!?/br>鴻塘的眸子若犀利的刺般緊緊盯著我,彷佛要扎入我的神經,感觸我最纖細的真實與謊言。不過,在我大師級別的演技下,他終是落敗下陣,身體往我旁邊一倒,手臂一攬,將我緊緊地抱入懷里,眼睛直視房頂,幽幽道:「蠢貨,別騙我,不然挖了你的心,活吞下腹?!?/br>我需要強忍著不打顫嗎?我需要繼續努力維持演技嗎?答案是。。。。。。根本就不需要!我沒有騙他,我只是說要報答段翼,卻沒有說用什么方式。語言藝術的優美,就在于殺人不見血。但是,我的心,不可避免地抽搐著,不是痛,卻是。。。。。。戰栗。這個紅毛,真夠狠的!窩在他懷里,心思百轉千回,想著各種可以打探出段翼下落的路子,再一抬眼想要問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他的床上時,卻從他淺薄的呼吸間,感覺到了入睡的氣息,望著他黑黑的眼圈,緊抿的薄唇,貴氣十足的眉眼,我只覺得,這個男人,為了我,怕是折騰的不輕。心里軟軟的,就這么望著他睡著,不知不覺中,癡了。。。。。。恍然回神來后,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企圖從他的懷里溜出,卻掙扎不開他有力的懷抱,稍微動作大一點,他便迷迷糊糊地又收緊了手臂,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蠢貨,別動,不然開了你?!?/br>再抬眼看他,吧嗒一下薄唇,又睡了過去。無奈中,陪著他一同睡下了。不曉得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睛時,發現鴻塘仍舊在盯著我看,我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