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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麼出挑,叫人移不開眼,四周嘈雜極了……不只是誰的手遞在我眼前,是一杯茶,我沒拿穩,瓷杯掉落在地上,碎了很多片……地上濕膩了一大片。衣裳被染濕了,腹部卻有一股熱流涌了上來,上下游走。瓷杯摔落的清脆,令我身子一震,腦子也清醒了不少,清涼的氣息卷走了嘴腔里的火熱,化走了全身麻麻,呼吸順暢起來。突然喉處的不舒適感消停了,只?;鹄崩钡奶?,而緊攥的手間隱隱泛著光,我略微一用力,疼得我齜牙咧嘴的,似乎有什麼東西硌在掌心,我攤開一看……光芒隱隱散盡,掌中赫然臥著一根尖尖的龍勾刺。這是怎麼回事……我愣住了,若是沒看錯,那個光……莫非我在用神力?自己把哽住喉的龍刺偷偷變到了手中???!可是我并非是南納人。我有些失神的抬頭,卻見他們端茶倒水,幫我撫背順氣,似乎都沒注意,我悄然松手把刺棄在地上。可那團清涼的氣卻在沒散去,沈淀著漸漸發熱起來,胸口像是被堵住了,悶……這就像是以前還是南納身時的不舒適感……我身子沒了氣力,沿著椅子滑了下來,蜷縮著身子,頭昏沈沈的無力的垂在膝間。突然一個溫暖的身軀將我用在懷里,很熟悉,很懷念的味道……我蜷縮著身子,偎在他懷里,他說,“忍著……”。身子突然輕了,似乎是被抱了起來,一個清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說,“喚白老兒,讓他盡快去我寢宮?!?/br>其實,其實,可以不這般大費周章……這會兒哽在喉的龍骨莫名其妙的沒了,除了胸口悶得有點不大對勁外,舒暢了不少,身子也不似方才那麼難受了。我窩在他懷里,指不經意滑過他柔軟的綢料,一時間心跳極快,閉著眼不敢望他。溫玉抱著我疾步走過栽滿竹子的庭院,清風拂面,我卻閉目不敢亂動,倏然一聲脆響,什麼東西柔軟的拂過我的臉頰,我嚇得一震,睜眼卻見那如瀑的青絲撒了他一手,原來是他用做束發的玉簪掉了,摔在地上成了兩截。他抱著我走得匆促,路上顛得很,卻緩緩朝我一笑,他說,忍著,白老兒醫術很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溫玉,急促的呼吸拂在我臉上,我不覺有些恍惚。這情景倒像是以前……那一世,他待我也是這般好。沒了束發的玉簪,青絲散了他一肩,柔順的發梢撓過我的鼻尖,癢極了,花香亂襲人,胸口一陣酸疼,我貪戀的閉上眼,輕嗅著。很懷念他疼我的感覺……以前珍惜得少,如今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我這般不舍,若是這樣能一輩子?該……有多好。──────────也寶寶吃藥的分割線──────────白老兒這三個字從我來仙鳴谷第一天便略有所聞,他是南納界醫術最高的人。聽聞他脾氣雖古怪,可在我看來他卻對溫玉極其恭敬。自他進寢宮後便一言不發,執起我的手就探起了脈象,我躲在被衾里偷偷瞟他,白老兒,白老兒人如其名,上了年紀,鶴顏白發,道骨仙風……眼熟……名字更熟,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主公不必擔憂,這丫頭身子虛了一點其他并無大礙,等會兒老夫開個方子吃它幾日便能調理好?!彼捳f著,眼神犀利,“……只是有些話,老夫得和她單獨談一談?!?/br>“白老兒,何事我也不能聽?”白老兒笑得儒雅,只是搖頭。我有些不解的望著這怪老頭,有種不想的預感襲來,枕在外頭的手感到涼意涔人,我吶吶的想縮手,卻被那老頭兒二指按得牢牢得,他身子前傾依舊保持著把脈的姿勢,氣勢迫人,直叫人無法動彈。溫玉也不再多說,起身捻起我的被子,溫柔的輕笑,便走了,只是最後轉身前莫測的望我一眼,那一眼……讓我想到了稔熟吃火蛟龍rou的那一刻。直叫人頭皮發麻,寒不甚寒。“這兒也無旁人了,不妨告訴我,”白老兒沈吟,斟字酌句地說,“你到底從何而來?!?/br>我詫異,直愣愣望著老頭兒,忘了怎麼開口。“那老夫就坦言了,你丫頭身子著實讓人生疑,你的脈象看似與凡人無異,卻是被藥物壓制住了。若不是服藥不久,又逢龍骨哽喉,引發窒息,身子的南納體制沖破藥物束縛,處於自救調理狀態,老夫也會被瞞過去?!?/br>原來……手掌傳來的那道光并不是我的錯覺。我當真是用了神力。我兩眼冒綠光,忒興奮的攤著兩狼爪子,左瞅瞅右瞅瞅。“族人很少能在女兒身時施展神力,你的資質很好,若是修煉定能與我和溫玉一般長久維持男子身形,只是……為何藏匿於凡人中,為何用藥來抑制南納體質?”他橫一眼我,這一眼像是能把人看穿般,直叫人胸口堵得慌,“……你倒是說說看?!?/br>寒……其實,我也挺想知道是誰喂我藥,我為何能使出神力。如此說來,事情并沒有變故。如此一來我仍與傳說中一般,是卿湮,乾王同父異母的親meimei,南納人。原本以為我的存在改變了歷史,結果一切如初,那麼,不久的將來,我會死去。溫玉會逆天而行將我魂懷……經過輪回重生我愛上溫玉,再為救體弱的他,靈魂被迫吸到前世,然後我落水遇到溫玉,被救,身世揭曉……不久我又會死,溫玉魂懷……這一切又一切,是個孽。我不知,我是代替前世的“卿湮”嘗受這個孽緣。還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孽。我不禁癡笑,此刻手肘有些痛意,白老兒抓著我的只手微使了些氣力,他沈著聲說,“你費盡心思潛身在此處,為的是何事?”“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在此處,你若知道了……可否告訴我?!?/br>“你……”他惱了,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幾成,我蹙眉,故意裝作疼得齜牙咧嘴的。他一愣,倒是收了手,袖袍悠悠,十分晃眼,仔細一瞧,他的袖口是青色的,繡了一只涅磐的鳳,我笑了,坐在榻上伸展著胳膊,拉住了他的袖袍,伸手指了那一處的繡鳳紋嬉皮笑臉的道,“白老兒,問你,這世間是先有它,還是先有蛋?!?/br>他想怒。我卻斂了笑,靜靜的低頭坐在榻上,“我來這世上,被它迷惑,你若能解,我便也知如何告訴你一切?!?/br>他怔愣,望了我好一會兒,才回神,“你與一人很像,她也曾問過我這麼一個問題。她是南納界最美麗最聰慧的女子,她是卿湮的生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