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或在哪個宮殿里,皇帝生氣她總得讓他撒氣,可她自己絕不會是個這樣子潑皮無賴樣,真是要叫天爺看了都要生氣的姿勢,穆清心下道,然她也沒辦法,她也是同皇帝學的,皇帝平日里就是這樣個無賴樣。她道了那三個字,皇帝一甩身,穆清板不住終于“吧唧”一聲掉地上,徹底脫力了,掉地上一癱坐下來才發覺是手也疼腳也疼,胳膊也疼,她這樣個風一吹就能倒的樣,也不知怎么走上一個時辰的,大約是緊著他心情了才顧不上自己,皇上真是宮里的天爺,她已經這樣了皇帝若是心情變好就太好了,若是能放過野夫也是再好不過。皇帝轉身,垂眼看穆清癱在地上是汗水橫流大口喘氣,再不是個肩背挺直裙裾不動的板正樣,冷著臉眼睛幾沉,越發生氣,她怎的就對那野男人這樣上心,巴著他叫他別抓人,自己都成這個德行了,還惦記著。本來走了一個時辰心緒開了些,知道這個時候沈宗正還沒來報定然是抓不住人,那野男人功夫恁的高,踏空走步爐火純青,等閑人哪里能抓住,抓不住就抓不住,遲早他要抓住剝皮抽筋,只是看著穆清這樣又氣上來,簡直比先前更甚。然,他是生氣,生氣又毫無辦法,總不能吊起來將她打一頓,遂想不出什么折騰人的法,先前因為她攀在他肩上湊在他脖頸說話時覺出的一點暢快蕩然無存,恨不能真將人打一頓。“皇上?!蹦虑逖鲱^叫一聲,因了銷骨散她嗓子低沉,這幾日仿佛有點清亮可依舊比旁人低許多,這時候她那么一叫帶了丁點討饒,直刮楞的皇帝心尖一動。心里怎么動,皇帝依舊面沉如水,側轉身腳尖向前,隨時備著舉步要走,“怎么?”冷冷回兩個字。“不要生氣了,我們回去罷?!痹捯怀鰜?,穆清眼里都要羞愧出眼淚了,她方才同個無知小女兒一樣對著皇帝賣乖了。皇帝一愣,一時不知做什么表情出來,這女人下半張臉蛋是個討饒的樣子,上半張臉蛋卻是已經要哭出來,真是喪氣,連個迎人的表情都做不出來,著實不像話,不像話,心下這樣道,卻是險些要伸手將人要抱起來了。這當口,路兩旁的灌叢里卻是有“悉悉索索”傳來,樹枝都要動,穆清轉頭,然后瞠大眼睛不敢置信。樹枝顫動厲害以后,嚴五兒還有倦勤殿的一堆奴才們都從路邊上鉆出來了,“皇上,該是娘娘吃藥的時候了?!眹牢鍍捍怪X袋一本正經,只怪不知哪里來的大蟲子爬他腿上才傳了聲兒出來,皇上該是要打死他了,方才皇上還示意他們退下去,這回要完蛋。在宮里那兩年里,聽說靜妃娘娘人前儀態端莊到一丁點錯都沒有過,整整兩年都沒有一次,皇帝還是皇子時候同他發過幾句牢sao,這下可如何是好。穆清僵著身子沒動彈,低頭看自己一眼,渾身上下已經不能看,大氅像個泥水氈子掛在她身上,看奴才們一眼,幾人垂著腦袋不動彈,再看皇帝一眼,皇帝冷著臉看嚴五兒,自己這樣同皇帝說話,巴在皇帝后背還這樣散著頭發都叫嚴五兒看去了?倦勤殿的奴才們就算了,怎的叫嚴五兒看去了。“皇上?!鳖櫜簧吓缘?,穆清叫一聲皇帝,繃著臉險些要忍不住,雙手已經自動伸出去了,已經顧不上人前不與皇帝糾糾纏的這些,這會她腿要是能動,她已經奔出去一里地。