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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延遲晝夜不停趕赴北方戰場。西北方涼州有楊業守邊皇帝暫且不愁,然東北方卻是少了一員震懾四方的猛將,先前去西南時候朝中就選不出合適的人,如果御天雙腿無恙或許還能一用,可御天眼下是不堪用,皇帝總覺著手中無可用之人。好在東北方契丹與女真要掙個你死我活暫時還殃及不到我朝疆土,只等著兩方有一人占了上風,屆時東北方真要好好布置一番。前朝的種種后宮一丁點都不知道,先朝的后宮比前朝還像前朝,前朝一有個什么事后宮必然知道,各家后妃都要卯足勁兒得前朝娘家支持又支持娘家,遂一有個風吹草動后宮比前朝還敏感??苫实酆髮m與前朝完全不一樣,先前還有朝臣在自家進宮的后妃上下功夫,然到了眼下,他們可算是看清了皇上除了倦勤殿哪里都不去,也都知道在后妃上下功夫還不如在前朝多長點眼色,于是后宮里不相干的那些女眷們看見皇后下場皆都是本本分分安靜若貓只管著自己的吃喝拉撒便是安穩。后宮里旁的殿不傳信兒,奴才們之間也不傳,倦勤殿里更是無人說那些個,遂穆清對于前面的種種是一丁點都不知道,她有了身子之后緊著肚里的胎兒,成日里好吃好睡與皇帝作息老也是打岔子過,偶爾能發現他臉色不好,卻也是幫不上什么忙就只得將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好不給皇帝cao心。天氣漸漸轉暖,穆清即便懷了身子也依舊體寒,清豐變著法兒的給她補氣血壯陽氣,再加上肚里有個元陽,穆清這幾天竟然也開始覺著燥熱起來了,仿佛那時候還是女兒家不耐熱的樣子又要回來,手腳也不覺著冰涼,總也覺著身體里仿佛籠了一團火。她有心想要貪一口涼又生怕將肚里胎兒給涼著,心下郁熱又不敢吃涼的,于是只能在殿里無人時候稍稍減點衣裳?;实劢袢辗路鹗墙K于有點空閑了,下午時分難得從前朝回來往倦勤殿走,老遠便看見殿前左右幾扇窗戶大開,不由納罕,殿里莫非是起火了?要不著怎么所有窗戶都開著,要知道自打她住進倦勤殿里后那殿里就得長時間的注意保暖,今日怎的將窗戶開那樣大。他心下疑惑,緊了幾步走到殿跟前,兩眼一掃沒發現異常,將將走到榻跟前的那窗戶旁,大開的窗戶里,穆清正面朝外側身睡著,手上一把團扇正斜在她胸口上,皇帝朝里剛一打眼,眼底顏色陡然一深。也才是個三月末不到四月的光景,北方天冷,遠還不到換夏裳的時節,靜妃娘娘卻是已經換上了夏衣,因了郁熱,她連頭發都不耐煩梳只綰了個髻,一頭烏發松松散散的攏著,身上一件月白蝶紋束衣內里一件錦茜紅明花抹胸,腳上竟然連襪子都沒著就那么臥在榻上。幾個月里她鎮日里吃吃喝喝,清豐也盡力給她調養,橫豎宮里的好東西只有靜妃一個人用,遂清豐一點都沒可惜手里的好東西,便是一通的往往靜妃身上補。也不知什么時候她連臉上顏色都淺了起來,用過蟾織的痕跡都淡的幾近要看不見,她身上本來就白若晶毚,先前干瘦,宮里養了幾個月圓潤不少,加上微微挺起來的肚子,整個人統共就像是個將將開了的牡丹花,每個花瓣都像是浸透了花香與蜜汁,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靜躺著仿佛下一瞬就要變成牡丹花精,單單看一眼就神魂都要被勾走。皇帝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白日里看見過靜妃了,過了正月他就忙得早出晚歸,這幾日更是一直待在垂拱殿里連回來都未回來,這還是兩三個月里來頭一次在太陽光底下看見她,她還是這么個模樣穆清興許是已經睡著了,皇帝隔著窗戶看她半天,從上到下都掃了一遍她依舊那么躺著沒醒,越看越叫人魂不守舍,皇帝簡直要同個毛頭小子一樣不敢睜眼繼續看,站住定神,方舉步往殿里走。他將將進殿,殿里伺候的人就魚貫往出走,皇帝只要在殿里,伺候的人都要下去,因了伺候的人給皇帝告退聲兒,穆清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側首抬眼,皇帝已經走到跟前。“你怎么來了?!闭灰姷交实勰虑暹€有些高興,道一句就要坐起來。“躺著罷?!被实凵焓职粗虑?,她肚子冒尖之后就不耐坐,站著坐著都腰疼。穆清往里側側身給皇帝讓了位置,看他坐下垂眼看她才省的自己這會兒仿佛是衣衫不整,鞋襪都未穿。“天熱,我身上像是攏著一層火,總也熱的慌?!蹦虑逶G訥道一句,將自己腳往衣裙底下縮縮,即便都已經這樣了,白日里衣衫不整總也是不規整。皇帝無話,似是而非的點點頭唔一聲雖則還是那么坐著,可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早已經跟著穆清動作奔出去幾里地,看著她雙腳裸、著從裙擺下面鉆進去,腳趾蜷成兩個小啾啾如珠似玉露著怯意發顫,然后從光下消失,然后將眼珠子收回來,才發覺穆清已經臉蛋漲紅。“做什么露出那副樣子?!蹦虑宓统饣实?,他方才視線恍若實質仿佛要將她腳一把抓起來要吃掉似得,羞惱交加,遂就發脾氣。“孩子都懷上了,還不興我看?!被实酃竟緡亣?,穆清別臉身上已經細細出了一層汗,對于皇帝無可奈何。皇帝還坐在塌上,他身上穿的衣服怎的像是今日熏香熏得過多了些,一陣陣味道直往榻里邊竄,他坐著不言語,穆清越躺越覺著熱起來,“霍的”一下坐起身,沖殿外喊一聲“端些冰沙來?!?/br>皇帝看她臉蛋上的紅一直下不去,再看她一雙眼里也蒙蒙帶水,心里一顫有心想要上榻去,卻是忌憚著她肚里胎兒,遂就那么坐著沒動,這時候看她沖殿外嚷嚷要冰沙來,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來。“還是三月天,吃什么冰沙?!彼酪痪?。他出聲,穆清轉臉方看出他臉上帶了一點笑,那笑也不知何故,總之是說不出的叫人要產生惱意了,想要出聲罵他,又覺著他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遂就說不出話來,只自己惱恨羞愧。她這幾日老是喊著熱,小廚房里時常備著冰沙看她幾時想吃了就吃,她要了之后殿外很快就端了進來,端進來的冰沙沒走到近前就被皇帝擰眉瞪眼睛呵斥下去了。她身子底子不好,沾不得寒涼,好容易補上來一些,哪里能叫她想吃就吃,這一點上皇帝很是堅持,遂穆清眼睜睜看著一碗滿是紅豆和牛乳的冰沙端進來又端出去。連羞愧帶惱恨,這時候還因為冰沙到跟前都吃不上委屈“做什么要笑我還不叫我吃一口冰沙?!辈耪f一句話,話里就帶了哭聲,眼里也蓄滿了眼淚。“你身體不好,哪里能貪涼?!被实勰托缘酪痪?,看她瞪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