皇帝無言語,看癱在地上的人伸手是個要抱的姿勢,板了半天,終究伸手將人一把抱起來。在奴才們跟前,她還維持了素正的表情,等背過去,便就完全將自己頭臉都藏起來。“沒看見,他們沒看見?!被实圻呑哌呎f,絲毫沒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穆清將頭臉全埋進皇帝懷里,越往回走臉上越燒,自己定然是失心瘋了,從拉著皇帝衣角開始就瘋了,抓著皇帝肩膀吊人身上,同皇帝告饒還被奴才們看了去,這會她已經決計不承認自己同皇帝撒嬌買過乖了。一路無言回了倦勤殿,這樣一折騰,穆清已經想不起野夫的事情,也顧不上皇帝生不生氣,她自己埋著臉叫人一緊的趕緊收拾。野夫的事情皇帝當然沒有消氣,只是眼下也拿穆清沒有辦法,真想讓她在人前丟一次臉,皇帝暗暗道,卻是看她端著臉開始一氣的喝湯藥遂就忍住。這樣一場鬧劇過后,天都快擦黑了,皇帝本來要在倦勤殿用過晚膳,然后卻是顧不上吃了,前殿有急報。“啟稟皇上,涼州守城大將軍啟奏,涼州六谷蕃部十日前發生政變,老藩王長子人頭懸帳,次子三子全家被燒死,老藩王臥病在床已是彌留之際,現在處理藩部事物的聽說是藩王四子?!?/br>垂拱殿燈火曈曈,皇帝翻開涼州傳來的信紙,邊看邊皺眉“老藩王只有三個兒子,這四子是從何而來?!?/br>“傳說老藩王四子一直在外游歷,近些時日才回去?!?/br>“在外游歷一直沒回去,一回去就將兄弟都殺了,這是個狼崽子啊?!被实垭S意說一句,就要扔過信紙。涼州六谷藩部在我朝西北部,恰好處于遼、西夏、我朝三界交界處,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關鍵看天下局勢如何,眼下太平時候,涼州六谷藩部暫且可以放一放,況且老藩王自來就依附于我朝。“啟稟皇上,藩部發生政變是我軍打探知,那藩部已經增加守備拒不開藩,部落情況這月沒有匯報,也將我軍守藩的將士們趕回來了?!?/br>“哦?!被实蹜宦?,重新拿起送來的信紙看,當年他一戰成名便是在玉門關外,涼州天水一帶,對于那里的情況是完全熟知,仔細思忖半晌,皇帝將人揮出去,喊嚴五兒進來。“著呼延贊進宮?!?/br>晚些時候,涼州城增兵數萬圣旨已經下到各處。穆清洗漱收拾完畢,一干湯藥喝完,已經累的眼睛都睜不開,這時候腦里有點空隙惦記起皇帝來,皇帝今日依舊是個氣咻咻出去的樣,她那時候管不上,這會想起來只覺得在宮里要是沒有顏色真要過活不下去,以色事主還能容易些,先帝在時她有個好顏色,斥責皇帝兩聲他就走了,眼下她面貌大變,討饒都不頂事,在宮里過活真是艱難,晚些時候等皇帝來定要豁出去臉面再討饒,求他放過野夫,亦或她須得出宮一趟將外面的大攤子收拾利落方能在宮里過活,放野夫出去,將福伯安頓好有個豐足的晚年,才這樣想著,上下眼皮已經打架,轉瞬就睡去。皇帝回來已經夜深,上床時候看床上人睡的人事不知氣的牙癢,這女人怎的要這樣,干出那樣不要臉面的事還裝出個愣是要臉的樣子,臉皮也恁的厚,這就放心睡成這樣,伸手想要將人掐醒,忍了好幾忍才忍住背身躺下。閉眼那么躺著,不多